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節眼神漆黑，眸色深不見底。
    被他這麽看著，蔣曉雪有些心虛。
    “聽說霍氏那麽大的企業，說倒就倒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她邊說邊偷偷瞄向陸凜節。
    隻見他神色淡然，漫不經心地搖晃著高腳杯。
    仿佛外界的風雲變幻都與他無關。
    蔣曉雪心中暗自盤算，決定再進一步。
    “你說這背後會不會有人在搞垮霍氏？比如，和你......”
    她的語氣帶著很明顯的試探，眼神緊緊鎖定在陸凜節身上，妄想看出他臉上哪怕一絲絲細微的變化。
    陸凜節麵上不顯，心底閃過一絲莫名的不耐。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打斷了這微妙的氛圍。
    “阿雪，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他站起身，長腿一邁離開座位。
    轉過身的那一刻，臉色驟然一變。
    試探結束。
    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
    本來蔣曉雪還打算等陸凜節回來再繼續追問。
    可沒想到下一秒，手機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臨時有事，你吃完自己回家。】
    又是臨時有事......
    蔣曉雪撇了撇嘴，如實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霍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什麽都沒問出來。】
    昏暗的包廂內。
    燈光灑在霍淩萱精致的妝容上。
    “真是廢物一個，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暗暗咒罵道。
    本來還指望著蔣曉雪能打探出什麽信息。
    現在看來。
    真是白費這趟功夫了！
    算了！
    靠人不如靠己！
    霍淩萱走出包廂，坐車去肖氏集團。
    下車後，她直奔電梯。
    卻被攔了下來。
    自從上次霍淩萱過來鬧事之後。
    肖明琛就給門口保安下了命令。
    隻要是她來，一律不準放行。
    大門前，安保森嚴。
    燈光如炬，映照著霍淩萱略顯扭曲的臉龐。
    “讓開，我要見你們肖總，麻煩通報一下。”
    聲音雖然盡量保持鎮定，但微顫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的急切。
    保安麵無表情，公式化地回絕：“對不起，霍小姐，沒有預約不能入內。”
    “肖總正忙，不便打擾。”
    霍淩萱聞言，秀眉微蹙，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提包的袋子，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肖總說！你們就這樣把我拒之門外？”
    她試圖用語言施壓。
    但保安依舊不為所動。
    身體如銅牆鐵壁般屹立。
    這個時候，有不少公司員工認出了霍淩萱。
    “天呐，你們看，這是不是霍小姐？”
    “絕對是，我上次無意中見過她，她這是要見肖總被攔著不讓進去嗎？”
    “噓，小聲點，誰不知道霍家和肖家有婚約？”
    ......
    那這就更奇怪了。
    既然這霍家大小姐跟肖總有婚約，那為什麽會被攔在大門口不讓進？
    周圍員工投來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片。
    讓霍淩萱感到無地自容。
    她狼狽地逃離肖氏集團大樓。
    高跟鞋在光潔的地麵上敲擊出急促而淩亂的節奏。
    每一步都似在踐踏著她的自尊。
    沒辦法，霍淩萱求助無門。
    隻能去找喬意了。
    她坐上車，前往盛雲集團。
    陽光斜灑進喬意的辦公室。
    將空氣中細微的塵埃映照得清晰可見。
    前台小妹見有人來了，禮貌詢問。
    “你好，請問你找誰？”
    霍淩萱深吸一口氣，“我找喬意。”
    “喬總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她按照前台小妹所指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最終停在了辦公室門口。
    霍淩萱把手輕輕搭在門框上。
    猶豫片刻後，終是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喬意抬頭，見是她。
    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與戒備。
    “霍小姐，你來幹什麽？”
    霍淩萱步伐略顯沉重，一步步走向她。
    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
    “喬意，我知道，過去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霍淩萱的聲音誠懇，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悔意。
    “我來，是想親自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我，不要再因為我牽連霍氏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乞求與無助。
    什麽情況？
    霍淩萱什麽時候改性了？
    喬意迅速調整情緒，恢複了職業化的冷靜。
    “我不清楚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我能肯定，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麽。”
    裝什麽？
    霍淩萱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隨即消失不見。
    她咬咬牙，語氣卑微：“我都親自上門道歉了，求求你，放霍氏一條生路好不好？”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因為一己之私，就雇人來砸你的公司......”
    直到今天，喬意才知道上次那件事是霍淩萱指使人幹的。
    “原來是你。”
    喬意聲音清冷，麵含怒氣。
    “現在，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說著，她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直接下逐客令。
    上一次要不是周容寒及時出現。
    可能公司就不隻是被砸這麽簡單了。
    霍淩萱現在過來用幾句道歉就想輕易揭過去？
    真是太天真了。
    “喬意！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就仗著你背後有人嗎？我告訴你，沒有人撐腰，你連屁都不是！居然還給臉不要臉！”
    霍淩萱見喬意不領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如同烏雲蔽日。
    她邊說邊逼進喬意，手指幾乎要戳到喬意的鼻子上，唾沫星子飛濺。
    “我都親自來跟你道歉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話音剛落。
    喬意的手，白皙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重重落在霍淩萱的臉頰上。
    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微妙而緊繃的張力。
    “喬意！你居然敢打我！”
    霍淩萱踉蹌幾步，捂著通紅的臉頰，眼眸圓睜。
    嘴角微微顫抖，似是要說些什麽。
    卻又被喬意那冷冽如寒冰的目光生生噎了回去。
    “打的就是你，霍淩萱，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語畢，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
    每一聲呼吸都顯得格外沉重。
    此時，霍淩萱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局麵已遠非她所能掌控。
    喬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能任由她欺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