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馬超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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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
“快!”
“速度提起來了!”
“日落之前,必須要過了這一片大山!”
武昭營正在趕路之中,速度很快,但是因為之前方向錯了一次,導致時間上非常緊迫。
“斥候繼續放出去,讓他們認真一點!”
馬超勒馬山崗子之上,看著遠處,臉色很難看,陰沉的說道:“再出現這種領錯路的事情,全部受罰!”
“諾!”
斥候軍侯領命而去。
“孟起,不能太著急了!”
龐德策馬走上來,說道:“漢中我們本來就陌生,不熟悉,讓人領錯路,正常,我們找當敵人領路,可誰知道,是天師道眾,讓我們走偏了,差點進大山裏麵去了!”
“這可以側麵說明一點,那就是天師道在漢中的影響力,非常可怕!”
馬超冷沉的說道:“我們要更加小心了!”
他問:“找到張魯殘兵的蹤跡沒有?”
“找不到!”
龐德說道:“我們的速度很快,他們離開南鄭的時間很短,按道理,數千兵力這麽大規模,不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但是我們離開南鄭城之後,基本上就看不到,某猜測,他們可能選擇了分散,漢中是他們的地盤,我們不敢分散,但是他們敢,隱沒在百姓之中,我們自然就找不到了!”
“兵就是兵,能輕而易舉的就變成百姓嗎?”馬超皺眉,他們西涼也是全民皆兵,但是兵就是兵,殺過人和沒有殺過人,很容易一眼看出來了,哪有這麽容易就能隱匿起來啊。
“我們不行,不能說別人不行!”龐德道:“天師道,還是有點底蘊的,傳言道能養人,也能養氣,張魯麾下,都是天師道的道眾,他們能改變自己的形象!”
“那怎麽辦?”馬超不願意放棄張魯這一股殘兵。
“我們沒有實力大搜索,沒有兵力,沒有時間,算他張魯幸運,暫時放他一馬,咱們增援鈣陽,才是第一任務,要是鈣陽出了問題,你我都逃不了罪責!”龐德說道。
“也對!”
馬超冷靜下來了:“還是要盡快增援鈣陽,大將軍要是在鈣陽,咱們可吃不了好果子!”
“報!”一個斥候兵飛奔而來。
“說!”
“斥候在鈣水上遊,發現大規模的兵卒正在渡河?”
“鈣水上遊?”
馬超和龐德對視一眼。
“行軍圖!”
一張畫的很詳細的行軍圖,鋪在了兩人麵前。
“我們從南鄭出,沿著官道,一路應該是向南的,但是因為被引導,所以偏西行軍,這一片山脈,我們越過了,所以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從鈣陽東北方向,偏向的鈣陽西北方向,鈣陽西北方向,那就是鈣水上遊的位置!”
龐德說道:“黑烏衛的消息,劉焉兵分兩路突圍,一路走鈣陽,那麽另外一路,是不是在這裏?”
“還真有可能!”
馬超眸光頓時大亮起來了。
“傳令斥候,立刻把所有斥候都投進去,打聽他們的情況,他們的具體兵力,動向,某一個時辰之內,要清清楚楚!”
“諾!”
“怎麽辦?”馬超看向龐德:“打不打?”
“我們的任務可是南下的?”
龐德提醒說道。
“某知道!”馬超平靜的說道:“可現在是肉已經放到了我們嘴上了,不吃一口,對不起這天賜良機啊,還有一個,某相信大將軍,守得住鈣陽!”
“孟起,救援大將軍,事情可大可小,不是我們認為大將軍實力夠強就行了,被人挑刺,那就是我們故意不救援,甚至是謀害大將軍,現在叔父和大將軍之間關係非常緊張的,你我很多時候是多做多錯的,要是授人以柄,最後影響的是叔父的前程。”龐德苦笑。
西涼軍的大將,和李桓之間的關係,錯中複雜,臣服是臣服了,但是小心思誰都有,馬騰,韓遂,李傕,郭汜……這些可都是太師當初的嫡係舊部。
要說大將軍信任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將軍太年輕了。
馬騰韓遂他們,即使如今無可奈何的臣服,不代表他們就絕對信任,如果太師鬧出點事情來,應該左右搖擺的,還是會搖擺起來的。
“你說的,某不是沒想過,但是……”馬超並非是一個衝動的人,曆史上,他不受到重用,作為五虎上將之中,第一個明升暗降,馬放南山的人,很多評論就是野心大,心思多,讓劉備鎮不住才會這樣的。
可如今,他還是一個少年,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沒有這麽多衡量得失,他隻想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讓人瞧得起,讓父親看得上。
“機會難得!”
