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蓑衣老者短暫對視一眼，淩宇真君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此時，降龍真君等人迎了過來，他不好怠慢，沒有細究。
    降龍真君亦是元嬰中期的巨頭，擁有四階蛟龍，出自玄門十宗之一的龍虎山。
    陸長安身形落後，望著被一眾元嬰眾星捧月的淩宇真君。
    “好隆盛的氣運。”
    他微微眯眼，四階卜卦宗師的望氣術，掃過淩宇真君的頭頂。
    淩宇真君的個人氣運，超過陸長安在大青見過的所有修士。
    氣運雖然無法直接提升神通實力，卻可讓萬般行事順遂，機遇連連，有如天助。
    “這位是南域的景真君。”
    交流會組織者之一的艾真君，看到被冷落的陸長安，主動為一眾真君引薦。
    艾真君儒雅隨和，談笑風生，與在場每位元嬰老怪都能聊上幾句。
    “原來是景道友，幸會幸會。”
    部分元嬰修士在拍賣會上見過陸長安的闊綽，流露出興趣，不介意結識一下。
    淩宇真君和降龍真君等幾位元嬰中期，隻是頷首示意。
    淩宇真君暗自打量，能察覺蓑衣老者的身份偽裝，卻無法看出跟腳。
    他懷疑過無間門主。
    但眼下之人的神魂、法力氣息，蘊含純正的炎火之氣，風格大相徑庭。
    無間門主的魔道功法，若是偽裝火係元嬰修士，那種不調感，會被淩宇真君輕易識破。
    再者，無間門主可沒有膽子在他以及中域這麽多正道元嬰眼皮底下活動。
    修仙界能遮掩麵目的寶物或秘術不在少數，以往交流會也不是沒人隱藏身份，淩宇真君並未強行窺探。
    直覺告訴他，此人不簡單，因而有所留意。
    陸長安沒興趣與淩宇真君打交道，能避則避。
    在場元嬰修士眾多，元嬰中期都有幾位，但能對其造成較大威脅的隻有淩宇真君。
    好在淩宇真君比較高冷，沒有主動交流的意思。
    陸長安之所以很晚現身，是要確認碧水真君有過來參加中域元嬰交流會。
    同時，又不能跟碧水真君前後腳過來。
    倘若出現七星觀的四階卜卦宗師，他也要避開這次交流會，否則容易露出馬腳。
    ……
    湖心島上，陸長安找到一塊空置的蒲團落座，與碧水真君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很榮幸邀請到大青各域的元嬰道友……此次交流會的流程，交易規則，與以往相同……”
    艾真君負責暖場，主持這次元嬰交流會。
    在座的元嬰修士，包括玄門十宗的參與者，對艾真君都比較客氣。
    其所在的天合商會，作為中域乃至大青第一商會，背景可不簡單。
    玄門十宗實力前三的修仙勢力，包括太嶽宗、玄清門、星辰閣，其高層的不少後人，在天合商會擔任重要職務。
    “公羊藥師，這次交易展示，不如由您老開始？”
    艾真君客氣的拱手，衝坐在眾人中間，一位鶴發童顏、山羊胡的老者含笑道。
    “哈哈！藥王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域交流會，想必帶來不少靈丹聖藥。”
    降龍真君、雷鳴真君等人麵露笑容，對公羊藥師表達敬意和謙讓。
    “既然如此，老拙就不推辭了。實不相瞞，這次參加元嬰交流會，是為了尋找幾味罕見的靈藥材料。符合條件者，可優先交易靈丹，或請老拙出手煉丹、醫人……”
    公羊藥師取出一卷清單，十幾個裝有丹藥的瓶罐，漂浮在長幾前。
    清單上呈列所需材料，瓶罐上也有標注丹藥名字。
    “紫清丹……天悟水……生死造化丹……”
    在座的元嬰老怪，望著那些裝有靈丹藥液的瓶罐，不由目光炙熱，難掩向往之色。
    “公羊藥師，這瓶天悟水如何交易？”
    淩宇真君盯著其中一瓶靈液，流露意動之色。
    天悟水能略微增加修士的悟性，乃是藥王的獨門秘方，據說兩百年才能調配一份。
    “至少要清單上的兩種稀缺靈藥，方可進行交易。”
    公羊藥師老神在在，捋動白須。
