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河東攻略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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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變故開始傳入長安,世家的消息渠道最快,楊司空他們最早得到消息,然後就是天子,天子是後知後覺的,但是這個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他也緊張了小半天的時間。
    長安快要被散去的烏雲,仿佛在這一刻,又被重新凝聚起來了。
    陰雲密布的。
    讓很多人都有些感覺壓力山大,甚至是一種喘息不過來的錯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的任何一個細微到極致的動作,都能夠讓他們所有人去猜想半天的時間了,但是偏偏的,大將軍府很安靜,安靜到讓人有一絲絲不寒而栗的感覺。
    司空府上。
    雅致的書齋之中,竹席鋪地,十餘人席地而坐,為首的正是朝廷上如今炙手可熱的楊司空和司馬尚書,他們正在煮酒論政。
    關中世家,本來就是一麵旗幟,所以也不怕擔下來了結黨營私的罪名。
    他們相信,隻要他們團結起來了,在關中,誰也動不了他們,比如現在,哪怕大將軍知道,這刺殺的事情,背後是關中世家的手筆,最後都隻能不了了之。
    “河東之事,唯恐激化矛盾啊?”
    司馬防最近被尚書台的事情給拖入了沼澤之中,他一開始也隻是以為掛名的,但是他是真不敢相信,李桓居然真敢放權,把權力給了尚書台,甚至很多政務都轉移給了尚書台。
    當然,在尚書台之中,他也不是一言堂的,左右尚書丞俯視眈眈,六曹侍郎一個個都是的桀驁不馴的,他進長安朝廷的時間有些短,反而少了很多威懾力,導致目前來說,並沒有能夠建立起來自己的威嚴,甚至有被架空的感覺。
    這突如其來又多了河東之事,他是真怕李桓發怒,把這大好局麵給毀掉了。
    “大將軍若心有偏見,我們也躲不了!”楊彪平靜的說道:“河東之事,某家倒是問心無愧的,就怕有心人算計,把我們關中世家也算計進去了!”
    他哪怕想要弄死李桓,也不至於這麽虎,挑釁一次,兩次,還來第三次,還是如此方式,真以為李桓的刀不夠鋒利啊。
    當初董卓敢殺四世三公的袁氏。
    他就怕了西涼人。
    西涼人動起手來,那是百無禁忌的,讀書人的底線在他們看來,一文不值,天下士林的影響,也無關重要,所以他們行事肆無忌憚,殺人毫不留情。
    “誰會算計我們?”
    司馬防問。
    “太多人了!”楊彪搖搖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們太秀了,肯定被人算計的,這關中魑魅魍魎多的去了,誰是人,是誰鬼,站在你我麵前,都未必能看得清楚啊!”
    “看不清楚可以慢慢看,現在還是要保證我們和大將軍之間的關係不被影響,大將軍放權,如今朝廷有希望漸漸的執權,大將軍雖然還是權臣,但是又並非全然是權臣,大漢中興有望,吾等更應上下一心!”
    司馬防深沉的說道。
    “言之有理!”
    楊彪也不想大家你儂我儂的氣氛,一下子就刀槍棍棒起來了,不過他要考慮的方方麵麵更多一些,比如關中世家的內部團結問題,自古就是患不均而不患寡,大家都一起玩耍,偏偏有些家族就遭殃了。
    “衛家能善罷甘休嗎?”楊彪直接問衛宸。
    “我們是知大局的,關中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雖被教訓了,但是也並沒有趕盡殺絕,依舊有家族強盛的希望,所以這口氣,其實我們壓下來了,隻是家族大了,什麽人都有,這些之中,不免有些激進,想要複仇之輩,河東之事,是有些擅作主張和別人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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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宸恨嗎,也恨,想要殺人嗎,當然想,他想要殺李桓,想要殺李儒,想要殺西涼一脈,殺的血流成河,不然如何對得起衛家流的血啊。
    隻是在亂世生存,快意恩仇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活下去才是最大的目的。
    不報仇,就是為了活著。
    讓河東衛氏這個名門望族,在接下來的亂世,依舊能傳承下去,他甚至可以擔下這一切的罪責,吃下這難吃的苦果,還能笑嗬嗬的和楊彪他們談論事情。
    “和誰合作?”
    “不知道,但是可以猜,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個人,一郡之地得失,並非是紙上談兵,也不是運氣能夠做到的,那是實打實的需要實力,在兵勢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虛的!”衛宸平靜的說道:“算計我們的人,恐怕也得有我們的實力,最少,了解我們的根基!”
    “那就複雜了!”
    “能算計我們世家門閥的,恐怕隻有世家門閥……”有人壓低聲音說道。
    場麵頓時冷寂下來了。
    “事已至此,誰在背後算計我們,會找出來的,可如今,更重要的,還是河東,我們幾乎付出了關中這一年糧食收成的一半,才換來了如今和平相處的局麵,這長安城隻有不亂,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能執掌權柄!”
    楊彪沉思了半響,道:“接下來的方針,全力協助大將軍,收複河東……”
    …………………………
    在大家的俯視眈眈之中,大將軍李桓,再一次策馬出城。
    他一出城,長安城就變得驚慌起來了。
    畢竟他出城,那就是要調兵的,調兵做什麽,是北上河東,是進城戒嚴,這可是讓才剛剛才有一點點和平趨勢的長安城,又一次提心吊膽起來了。
    李桓出城之後,直奔灞上軍營,軍營沿著灞上,綿綿不絕,隨著一支一支的兵馬匯聚,馬蹄聲,操練時候的喊殺聲,交融在一起,聲勢滔天。
    這就是西涼主力的威勢。
    長年不下戰場,這些西涼將兵,那都是百戰精銳啊。
    “大兄,你們北地營太虛了,就武威營的標準,居然連小兩萬人都不夠,極點隻有一萬八千多人,砍掉將近一半啊!”李桓和李傕沿著灞水而走,一邊走,一邊聊著。
    李傕聞言,有些沉默,半響之後,才苦笑起來了:“就你這個標準,別說我的北地營,整個西涼軍,起碼讓你砍掉三分之一以上,多則一半都有可能!”
    李桓的西熊軍要推行精兵策略,精簡兵卒,不再是以前那種,以兵力多為主,而是以兵馬精銳為核心,寧可多花一點本錢養精兵,也不願意養一些能打贏,打不了敗仗的兵。
    “咱們西涼兵,就要有以一敵二的覺悟,兵多有什麽用,要精銳!”
    李桓撇撇嘴:“某要是一營就能鑿穿你們北地營盤的話,給你十萬兵,也沒啥用處啊!”
    “少說大話,有十萬兵,我收拾你就等於收拾一個螞蟻這麽簡單!”
    李傕沒好氣。
    輸給李桓是不太舒服的,但是願賭服輸,家族的壓力,西涼軍內部的影響力,讓他都不得不認輸,打下去別說能不能兩敗俱傷,即使可以,他也不敢兩敗俱傷,損人不利己,丟了麵子,還失了西涼兵權。
    “那個武營操典,真是你撰寫出來的?”李傕突然問。
    各路西涼將集結在一起,整頓出西熊軍出來了,這就繞不開武營操典了,這本操典,他們看了,都自愧不如,比之兵書,更可以稱之為一本練兵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