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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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淩盤算著,有錢了她就可以出去租房子,和鍾言複婚。
    如果能分到兩百以上,每月再讓這兩口子還她。她甚至可以和鍾言一起複習,參加明年的高考。
    隻要能考上一個就好辦了。
    不過,分了父母的錢,哥嫂應該手頭就真的很緊了。一個月拿不出來的。
    除非邱家還了錢。
    關鍵還是得盡快找到個工作。臨時工、雜工什麽的都好。
    隻要能找到一個就行。
    鍾言成績好些,讓他去考大學。她去幹活掙錢。
    等他考上了,有了生活補助就能貼補她複習。或者如果工作好,繼續工作也行。
    可就是找工作最難啊。
    她就是想去找個飯館洗碗都不成的。
    如今隻有國營飯店,裏頭洗碗的雜工人家都是端的鐵飯碗。
    他們一點人脈都沒有,根本去不了。
    她之前去上公共廁所,那個掃廁所的人家都是正式工。固定的3塊錢一個月,就是沒法隨著工齡漲工資而已。
    其實比小妹一開始去當1塊錢一個月的臨時工還劃算呢。
    人家活得也是很自信的!按月領工資嘛。
    比剛回城的000萬知青可強多了。
    她說是一個月可以從於承兩口子那裏拿到1塊,可她又沒辦法替他們去領工資。
    誰曉得會不會真的按月給她啊!
    這兩口子可不太靠得住,也許給一兩個月就找借口拖延。
    邱新梅道:“爸媽確實沒留什麽錢,大都花在醫院了。”
    說一點沒留是說不過去了,但是多是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於淩道:“二老住院最後一次報銷100%,平時報銷0%。醫院的存單估計查不到了,人家也不會平白給我們查。但廠子會計那裏應該能查到報銷單。父母至少存了一千塊以上。”
    邱新梅和於承對視一眼,會計那裏估計真查得到。
    但隻要他們咬死花完了就行。會計那裏的存單那麽好查的哦?
    於淩是在這一片長大的不假,也有一些子弟校的同學進了廠子上班。
    但她要是有這樣的人脈,早混回城了。
    於朵出聲道:“不用那麽麻煩。拿你們的折子來看,看媽走的那個月以及前後是不是存入了一大筆錢就好。”
    如果有這麽一筆存入,多半是是把爸媽留下的錢湊了個整數存的定期。
    媽的折子早就銷戶找不到了,但這兩口子的折子還在的。
    定期存取次數都不會太多,不至於這幾年就用到換折子。
    應該直接看存折就可以了。
    邱新梅變了臉色,確實是有這麽一筆存入。
    折子也沒有到換的時候,要把存折填滿還早。
    她在婆婆折子上取到了800多,湊了900整存入的。
    那會兒婆婆還在,她拿著戶口簿去代辦就行。
    要是人已經走了,程序就要複雜得多。
    於淩道:“對對對,口口聲聲說爸媽沒留得有錢,都用完了。那把折子拿來看看啊。順便看看餘額是多少,夠的話就把錢分給我和小妹。還有我那00,也先給一部分。”
    於承道:“爸媽平日早就說過,什麽都是留給我。我才是家裏的男丁!”
    於淩道:“你現在口說無憑。我之前不也說了媽說要留一個房間給我,那你認麽?我們也是父母的女兒,憑什麽什麽都是你得?偉人說過的,男女平等。怎麽,你想拉曆史的倒車啊?”
    於承臉脹紅,“你們,不要得寸進尺!老二,我已經答應了賠償你00塊。還有老三,你要讀高中我也答應了供你。”
    於朵道:“我是要拿父母留下的錢去讀高中。如果明年工作落實了,我就拿那錢做嫁妝。”
    總之,她要拿錢。
    於朵一開始出聲還有些衝動的成分。太生氣了嘛!
    但既然已經撕破臉,就要爭取到最大利益。不然平白鬧這麽一場?
    於淩點頭,“對,00是賠償我丟了的那個工作的。不然邱新梅咱倆明天去廠裏人事科,你把那工作還給我。”
    邱新梅道;“你想得怎麽這麽美呢?那是你們於家給我的聘禮,我還給老於家生了個大孫子呢。”
    比起00塊,當然是能細水長流的正式工、鐵飯碗更強啊。
    於淩道:“那你再是有功勞,也不能把我們姐妹的錢拿去借給你娘家吧!你們做好人,犧牲的可是我們姐妹的利益。”
    眼見著四個人掰扯得越來越麵紅耳赤,吳大媽道:“停!我來總結一下。於淩和於朵的訴求就是要分你們爸媽留下來的錢。於承肯答應的是賠償於淩00塊錢,明年於朵的工作落空讓她去讀高中。現在的分歧就是在錢上頭。”
    三兄妹和邱新梅都點頭,是這樣沒錯。
    不在錢上頭在哪上頭?錢才是安身立命的東西呢。要是大家都有錢,或者有門路搞錢,至於這麽計較麽?