    淩宇真君麵露難色，清單上所需的材料，不僅異常珍貴，在大青之地極為罕見。
    他僅僅隻能湊出一樣。
    “不愧是四階中品丹師……”
    陸長安掃視藥王展示的那些靈丹聖藥，不由驚歎，亦是心動。
    其中竟有他需求的四階延壽丹。
    公羊藥師能被尊為藥王，不僅煉丹造詣驚人，其醫術也是超凡入聖，多次救死扶傷。
    幾百年前的正魔大戰，玄門十宗不少高層得其救治。
    同時，藥王也解決了修仙界一些奇毒，絕症怪病。
    陸長安沒有立即出頭，藥王清單上的靈藥材料，世間罕見，他也隻能拿出兩三樣。
    藥王展示的靈丹聖藥，短時間內隻有一位修士成功交易，還是其中價值較低的一種，隻需一樣稀缺材料即可交易。
    其他心動的元嬰老怪，要麽無力歎息，要麽在設法籌措。
    藥王之後，在場的元嬰老怪各自展示自己的物品，並言明所需之物。
    陸長安取出一件異寶，一截四階靈木，化嬰丹的一味主藥，幾株四階靈草。
    為避免暴露身份，他沒有展示傀儡和符籙。
    至於所需之物，四階延壽丹或同類延壽靈果，高品質煉器材料優先。
    陸長安展示的資源，除了比較珍貴，在修仙界的需求大，因此詢問的元嬰老怪不在少數。
    他察覺到，碧水真君目光在四階靈木上有短暫的停留。
    ……
    “這株彌羅草，道友可願交易？”
    雄厚低沉的聲音傳來，一位身著金紋蟒袍的魁梧男子，不知何時來到陸長安身後。
    “原來是降龍真君，幸會幸會。”
    陸長安放低姿態，熱情的起身行禮。
    “彌羅草是化嬰丹的三大主藥之一，剛才幾位道友問過，但拿出的材料景某不滿意。”
    陸長安想到這位降龍尊者馭獸師的身份，心頭一動。
    他試探道：“尊駕作為龍虎山的太上長老，想來應該有進階四階化形的獸丹大藥。”
    “本座確實有一顆‘天煞獸魂丹’，有助妖獸衝擊化形。不過，閣下區區一株彌羅草遠遠不足以交易，其餘的交易品，本座沒有興趣。”
    降龍尊者嗤笑一聲，沒有掩飾淡淡的輕蔑之意。
    作為元嬰中期的巨頭，其眼界頗高，詢問化嬰丹的主藥，也是替宗門籌備更多戰略資源。
    陸長安展示的資源，對元嬰初期有吸引力，他卻是瞧不上。
    “嘿！老朽手中有藥王所需的稀缺材料，不知尊駕是否感興趣？”
    陸長安不以為意，壓低聲音，嘿笑一聲。
    降龍真君眯起眼，此前他確實表露出對藥王展示靈丹的興趣。
    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蓑衣老者：
    “天煞獸魂丹是本宗秘藥，不可輕易與外人交易。何況，閣下是外域修士，身份來曆不明。”
    降龍真君和淩宇真君一樣，看出陸長安非真正麵目。
    “景某身處南域，又非魔道修士，與龍虎山沒有利益衝突，更不具有任何威脅。尊駕不想交易，那便作罷！”
    陸長安攤手，沒有繼續加籌碼。
    降龍真君未作回應，麵無表情的離去。
    陸長安收起展示物品，走向另一邊的公羊藥師。
    此時，元嬰修士們私下交涉，藥王身邊的修士少了一些。
    “公羊道友，老朽有一味清單上所列的稀缺材料，能否交易四階延壽丹？”
    陸長安開門見山的道。
    “四階延壽丹，需要清單上兩味稀缺材料。除非道友提供的藥材，是其中價值最高的兩樣之一。”
    藥王含笑開口，對這位景姓蓑衣老者有些印象，知道其財力雄厚。
    陸長安取出一顆晶藍紋理的異果。
    藥王眼睛一亮，又微微搖頭：“還差一些。”
    “藥王閣下身為四階丹師，對大青失傳的上古丹方，是否有興趣？”
    陸長安取出一枚提前準備的玉簡，示意藥王看一看。
    “丹方？”
    藥王興致一般，接過玉簡。
    作為大青最頂尖的煉丹師，他搜集修仙界無數流傳的丹方，甚至改進、開創了一些獨門丹方。
    就算有些冷門丹方沒有見過，對他這個層次，並無多少價值。
    “咦！神殤丹……海天聖丹……”
    藥王神識掃過玉簡裏的幾樣丹方概述，露出些許驚異，不禁多看了陸長安一眼。
