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雪話語盡量保持平靜。
    但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陸景川湊近蔣曉雪的耳邊。
    “這麽急著走？怕我吃了你？”
    男人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讓蔣曉雪渾身一顫。
    她臉頰如同火燒雲般緋紅，眼神飄忽。
    “我，我先走了……”
    說完，蔣曉雪匆匆逃離現場。
    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響，顯得格外急促而慌亂。
    接下來這幾天，她無論走到哪裏。
    都能“無意”地碰見陸景川。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蔣曉雪哭哭啼啼地跑去跟陸凜節告狀。
    她推開陸凜節辦公室的門，眼眶微紅。
    辦公室內很安靜。
    隻有陸凜節翻動文件的聲音輕輕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陸總……”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陸凜節聞聲抬頭，“阿雪，怎麽了。”
    蔣曉雪低下頭，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陸景川他……總是戲弄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哽咽。
    淚水滑落臉頰，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
    “我去找他談。”
    陸凜節把文件合上，站起身，長腿邁出幾步。
    他越過蔣曉雪，直接朝電梯走去。
    陸總是去幫自己出氣了。
    蔣曉雪吸了一下鼻子，瞬間喜笑顏開。
    陸凜節步入陸景川的辦公室。
    門扉輕啟，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隨之湧入。
    室內，陸景川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
    手指輕繞著一杯未飲盡的咖啡，嘴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他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挑釁。
    “找我有什麽事？”
    陸凜節眼睛一眯，冰冷寒意覆上。
    “你的行為已經越界，這裏是職場，不是供你玩樂的地方。”
    陸景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
    仿佛他的告誡隻是風中的塵埃，輕易便能拂去。
    “知道了，陸總的話，我怎麽可能會不聽呢？”
    “我就是好奇，能讓陸總護著的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
    陸凜節俊臉無溫，黑眸幽冷，冷冷道：“收起你的好奇心。”
    兩人的距離隻有幾步之遙。
    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就在這時，助理急匆匆走進來，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陸總，緊急文件，需要您親自過目。”
    等兩人走後。
    陸景川瞬間變了變。
    該死的，陸凜節算什麽東西，居然敢來威脅他......
    看來行動要加快了。
    周氏集團。
    這些天周容寒一直在打探剩餘字畫的下落。
    但別的賣家身份不明。
    很難繼續查下去。
    見他一直沒什麽進度，周母終於是按捺不住了。
    她主動給喬意打電話。
    “喬喬，伯母想你了，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喬意這邊忙得很。
    最近接了幾個項目，有點抽不出時間。
    “伯母，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空......”
    她委婉拒絕，“可能要等到一兩個月以後了。”
    等公司穩定下來。
    但周母可等不了這麽久。
    她見喬意不肯出來，於是讓保鏢把車開往盛雲門口。
    車剛到，就看到喬意懷裏抱著幾份文件。
    應該是下班了想要拿回家去整理。
    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與日常的淡然。
    “喬喬！”周母親切地喊了一聲。
    “工作再忙也要吃飯，陪伯母去個地方吧？”
    喬意停下腳步，微微一愣。
    隨即報以禮貌的微笑。
    心中雖有萬般疲憊。
    但麵對長輩的邀請，她終究無法拒絕。
    “您稍等，我把這些文件放回公司。”
    喬意將文件放置好後，就上了車。
    車緩緩行駛。
    最終停在了一家古樸雅致的餐廳前。
    門楣上掛著“歲月留香”四個鎏金大字。
    顯得格外溫馨又略帶滄桑。
    推開門，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麵而來。
    是父親生前最愛的菜肴香氣，混雜著淡淡的木質香氛。
    喬意聞著這股味道，記憶瞬間被拉回了往昔。
    見她的麵色有些動容。
    周母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
    餐廳內布置的雅致而懷舊。
    每一張桌子都擺放著鮮花。
    喬意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一張靠窗的桌子吸引。
    那裏曾是她與父親共度無數個午後時光。
    如今卻空無一人。
    但仿佛還殘留著父親的笑語和溫度。
    “伯母，我們坐那裏吧。”
    周母笑了笑。
    “你跟我想法一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兩人入座後。
    服務生將菜單遞上來。
    “兩位，請問要點點兒什麽？”
    喬意輕撫著手中的菜單。
    眼神中滿是對過往的懷念。
    她按照回憶，點了幾道菜。
    “再加個這個就行。”
    周母笑了笑。
    服務生點點頭，吩咐後廚去準備菜品。
    周母輕抿一口茶，眼珠子轉了轉。
    “這次展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尤其是你父親的幾幅作品，簡直是畫中的瑰寶，收藏價值不可估量啊！”
    “我跟容寒想花大價錢把畫買下來，喬喬，你能不能提供那些買家的聯係方式給我？”
    父親的畫被展覽出來了嗎？
    喬意聞言，手中的茶杯微微顫抖。
    “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楚了。”
    她低頭凝視著杯中旋轉的茶葉，思緒萬千。
    喬家破產的陰影悄然爬上心頭。
    喬意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父親生前那些欲言又止的長談。
    她手中的筷子輕輕觸碰著碗沿。
    發出細微卻清脆的聲響。
    周母察覺到了異樣，關切地詢問。
    “喬喬，你怎麽了？”
    她的眼神裏滿是溫柔與不解。
    “我沒事。”
    喬意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但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憂傷。
    她低頭輕攪杯中的茶葉。
    每一個旋轉的漩渦都似乎藏著未解的謎團。
    餐廳內，燈光在餐具上跳躍。
    映照著兩人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
    周母見撬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轉而臉色變了變。
    她的目光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喬喬，你和容寒相處了這麽久，伯母覺得你們挺般配的，你對他感覺怎麽樣？”
    這個時候服務生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
    喬意聞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隨即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