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聞言，抬頭望向陸凜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搖擺不定。
    他所謂的條件，隻讓她負責盈虧。
    公司股份對半分，這簡直是個超級大誘惑。
    這樣一來，小文的學費跟醫藥費統統都能解決。
    小文以後的生活就不會發愁了。
    喬意的心中湧起層層漣漪。
    她不禁暗自揣測起陸凜節的用心。
    “為什麽……要幫我，這麽信任我。”
    喬意總覺得他別有用心。
    陸凜節一言不發，沉默的往後仰了仰，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像是刻意避開話題一般。
    “把筆給她。”他說，“你願意就在上麵簽字，最好別考慮太久，我的耐心有限。
    喬意望著手中的文件，指尖輕輕摩挲過封麵。
    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助理將筆遞給喬意，然後將車燈打亮。
    車內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喬意打開筆蓋，在離簽名欄還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不行，不能還沒問清楚就簽了。
    “陸凜節，你為什麽要開個新公司？還把這麽重要的公司交給我。”
    “明明有很多比我更優秀的人。”
    工作這麽多年，她一直保持著不驕不躁的心態。
    相信人無完人。
    對工作也很認真。
    這也是陸凜節最欣賞的一點。
    他將唇抿成一條直線，說出緣由。
    “我要開一所跟陸氏完全沒有關係的公司，但這一切，必須秘密進行，尤其是陸家。”
    “所以，找你是最適合的，不會有人查到你身上，也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喬意抬頭，目光與他對視。
    那雙平日裏堅韌的眼眸此刻閃爍著驚訝與思索。
    陸凜節的眼眸暗了暗。
    “你跟了我七年，見證了我的每一個決定，我想知道，你的能力是否已經到了可以管理好一個公司的地步。”
    所以這同時也是一個考驗。
    “你現在可以考慮我的建議了，筆在你手上。”
    簽還是不簽隻在喬意一念之間。
    她身處在仿徨和抉擇之間，心中的矛盾交織成了一片迷霧，讓她無法捉摸。
    “陸總，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陸凜節低頭睨她，略略一點頭，“可以。”
    時間不早了。
    喬意將文件放置在他身旁。
    摁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那我先回去了，考慮好了我給您答複。”
    說完，她想要將車門拉開下車，卻怎麽也拉不動。
    “陸總，您這是？”
    陸凜節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助理麵無表情提醒：“喬意姐，請把手離開車門，我要啟動車子了。”
    深夜，柔和的月光輕輕地撫摸著樹枝，落下細碎的黑影。
    出租屋樓下，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隻有燈光亮起。
    助理看了一眼後視鏡，“陸總，到了。”
    陸凜節睜開眼睛。
    “考慮好了，來找我。”
    “好，我會的。”
    喬意點點頭，拉開車門，下了車。
    手機裏叮咚傳來消息。
    她點開手機，是徐秀華傳來的照片。
    下麵還附帶幾句話：
    【小文今天放學很晚，我帶他去逛商場了，買了幾件衣服。】
    【還在遊樂園玩了一會兒，小文可開心了！】
    兩條溫暖的短信讓喬意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月亮將光灑在老舊的小區街道上，將喬母與小文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小文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手裏緊握著剛買的彩色氣球。
    不時回頭望向徐秀華，眼中閃爍著孩童特有的純真與好奇。
    “小文，你看著點路，別摔跤了！”
    小文咯咯地笑了起來。
    “氣球真好玩，下次我還要玩。”
    彩色氣球被他的小手帶動著，左右漂浮。
    時不時小文還把手鬆開幾秒，然後快速把繩子抓回來。
    一來二去把他逗的可開心了。
    徐秀華歎了口氣。
    “你也不怕氣球飛走。”
    到時候肯定又要哭鼻子。
    小文聽到她的話，安靜了下來，也不玩抓氣球的遊戲了。
    瞬間變得十分乖巧。
    這搞得徐秀華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打擾了孩子的童心。
    她輕聲道，“小文，你接著玩吧，飛走了媽媽再給你買一個，好不好呀？”
    “不好。”小文低頭，“今天上課老師說了，小文長大了，是個大孩子，要懂事。”
    最近他在學校也不怎麽哭鬧，不像剛開始那樣折騰。
    聽到這話，徐秀華默默抹了把眼淚。
    “好，小文真乖，是媽媽的驕傲！”
    她摸了摸小文毛茸茸的腦袋，一臉欣慰。
    ……
    兩人走了一會兒，徐秀華就看到自家樓下停著一輛豪華黑色轎車。
    她驚訝，又是陸總的車……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一件更震驚的事。
    喬意從那輛車上下來了。
    那一刻，徐秀華的心不免揪起來。
    她自言自語道，“難道喬喬又跟陸總在一起了嗎？這可不見得是個好事啊……”
    從前是逼不得已。
    喬家破產，小文又有自閉症。
    家裏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才讓喬意跟著陸凜節。
    整整七年。
    但徐秀華看在眼裏，自己女兒這段時間很痛苦。
    陸總這樣地位的人，身邊會有很多女人的。
    好不容易斷了，怎麽又舊情複燃了……
    徐秀華的心中五味雜陳，臉上有對女兒感情生活的擔憂。
    她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眼神在喬意身上徘徊。
    徐秀華在猶豫，要不要等會兒再回去。
    玩鬧的小文文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也安靜了下來，緊緊拉著母親的手。
    “小文，我們走吧。”
    徐秀華考慮了片刻，很快做出了決定。
    她牽著小文往出租屋方向走去。
    走近些後，小文一眼認出了這是陸凜節的車。
    他有些高興，把小手掙脫出來，撿起一塊石頭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精準地將石頭瞄向車窗。
    石頭和玻璃的碰撞聲很大，發出一聲巨響。
    喬意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小文。
    “小文，你在幹什麽？快到姐姐這裏來。”
    她趕緊跑過去阻攔。
    車門被打開，陸凜節的臉上沒什麽情緒，高大的身軀呈現一片陰影籠罩在小文身上。
    小文將頭歪起來，“叔叔，你去哪裏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你了。”
    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