第十二章 需戰火淬煉,方成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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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燕山腳下,這是一個靠近官道,卻易守難攻的小平原,旁邊有溪流,左右兩側是山坡,外麵狹窄,裏麵寬敞,是一個臨時駐紮的好地方。
    “全營將士休整半日,各部曲夥夫隊立刻起鍋造飯!”
    “抓緊時間休息!”
    “天黑之前,恢複體力!”
    “各部武器要檢查好!”
    “我們馬上就要上戰場了,在戰場上,活下來才是我們的第一宗旨!”
    “……”
    臨時營寨搭建起來,騎兵繞營,聲如雷霆,把趙犇的軍令和安撫都落實到了每一個將士的耳朵裏麵去。
    中軍主營,各部曲主將齊聚。
    李桓看著眼門前這張簡陋到極致的地形圖,眼睛都酸了,這年頭的地形圖,行軍圖,作戰圖,都簡陋到讓李桓說不出來的那種難受的。
    一個框框一座城,一個圈圈代表湖泊,三角形就是一座山,大山小山也不說清楚,有路沒路也沒有標寫出來,什麽方向也沒有標注……
    靠著這張地形圖打仗,打個寂寞得了。
    可也沒有更好的。
    將就用吧。
    等他閑出手來了,得把自己以前在當兵的時候,最擅長的繪製行軍圖的手藝拿出來,不然日後要是打仗,繼續麵對這麽簡陋無比的行軍圖,他會抑鬱的。
    “斥候陸陸續續打聽清楚了,是白波黃巾聯合匈奴騎兵進攻河東了,兵力高達五萬有餘,而牛輔隻有八千飛熊騎兵,要是對上白波軍,哪怕再多幾萬,也無礙,可如今匈奴騎兵直接牽引住了飛熊營,飛熊營的戰鬥力被牽製住了,白波黃巾長驅直入,一直打到安邑城下了,其實白波黃巾出現在河東,這我不意外,他們想要河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是……”
    李桓疑惑:“為什麽匈奴也南下,這越境而入,就算是讓他們拿下了那些城池,也守不住了,長安不會讓他們放肆的,要是我西涼重兵出擊,他們還能回得去嗎?”
    “中原內亂,對於邊塞的遊牧之族而言,就是機會,他們又不是要占領城池,我們虛弱,他們撲上來,掠奪我們的糧食,人口,我們出兵,他們就退回去,到了草原上,我們就無能為力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冠軍侯之能力,能橫跨草原兩千裏,封狼居胥的!”
    胡軫有些向往。
    當兵的,就沒有不向往曾經的冠軍侯,那個弱冠少年,帶領一支偏師,直入草原府邸,殺到匈奴王庭,沒有支援,沒有後勤,一路殺到了匈奴人的王城去,封狼居胥。
    此乃武將榮耀之巔,即使十麵埋伏破西楚,輔助高祖一統天下的兵仙韓信,都比不上這一份功勳。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李桓冷笑:“原始版的遊擊戰,就是這些遊牧民族的戰鬥核心啊!”
    “校尉,我軍實力尚且不足,如此血戰,是不是退避一下?”李真穩重的說道。
    武威營雖然整肅過了,如今有六千餘將士,但是與關東兵馬打一打倒是問題不大,可要是遇上匈奴騎兵,一個衝鋒,說不定就潰散了。
    “怎麽退?”
    李桓看了他一眼,問:“安邑正在血戰,而我們已經北上,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段煨也知道,到了這裏,就眼睜睜的看著牛輔陷入苦戰,卻自己袖手旁觀,那我們想要打回長安的謀算就一落而空了,和自己人較勁,大家不過一笑而過,少年輕狂,說得過去,可要是我遇戰不戰,反而和自己人較勁,那就是窩裏橫,別說大家會唾罵我,恐怕太師都直接就找了一個理由,不斬了我的腦袋,也把我發配邊疆了,還哪裏有重用之可能啊……”
    他實力就這麽點,不好好依附董卓,難不成想要自立門戶啊,他敢說一句,西涼人都來打他,連關中都出不去,他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這時候西涼是不允許出現分裂的。
    可想要依附董卓,你不表現點實力,怎麽可能讓董卓高看一眼啊,當個小兵小卒,那他何必淨身出戶,在李榷的庇護之下,好好活著不就行了嗎?
