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感覺到莫名其妙，卻仍然保持著職業的冷靜和從容。
    “可以開始了嗎？這是我們公司修正過的計劃書，請您過目。”
    助理將項目書擺放在陸凜節麵前。
    後者隻是輕輕掃了一眼，“這確定是修正過的？”
    喬意心猛地一跳，冷靜地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標記。
    標記還在，沒有拿錯。
    她不卑不亢回應，“是的陸總。”
    聽到她這樣的回答，男人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喬意都幾乎有了一種被故意刁難的錯覺。
    文件夾被緩緩翻動，陸凜節眼神晦暗不明，輕啟薄唇。
    “關於這次項目的預算分配，我認為需要更加細化到每一個細節。”
    喬意眼皮跳了跳，之前怎麽沒有這一出？
    她順著話語詢問，“那您有什麽好建議？”
    “比如，市場調研的每一場訪談成本，都需要單獨列出。”
    男人語氣平淡，聲音卻比平常沉悶了些。
    這樣要浪費不少人力資源和時間。
    喬意有些詫異，這些問題她能想到就說明陸凜節也能想到。
    陸凜節掀起眼皮，“怎麽，貴公司做不到？”
    能！！！
    喬意斬釘截鐵，“請陸總稍等片刻。”
    說完，她拿出筆和紙。
    在陸凜節的眼皮子底下，迅速起筆。
    很快一個有模有樣的統計草案呈現在他麵前。
    喬意微微一笑，“陸總請看我這份草案，我將市場調研成本按訪談類型進行了分類，並大概預估了時間成本與資源成本。”
    能徒手起草案，喬意是真的很專業。
    不知怎的，周圍氣壓有些低。
    陸凜節的眼神冷凜。
    “喬小姐，你倒是專業。”
    這一番意味不明的話讓喬意有些不自在。
    怕男人再次找茬，她快速搶回話語權。
    “當然，我們可以進一步細化預算，但前提是我們兩家公司有足夠的人才和時間。”
    氣氛有些凝重而微妙。
    空氣中隻留有紙張翻頁的聲音。
    “那你能解釋一下，項目的關鍵節點這裏，市場份額嚴重下降，是否隻是單一的情況？”
    陸凜節眉頭微微一皺，眼神帶著質疑。
    關於這一點，喬意早有準備。
    “關於市場份額的下降，我認為這並非是單一元素導致，而是營銷策略的手段有些過時，還有市場反饋跟當今社會的脫節。”
    喬意邊說邊打開ppt，數據圖表一目了然，她邏輯清晰地闡述解決方案，每一個論點都直擊要害，讓人找不出錯處。
    男人沒料到喬意準備的這麽充分。
    頓時，他周身氣壓更低了。
    陸凜節站起身，走出會議室。
    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是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了。
    “嗡嗡—”
    手機震動了幾聲。
    是周容寒的電話。
    喬意按下接聽，“周先生，怎麽了嗎？”
    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到有一股冷冽的視線緊盯著自己。
    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陸凜節。
    周容寒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招生辦讓我來問你，什麽時候幫小文辦入學手續。”
    她怎麽把這件事忘了？？
    喬意輕聲道，“我這幾天就去辦手續，周先生，謝謝您親自打電話過來提醒我。”
    女人柔柔的聲音讓周容寒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這是應該的。”
    喬意又溫柔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掛斷了電話。
    陸凜節眼神暗了暗，跟別的男人說話這麽溫柔，跟他說話就客客氣氣的。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
    陸凜節大步跨過去，一氣嗬成，將喬意壓在了辦公桌上。
    喬意嚇了一跳，“陸總，您幹什麽？”
    這個“您”字似乎是惹怒了男人。
    他的手用力扣住喬意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男人冰冷的目光在喬意臉上遊離。
    “你跟周容寒在一起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喬意感覺陸凜節腦子有問題。
    她嗓音中染著怒，“我跟周先生什麽關係，跟陸總您有什麽關係？”
    好，很好！
    陸凜節臉色沉下來，言語譏諷。
    “喬意，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了？當初爬了我的床，現在是不是又用同樣的手段爬上他的床……”
    聞言，喬意臉上滿是怒意。
    她揚起手，毫不客氣地扇了陸凜節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陸凜節！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這麽齷齪？周先生他人很好，我不允許你這麽侮辱他！”
    “還有，陸總您是貴人多忘事，當初可是您親手把我送到周先生身邊的！你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居然這麽維護周容寒！
    想到這裏，陸凜節眉頭緊縮，眼神中的怒火似乎能點燃周圍的空氣。
    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蔣曉雪一臉笑容。
    “陸總，我給你帶了便……”
    她站住腳步，“當……”
    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來，空氣似乎凝固住了，交織著尷尬與難堪的氛圍。
    蔣曉雪眼底閃過一絲憤怒，轉而一臉天真。
    “陸總，你跟喬意姐這是在幹嘛？”
    似乎好像真的不解，她還湊近了幾分。
    陸凜節的眼神閃過一絲煩躁，隨後被一股力道推開。
    喬意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角。
    “陸總，項目的問題我都匯報給你了，後續應該不用召開會議了吧？”
    陸凜節神經跳了跳，“不用。”
    好，那她可以離開了。
    喬意麵無表情地朝蔣曉雪說，“蔣小姐，麻煩讓一讓。”
    蔣曉雪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臉上掛著快要裂開的天真，給喬意讓了一條路。
    “陸總……”
    像是要男人給一個解釋，蔣曉雪哭得十分傷心，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你剛剛跟喬意姐在幹什麽……”
    陸凜節目光晦暗，“阿雪，剛剛那一幕隻是個誤會。”
    說完，他捏了捏眉心。
    像是不願意再多做解釋。
    蔣曉雪見狀，豆大的眼淚落在地上。
    她顫抖著聲音，麵上委屈，“陸總，我明白，是我誤會了……我相信你。”
    陸凜節越過她。
    “走吧，去吃你帶的便當。”
    “好。”
    蔣曉雪心裏雖然還是有點不高興，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被輕易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