    “公羊道友覺得如何？”
    “成交。”
    公羊藥師沒有猶豫，很爽快的答應了。
    陸長安心下一喜，取出完整丹方的玉簡。
    二人順利完成交易，讓在場關注的一眾元嬰修士為之動容。
    藥王不太在意一顆四階延壽丹，反倒是心神沉浸於丹方中，神色欣然。
    陸長安就不打擾這位，轉身返回。
    這時，他感應到元嬰中期級別的神識波動。
    耳邊傳來一個蒼老聲音：
    “景道友，你可是去過海外？”
    陸長安腳步稍微一頓，眼角餘光看到還沉浸於丹方中，似乎一心二用的藥王。
    “老朽區區元嬰初期，自然沒去過遙遠無比的海外。不過，景某的祖上據說是海外修士，其經曆一種海域異象後，莫名來到內陸之地。”
    陸長安傳音應答道。
    他暗忖，不愧是藥王，僅憑交易之物就能如此精準的推測。
    “原來如此。”
    公羊藥師感歎了一聲，倒沒有懷疑陸長安所說之真假。
    在修仙界古籍記載中，更古怪離奇的事都不在少數。
    ……
    交易到一顆四階延壽丹，對陸長安來說是一個意外之喜。
    倘若能搞到降龍真君的“天煞獸魂丹”，那就更完美了。
    陸長安心裏美滋滋，冷不丁感覺到一股不善的目光。
    “景道友很不厚道！那味稀缺材料，你方才說要與本座交易，為何提前找到藥王出手了。”
    不遠處的降龍真君，語氣不悅的傳音，伴隨元嬰中期神識的淡淡威壓。
    陸長安有些無語，也不慣著他：
    “降龍道友不肯交易‘天煞獸魂丹’，老朽自然退而求其次。”
    “本座剛才沒說不交易，隻是要考慮一下。”
    降龍真君繃著臉，沉聲道。
    陸長安回憶了一下，降龍真君剛才離開時，確實沒有一口回絕。
    所謂“宗門秘藥，不可輕易，尤其是身份不明的修士”，隻是嫌陸長安的籌碼不夠。
    陸長安暗笑，看來自己財大氣粗、出手闊綽的形象，讓降龍真君產生了誤判。
    “降龍道友若是有意，景某其實還有一味藥王清單上的……”
    陸長安慢悠悠的道。
    他意識到，藥王展示的靈丹聖藥，有降龍真君很看重的。或者龍虎山有什麽重要委托，需要四階中品丹師出手。
    “你還有？”
    降龍真君粗獷的濃眉抬起，淩厲的雙目微微一瞪。
    “沒錯，剩下那味稀缺靈草，老朽準備私下與淩宇真君交易，以結善緣。”
    “行了！淩宇真君可拿不出天煞獸魂丹！”
    降龍真君臉色不好看，語氣不耐的道。
    同為元嬰中期的巨頭，他不比淩宇真君差多少。這個老家夥準備與淩宇結緣，對自己卻不假辭色。
    二人在湖心島找了一個角落，私下完成交易。
    陸長安用藥王清單上所需的一株靈草、化嬰丹主藥彌羅草為重要籌碼，又補了兩樣四階千年靈藥，交易到“天煞獸魂丹”。
    “景道友，這次算你運氣好。‘天煞獸魂丹’對妖物靈獸凝結精魄大丹有頗大增益，同時能略微凝練神識，增強對心魔劫的抵抗能力。”
    降龍真君仿佛吃了大虧，沉著臉離開。
    陸長安暗自搖頭，堂堂元嬰中期，不就是沒宰到自己這個外地大戶，沒有達到預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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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修仙界，中下層修士對元嬰真君敬若神明。
    可真到了這個層次，會發現那些大人物性情各異，並不是各個都格局很高，或者城府深到極點。為了一成半成利益，斤斤計較，屬於尋常之事。
    ……
    先後與兩位元嬰巨頭交易，讓在場不少元嬰老怪對陸長安高看一眼。
    其實，陸長安還有一味藥王清單上的稀缺材料，但那樣材料是更珍貴的煉體寶材，未來或許能派上用場。
    他不舍得拿出來，才用幾張丹方抵扣。
    眼下，陸長安待交易的物品，已經所剩不多，其中包括一截四階靈木。
    “景道友手中的四階鐵瀾木，能否讓妾身一觀？”