    現在武威營有了,立足之根有了,他的武力,不說天下無敵,起碼也是天下少有的,在這種動亂的環境,最容易一步登天了,可有一個前提,於事不避。
    得在戰場上把地位給掙出來,這才能服人心。
    “那我們打白波軍!”李重提議說道:“白波軍乃是黃巾賊出身,黃巾賊兵多將寡,軍陣不顯,容易打!”
    “白波軍要打,匈奴也要打!”李桓想了想,說道:“我們要兵分兩路!”
    他看著胡軫,說道:“兄長,恐怕這一次,要你親自指揮作戰了!”
    “你想要怎麽打?”
    “安邑城郊北麵平原上,飛熊騎兵正在和匈奴騎兵較量,而東城西城都有白波軍正在攻城,三向作戰,牛輔撐不住多久,他接下來,兩個選擇,要麽放棄安邑城,騎兵有了機動力,拖個一個月沒問題,這時候他應該向長安求援了,繩池的兵馬或許不敢動,但是北地軍主力在弘農,北上沒問題!”
    李桓分析的說道:“隻要撐到北地軍北上,此戰就問題不大,可安邑城必淪陷,他未必願意承受這樣的損失,那麽他第二個選擇,死守安邑,固守待援,可他是騎兵,騎兵守城,何其艱難!”
    “他不會守城了,牛輔,他不會在意百姓的生命,他要贏而已!”胡軫淡淡的說道:“前年在河東作戰,他就輸了一次,被白波軍的波才聯合南匈奴的於夫羅偷襲,此為他奇恥大辱,他北上安邑,鎮守河東,也有洗掉恥辱之心!”
    “郭太此人如何?”
    “善戰!”
    “於夫羅呢?”
    “他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之犬,凶狠!”胡軫低沉的說道:“他父親死了之後,南匈奴發生內訌,單於之位被須卜骨都侯給竊取了,他率領一部分南匈奴嫡係部落,沿黃河而下,入漢求援,掠奪河西河東,麾下數萬人吧,但是有部落老弱婦孺,有大概一萬最精銳的騎兵,這是他立足之根本!”
    “不好打了!”
    李桓想了想,沉思了良久:“還是要打,不經戰火淬煉,我武威營永遠沒有戰鬥力,精銳永遠都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的,所以此戰,我們要置之死地而後生,要打,而且要打的凶狠……”
    他開始布局戰術:“還是按照原計劃,兵分兩路,要夜襲,夜襲最難的是行軍,但是我們多日行軍,多少已經磨練出點默契了,這一點,我們有信心,隻要行軍隱秘,這就是偷襲之戰,我們斥候放的遠,匈奴和白波軍都沒有太多的防備意識,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率領五百親衛營,加上所有騎兵,一千兵馬左右,繞路北上,偷襲匈奴騎兵,能偷襲就偷襲,不能偷襲就騷擾,緩解飛熊騎兵的壓力,兄長和李真叔父,你們率領主力,趁機擊潰白波軍西路主營,隻要破了白波軍,就破了白波和匈奴之間的聯合製之勢,匈奴隻有騎兵,沒有攻城的實力,最壞的結果牽製不住,也隻是讓他們兵臨城下而已!”
    “為什麽是西路,不是東路?”李真突然問。
    白波軍東西一起進攻安邑,東路主力有兩萬左右,領兵的就是主將郭太,是白波黃巾的渠帥,而西路主力有一萬五千左右,領兵主將是白波將領楊奉。
    “波才不好打,打楊奉,破一路就是破一軍,安邑之圍,自解!”李桓解析說道,然後問:“還有問題嗎?”
    “吾等領命!”
    眾將麵麵相窺,可到了這個地步,隻能打了。
    “這是檢驗我們武威營的一戰,百煉成鋼,戰火淬煉,才能成就精銳之兵,我希望武威營能成為西涼精銳!”李桓拱手對著眾將:“我也希望,諸將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事不可為,允退!”
    “此戰必勝!”
    李桓的一禮,倒是激發了眾將的鬥誌。
    “主公,你騎兵不多,就算是偷襲,恐怕……”胡軫倒是有些擔心李桓。
    “看時機吧!”
    李桓笑了笑:“能出手就出手,出不了手,我不會硬來的,我也想要看看,曾經讓大漢聞風喪膽,聞之色變的匈奴騎兵,長成什麽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