    吳大媽道:“都不願意退讓?”
    她先望了望於朵。這三兄妹裏於朵給人的感覺最好說話。而且工作落空能去讀高中也不錯了。
    於淩和於承也朝於朵看過去。
    於淩生怕於朵退縮,趕緊道:“老三,鬧這麽一場都撕破臉了。你可別半途而廢啊!”
    邱新梅道:“你閉嘴啊,讓朵朵自己做選擇。哼,你不回來,我們家什麽事都沒有。”
    於淩道:“我不回來,你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用我的工作掙錢,不用賠償。可以讓於朵承擔絕大部分家務,你們到家端起飯就吃,吃完了撂下碗就走。這種日子當然好過啊!”
    於承板著臉道:“行了,你倆別拉扯別的。朵朵,我就問你,一定要這樣麽?”
    於朵道:“我要拿著我那份錢。”
    邱新梅哼了一聲,“那你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不用扣除啊?”
    於淩也哼了一聲,“她在家幹這麽多活,抵了。你請個保姆,不但得管吃、管住、管穿,還得另開一份工錢呢。”
    於承道:“讓你倆閉嘴啊,別東拉西扯的。朵朵這些年確實幫家裏幹活了,但除了之前要急用錢、沒讓你初中畢業立即去讀高中,我們也沒虧待過你吧。如今你說明年工作落空要重新去讀高中,我也答應你了。”
    於朵看著他,“大哥,如果我堅持要自己那份錢。你是不是準備拖著,拖到我手頭一丁點錢都沒有,然後就隻能妥協了?”
    都撕破臉鬧成這樣了,如果於承拖著不解決問題,於朵難道自己開火單吃?
    她兜裏就六塊多錢,勉強夠一個月的最低生活標準而已。
    於淩立即道:“小妹別怕,我兜裏還有幾十塊錢呢。大不了咱倆單吃,家務分擔。以後小房間就是我和於朵的,廚房、廁所、堂屋公用。”
    這種時候,肯定不能讓老三因為沒有收入而妥協。
    邱新梅瞪著於淩,“攪屎棍!”
    於朵和於承都有些無語。你罵她攪屎棍,那咱們這一家子是什麽?
    吳大媽看出來了,這一回就連於朵都不願意退讓。
    “那這件事真的隻能你們協商處理了。一家子兄妹,沒必要鬧得那麽僵吧。要不,你們各自商量一下,退讓一點?”
    吳大媽也犯難。
    如果於朵隻是要讀高中,那怎麽都得讓於承送她去。
    但她和於淩要求分父母留下來的錢,而且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這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於承說父母的意思平日就說了,家裏什麽都是他的。
    老於頭兩口子確實重男輕女。
    而且慣例房子、錢這些大頭是留給兒子的,給女兒的就是嫁妝。於承現在也願意給嫁妝。
    但於淩和於朵堅持父母沒有留下遺囑,那就三兄妹都有份。
    這也說得過去。
    新社會了,男女平等嘛。
    可現在法律也不是很完善。公檢法的好多人都還在蹲牛棚或者勞動改造,自己都還沒‘解放’回來工作呢。
    真要告上法庭,也沒人來管。
    多少大案、要案現在可能都沒人手管呢。於家兄妹為幾百塊的事兒鬧,肯定更不知道排隊到猴年馬月了。
    就是居委會都不會想管。本居委那麽多知青回城,事兒多著呢。
    安排不了工作,這些人就得整天在街上遊蕩。這是有治安隱患的。這才是目前重中之重的工作!
    所以,還是隻有在大雜院裏進行協商處理。
    這鬧開了、鬧到居委會,居委會肯定也丟回給自己。還要影響大雜院參與優秀大院的評比,自己也要落個辦事不力的名聲。
    不是優秀大院了,明年哪還攬得到糊火柴盒、釘扣子這些手工活兒。
    這對不上班的人來說,也不無小補了。
    真丟了,大宅院的人除了埋怨於家,也要埋怨自己這個管院的。
    邱新梅道;“吳大媽,不是我們駁您老麵子。這還要怎麽退讓啊?昨天鬧了00去還不足,今天又來。而且,你們憑什麽查看我們的存折啊?公安要去銀行銀行查嫌疑人個人賬戶的情況,也得辦手續呢。”
    於淩道:“那誰讓你們把爸媽折子上的錢轉到自個折子上了呢。都不敢拿出來自證清白呢。行,要拖著是吧。小妹,明兒起咱倆就單吃、單過了。咱們明早一起出去吃,然後我去置辦過日子的東西,你照舊去忙活你的板報。吳大媽,勞您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