    一道清潤如泉水的女子聲傳來，讓人身心舒悅。
    “原來是碧水仙子，有請！”
    蓑衣老者沒有掩飾驚豔之色，盯著碧水仙子看了一眼，將四階鐵瀾木遞過去。
    碧水仙子秀眉微蹙，卻習以為常。
    以其姿容氣質，女真君的稀有性，對同階元嬰老怪具有吸引力。
    “四階鐵瀾木，可作為木係法寶主杆，硬度極高，仙子是否滿意？”
    陸長安知道碧水仙子的目的，笑著問道。
    碧水仙子並不是主修木係功法，求購木係法寶材料，當然是為青木真君奔走。
    “妾身也缺少高品質煉器材料。景道友能否以其他條件，譬如以靈石、丹藥交易？”
    碧水仙子麵露難色，提議道。
    她故作柔弱，眸光似水，顯出一種我見猶憐的動人風情。
    這次外出交易，青木真君隻給了她大筆靈石和丹藥靈草，沒有太珍貴的物品。
    “也不是不行。不過在此之前，老朽有一事要問仙子？”
    蓑衣老者嘴角咧開，耐人尋味的望著她。
    “什麽事？”
    碧水仙子有種被千年老怪盯上的感覺，本能產生一絲厭惡。
    “老朽想知道，碧水仙子是否有道侶？”
    陸長安光明正大的問道。
    附近幾位元嬰修士聽到，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大驚小怪。
    雖然蓑衣老者的形象老了一些，皮膚幹枯，有些醜陋。
    可雙方都是元嬰修士，年齡、形象不是問題。
    蓑衣老者資本雄厚，確實有資格動這個念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碧水仙子麵若寒霜，淩冽目光如冰針，直視蓑衣老者。
    剛才的柔弱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嘖嘖，如果不是，老朽這截四階靈木，直接贈予仙子，權當見麵禮。”
    蓑衣老者怪笑一聲。
    “景真君豪爽！”
    “景真君不必顧忌，碧水仙子一直單身，沒有道侶。”
    如此舉動，頓時引來附近幾位元嬰老怪的哂笑回應。
    這些元嬰修士活得太久，樂於看熱鬧，不乏起哄，推波助瀾者。
    “你……”
    碧水仙子惱怒，寒霜俏顏繃緊。
    若是以往，她手中的四階鐵瀾木，已經甩到蓑衣老者臉上。
    可是，她的手抬起，又出現一刹的猶豫。
    青木師兄在閉關恢複，碧山宗的現狀，不宜得罪強敵。
    她冒出一個念頭，既然蓑衣老者願意“贈予”四階靈木，自己虛情假意一番，將其帶回宗門送給青木師兄，也未嚐不可。
    隻是，她的清高傲氣，很難放下身段，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就在碧水仙子遲疑之刻。
    “還請仙子笑納。”
    蓑衣老者熱情推辭，幹枯的手掌順著鐵瀾木，觸碰到她清涼如玉的手背。
    “滾！”
    碧水仙子反應過來，抬手將鐵瀾木和蓑衣老者一並推開。
    她美眸怒瞪，心裏直泛惡心，以水係法術清潔手背被碰過的地方。
    “仙子沒有道侶，為何反應如此強烈？”
    蓑衣老者叫屈。
    附近一些元嬰修士，或是哄笑打趣，或是沉默不語。
    淩宇真君等正道修士，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
    盡管部分修士對蓑衣老者不滿，但剛才的行為，隻能算調戲，玩笑，不登大雅之堂。
    作為組織者的艾真君等人，更不想把小事情鬧大。
    蓑衣老者實力莫測，先後與兩位元嬰中期交易，有心為碧水仙子出頭的人也要掂量一下。
    除非是碧水仙子的相幹之人，如青木真君，有理由追究，出手懲戒。
    ……
    “唉，沒意思。”
    已經圓滿達到目的的陸長安，“意興闌珊”的告辭離去。
    離開前，他隻是與藥王、艾真君示意了一下。
    剛飛出湖心島，耳邊響起一位元嬰老怪的邪笑傳音：
