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君臣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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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當然不進城,這幾萬大軍進城了,估計這長安城之中所有人都睡不著覺了。
李桓親自率領親衛營進城受賞。
在文武百官的擁簇之下,他們沿著直城門而入,直入章台大街,進城之後,感覺到的,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那熱鬧的場麵,鮮少有之。
城門口。
大街兩側。
一波一波擁簇過來的百姓,人影疊疊,越來越多,大多數人都踮起腳尖,都想要看一看,這個征討不臣,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李桓。
“大將軍!”
“恭迎大將軍歸來!”
“大將軍英武!”
一陣接著一陣鋪天蓋地的聲音響起,那是百姓的聲音,是他們的呐喊聲。
李桓身在其中,目光掃過,對視一個個百姓,有一種現代被人追星的感覺,騎在馬背上,即使他這沉穩的心態,都有些飄了起來了。
眼眶都是濕潤的。
不管是有人組織的,還是這些百姓自發的,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是非常感動的,起碼他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非是無用之功。
其實這種場麵,背後肯定有些組織起來的,不管是蔡琰,還是李儒,都下了不少功夫鬧這麽一出,來增強大將軍府的威懾力。
可這裏麵,也少不了李桓本來就受到百姓擁簇的原因,是裝的,還是真心的,有時候能看得出來,聽的明白的。
李桓入長安,殺人不少,幾乎是有了一個人屠之名。
但是在百姓口口相傳的名聲之中,卻是非常好的。
他為長安帶來不少財路。
也給長安穩定了秩序。
特別是修築新城,解決了長安人口擁堵的問題,讓不少長安百姓,甚至是遷徙來的百姓,他們都非常感恩,對李桓這個大將軍,非常支持的。
……………………
宮門前。
“末將李桓,拜見陛下,恭陛下安好!”
“好!”
少年天子降低規格,在宮門之前迎臣子,這本來是不舒服的,但是目光看到李桓策馬而來,卻門前下馬俯首,懸著的心,頓時踏實下來了,心情大好。
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李桓這樣的權臣。
大將軍。
乃是如今長安朝廷獨掌兵權,第一等權臣的。
不說殺自己。
挾自己,讓自己困在這未央宮,也不是不可以,能把麵子活做出來,在長安朝臣,天下臣民麵前,畢恭畢敬,給足了天子的威嚴。
這就足夠了。
還有一點,李桓出征,不僅僅隻是收複漢中這麽簡單,這一仗,打出來的,是朝廷威嚴,是長安朝廷從雒陽搬遷過來之後,第一次對外出征。
這一仗,打的很漂亮。
打到了他心坎裏麵去了。
天下很多人都說他這個少年天子得位不正,乃權臣傀儡,不認者,十有八九,然而這一仗打下來了,天下諸侯,認不認他這個皇帝,都得讓人拜長安朝廷。
“愛卿此次討伐不臣,辛苦了!”少年天子親自拉著李桓走進了未央宮的宮門,那親切的如同一個小孩子和長輩之間的交流。
這麵子算是給到位了。
在李桓看來,有所長進,看來鄭太傅,王司徒,蔡祭酒對他這段時間的教育,還是有不少改變的,沉得住氣,放得下麵子,他已經有了做一個皇帝的資格了。
當然,資格是資格。
他能不能當好這個皇帝,李桓也不知道。
“末將為朝廷征討不臣,為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李桓微笑的說道:“而且此戰得勝,非末將之功勞,若非朝廷支持,末將空有再多的本事,也使不出來,此乃朝廷之功,陛下之功!”
“哈哈哈!”
少年天子畢竟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沒這麽沉穩,一開始裝裝樣子,聽到李桓的恭維,頓時開懷大笑,有些飄飄欲仙了。
感覺自己能當聖皇了。
………………
今日這早朝,都是彩虹屁,互相之間吹捧,天子吹捧大將軍,大將軍吹捧天子,一陣商業吹捧之後,雙方都滿意了。
這感覺,就好像君臣相宜。
群臣也很高興。
不管誰有心思。
但是誰都想要這朝廷太太平平,安安穩穩,畢竟大家都是在這口鍋裏麵吃飯的,天子和大將軍和睦,代表朝廷的和睦。
當然,也有人不高興的。
比如太師。
太師也出席了,還是姍姍來遲,等到大家入了朝殿,他才進來,還想要拿一下譜的,結果好像全世界都把他給遺忘了,讓他氣的不輕啊。
互相吹捧了一番之後,少年天子就漢中之事,和李桓商討了起來:“大將軍,此番征討益州,收複漢中,為朝廷揚威,當好事也,不過劉益州怎麽說,也是皇族之臣,他已知其之錯誤,派遣使臣北上,希望能得到朝廷的原諒,汝認為,當如何?”
“陛下接待了益州使臣?”
“前日,在這大殿之中,接待了,畢竟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少年天子點頭。
李桓也沒有多說什麽,劉焉還是速度很快的,打不過立刻就求和,沒有太多的猶豫,在他沒有班師回朝之前,抓住機會,就讓使臣見了天子。
這前後順序很重要的。
他是皇族之臣,不管他有多大的心思,隻要他能站天子這邊,天子還是要給麵子的,不然如何麵對天下劉姓皇族啊。
“陛下認為,當如何?”李桓平靜的問。
“益州願意出十萬石糧,賠付此戰是失,朕……”少年天子有些忐忑,實在是李桓不好糊弄啊,劉焉給了自己一份密函,長篇大論,反正就是說,打輸了,知道自己錯,還是自己並非是有心北上的,擔心權臣當道,還說以後益州可以為天子的支持。
樸實無華,卻正中好處。
少年天子的危機感,是時時刻刻存在的,李桓這個大將軍越是名揚四海,威風凜然,他這個天子,就越顯得有些恐懼。
所以,他可不想一棍子打死益州。
李桓聽出來少年天子的心思了,不得不承認,這少年,是有當皇帝的資質的,衡量得失,做的非常好,能屈能伸,哪怕劉焉想要坐他的位置,他都能忍得住。
隻是還是太嫩了。
這才哪到哪啊,當天子,是讓別人給自己說話,不是自己開口說話,這還沒有分豬肉,他就直接親自上陣了,也不怕自己直接給他憋回去,讓他下不了台。
天子的威嚴。
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如果沒有說一不二的把握,那就不要開口,這點道理,看來少年天子需要更長的時間去理會了。
當然,李桓這時候也不想駁回他的麵子。
君臣相宜的畫麵。
他還是想要維持長一點的時間。
“陛下,末將乃是大將軍,大將軍隻負責打仗,朝廷說打,末將死戰不退,朝廷說不打,末將自當遵循,絕無任何意見!”
李桓畢恭畢敬的說道。
少年天子聞言,目光一亮,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