馬超說道:“武昭營是陳倉三營之一,大將軍嫡係,大將軍既然選擇相信某,那某就要相信他,令明,考慮大局這種東西,不是我們現在要想的,想的太多,大將軍未必還願意把武昭營交給某來統領,我們隻要相信自己在戰場上的判斷就行了,如果錯了,那就一力承擔!”
“行!”
龐德不多說什麽,看著眼神堅定的馬超,沉聲的說道:“你指揮,某先鋒,什麽時候打,怎麽打,你說了算!”
“謝謝你,令明!”馬超有些感動。
“無需多言!”
龐德笑了起來:“你我兄弟,要死,一起死,要建功立業,那就一起建功立業,其實啊……”
他低聲的說道:“某相信大將軍,多過相信叔父,相信太師的……”
“哈哈哈,某也是!”
馬超和李桓之間,有一種年輕人之間的共鳴,他這個年紀,還真沒想過這麽多政治上的事情,他就感覺,跟著李桓打仗,舒坦,暢快,就這麽簡單。
………………………………
鈣陽城。
城中,縣衙中堂。
李桓卸甲,拿著一本書,正在看了認真。
打仗歸打仗。
學習不能斷。
在未來學習語文,學習國學,和在這個時代,深入學習儒家知識,那是不一樣的感覺的,不管是心態,還是理解,都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
他想過了,打仗很重要,但是打仗的目的,他從來沒有忘記,要的是太平,要的是安穩,如何才能太平安穩,那就必須要在治理上,下大功夫。
可想要治理,就少不了吏治。
官吏是核心。
而如今大多數的官,是讀書人延伸出來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士林之人,而所謂士林,讀書人,核心就是儒家思想,想要和他們玩,就要對儒家思想,儒家學識,儒家之道,了解的透徹。
至於半部論語治天下這話,他感覺有些虛。
不全麵,治不了。
讀完論語之後,他開始鏈笱А?
他現在讀的這一本,叫鄭氏大學,上麵是有當世大儒,鄭玄的批注的,所以讀起來,非常流暢,沒有那種苦澀感。
“大將軍!”牛輔永遠都是大咧咧的,性格如此,對太師,對大將軍,他都這樣,坦蕩,不卑不亢。
“傷如何?”
李桓放下手中的書,目光看了他一眼,問。
“皮外傷,並沒有傷及肺腑!”牛輔道。
“皮外傷也是傷,有傷就去治!”
李桓淡淡的說道:“不要讓新傷變舊傷,日後馬放南山的時候,日日病於床榻之前!”
“哈哈哈!”
牛輔大笑:“上了戰場那天,就沒想過自己會死於病榻之上,不能馬革裹屍,唯血撒四方便可!”
這是真話。
上了戰場,沒有一次,他想過,自己會活著走下去的,每一次,他都有戰死從心裏準備,所以他的心很寬,什麽時候戰死,如何戰死,從來不是他自己可以選擇的。
“某倒是希望,自己有一天,是死於病榻之上!”李桓和牛輔的想法不一樣:“真有這麽一天,說明,天下太平了!”
“你心太大了!”
牛輔淡淡的道:“早晚不得好死!”
“不好好養傷,來這裏咒某,還是逼某收拾你啊!”李桓看了他一眼,眼神的光都是帶著刀子的,陰森森,殺意凜然。
“你想要收拾,某即使什麽都不說,你也得收拾!”
牛輔不在意。
“哼!”李桓冷哼了一聲,對牛輔的看法,多了一層,比曆史上,春秋一筆而過的那種印象,完全不一樣了,這哪裏是一個莽夫的,老狐狸一個,把太多事情都看得透透的,然而死性不改,說白了,看明白了,對他來說,沒啥用,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他心裏麵早有一杆尺子了。
“有什麽就說,沒什麽就滾!”李桓下了逐客令。
“某想要再襲營一次!”
牛輔說道。
“為何?”李桓眯眼,看著牛輔,有些疑惑,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不舔一舔傷口,上杆子找死啊。
“張任抓住了大將軍的念頭,所以我們處處吃虧!”
牛輔說道:“但是他伏擊了我們,可並沒有趁機進攻鈣陽,這就不對了,某感覺,他是不是想要逃了!”
“逃?”
李桓後知後覺,腦袋之中,靈光一閃:“大意了!”
他把目光都放在官道上。
南下的路,可不少啊。
他轉過身,目光注視著屏風上的行軍圖,行軍圖是周圍很詳細的地形,包括周圍大山,河流,官道,小路,應有盡有。
“越不過官道,可以順水而下!”
李桓咬咬牙,拍著自己的腦袋,惡狠狠的說道:“張任還真是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玩的夠厲害的!”
“牛輔,你率領一個部曲,試探性進攻城外東州軍兵營,遇主力就撤,不可硬來!”
“諾!”
“張繡!”
“在!”
“擂鼓,聚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