    “景老友，碧水那娘們不識抬舉，不如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傳聞那碧山宗的青木真君重傷，元嬰重修，正是空虛薄弱的時候。”
    “桀桀……我們聯手，再找兩位外域邪修道友，一起幹票大的，成功率不低。事後，我等一起財色分贓……”
    顯然是交流會中某位元嬰老怪，那傳音秘術做過處理，充斥著噪點，分不清具體是誰。
    陸長安麵皮微微抽搐，敢情自己這副尊容，被誤以為是邪道老怪，讓“同類”找上門合作。
    即使在玄門正道統領的中域，暗地的邪修也不知凡幾。隻是平日裏，頂著正道模範的頭銜。
    “好！七日後在五靈城外小樹林會合！”
    陸長安爽快回應那個聲音，頭也不回的遠遁而去。
    如果在過往，陸長安說不定來個黑吃黑。怎奈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沒有空暇去幹那等勾當。
    湖心島上。
    降龍真君、淩宇真君並肩而立，注視蓑衣老者遠去的方向。
    “淩宇道友有沒有興趣出手？那人財力充足，不似正道修士。”
    降龍真君暗自傳音道。
    淩宇真君涼薄嘴唇泛起一絲玩味：“降龍道友不妨試試？”
    ……
    半個時辰後。
    五靈城一家客棧內。
    一名黑袍鬥篷男子坐定，攤開手掌。
    微弱的氣息，在手心飄浮。
    隨著煉體氣血之力催發，空氣裏呈現一縷肉眼難察的淺碧色氣息，散發淡淡女子清香。
    “加上此前搜集的殘餘法力氣息，夠用了！”
    鬥篷男子取出一張幾乎透明的超薄麵具，將淺碧色的氣息，導入其中。
    麵具表麵輪廓一陣變幻，勾勒出碧水仙子唯妙唯俏的音容。
    “碧水仙子還會在五靈城呆幾日，交易收購一些物資。我若以她的身份，提前回到碧山宗……”
    “青木真君，對關係最好的師妹，你會有幾成防範？”
    陸長安暗自推算。
    很快，他發現此計劃的漏洞，並不穩妥。
    其一，他沒有碧水仙子的信物。
    其二，孤身一人返回，可能會讓碧山宗兩位元嬰起疑。
    ……
    數日後。
    碧水仙子帶領三名交易采購完畢的結丹修士，離開五靈城，一同踏上返程。
    路途中，碧水仙子一言不發，保持高度戒備。
    她有兩位師兄賜予的保命手段，刻意防備的情況下，縱然是元嬰中期來襲，也有較大機會逃遁，或者糾纏一段時間。
    再不濟，她全力爆發，可阻擋強敵片刻，讓三位結丹修士分頭逃走，傳訊宗門，向玄門十宗求援。
    一路無事，順利返回碧山宗。
    “青木師兄向來謹小慎微，恐怕是疑神疑鬼了。”
    “中域是玄門正道的天下，那賊子以膽小烏龜聞名，縱有比擬魔門領袖的神通，豈敢以身涉險？”
    碧水仙子取出一枚令牌，在守門修士的恭迎下，禦空進入碧山宗山門。
    近年來，碧山宗加強戒備，即使是宗門高層出入，都要明確出示身份信物。
    身後三名結丹修士，都配有身份令牌，否則會被宗門大陣感應。
    其中一位身形挺拔的紫袍青年，名叫蘇燦，乃是碧山宗的元嬰種子之一。
    “燦兒，這塊‘縹緲檀香’，是抵禦心魔的極品靈物。本座受你師尊委托，在五靈城交易所得。往後十年內，你不必再外出曆練，一心籌備結嬰。”
    碧水仙子將一個檀木盒子，交給蘇燦。
    蘇燦是大師兄的弟子，資質上乘，心智堅定，得到重點培養。
    “謝師叔恩賜。弟子無能，這次在五靈城隻有微薄收獲。”
    蘇燦接過夢寐以求的心劫護道靈物，感激不已，長拜一禮。
    “好了，要謝也是謝你師尊。”
    碧水仙子擺了擺手，飄然而去。
    蘇燦與另兩位結丹高層打了招呼，不緊不慢的打道回府。
    三階靈峰洞府內。
    蘇燦揮退仆從侍女，於靜室內盤坐。
    “果然是高品質的護心靈物！”
    他取出檀木盒子，目光掃過裏麵的“縹緲檀香”，露出古怪莫名的笑意：
    “你可真是好福分呐，比我們渡劫時的條件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