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嗎，邁克爾？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他們殺了我的經銷商，我的酒賣不出去了！”
    “那又怎麽樣？”邁克爾坐在扶手椅上向後一躺，“經手你的私釀酒生意的又不是我。而且我是不想看見任何高度數酒出現在片場的，特雷弗，這玩意會惹是生非。”
    “所以你是不肯幫我了，是吧，嗯？二十年的交情，就這樣了？當初在北洋克頓，是誰幫你頂鍋？”
    “是布萊德，”邁克爾麵無表情地直視著特雷弗，“布萊德替我挨了一槍，他死了，子彈打進我身體就停住了，我以為我死了，好嗎？然後你就以為我也死了，還什麽‘為我傷心了整整9年’，我聽著直犯惡心。”
    “就這樣了！就這樣了，邁克爾！”特雷弗暴跳如雷地吼道，“我就知道不該再加入你的生意！我要走了，你們也是，不要再待在這個無恥混蛋的辦公室裏，免得被他的葡萄酒泡發了……”
    “該死的，T，你給我坐下！進入我的辦公室的人都是我的客人，除了你，”邁克爾把那剩得不多的葡萄酒瓶從特雷弗手裏奪了過來，“你是個整日酗酒，不結婚也沒有孩子的原型嬉皮士。現在趕緊給我坐下，一滴酒也不許喝，等到你醒酒了我們再來談你的生意。”
    雖然百般不願意，但特雷弗在邁克爾的威逼利誘之下還是噘著嘴在對麵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活像個被父母訓斥的小學生。
    “你們是來找這個‘白銀籌碼’的，這事情比較複雜。”邁克爾從身後的書櫃裏拿出一個金屬盒，用勺子舀出兩勺茶葉，分別放進兩個看起來古色古香的瓷杯裏，“最近這東西的傳聞已經在埋骨場周邊傳遍了，很多人都躍躍欲試。”
    “但是之前進入的人不是都死了嗎？送死也沒有這麽踴躍啊。”
    邁克爾笑了笑，“這就是洛杉磯，這裏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驚喜，所以人們總是喜歡在循規蹈矩的生活中尋找一點刺激。自從幾十年前埋骨場可以進入之後，尋寶者就一波連著一波。”
    “但是直到最近才有所謂‘白銀籌碼’的傳聞出現？”
    “是的，”邁克爾點點頭，“埋骨場的麵積很大，畢竟戰前的洛杉磯是國際大都市。尋寶者需要在舊城區裏尋找有用的東西，換一個詞就是‘考古’。
    是的，我們這個時代的主旋律之一就是考古，人類在戰前發展出來的科技已經達到了頂點。所以，隻要你想找，總能在廢墟裏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說到這裏，邁克爾把兩杯茶分別遞給索墨斯比和佩妮，“比如這一組茶杯，它們就是我從廢墟裏淘來的。非常幸運，裝著它們的箱子被掩埋在廢墟下，但是沒有遭到擠壓，完好無損。”
    “謝謝。我們想要進入埋骨場的廢墟，”索墨斯比接下茶杯，“希望你能給我們推薦一條合適的安全的線路。”
    “所以你們就單純是因為白銀籌碼而來的？”邁克爾舉起他的茶杯抿了一口，“從你們的打扮上來看，我會說你們恐怕不是真正的商人。”
    “不，我們自然是商隊，隻是我們這次前來洛杉磯肩負著其他的責任。”
    邁克爾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你們已經打定了主意。不過要我說，一般的商隊可幹不了這個，你們有多少人？”
    “將近10個。”
    “還行，我隻能說還行，在安納海姆的深處行走，你最好希望你有一百個人，每個人都緊緊地靠著同伴的後背或者肩膀。事實上，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很好奇，特雷弗居然敢在晚上把你們帶過來。這裏的治安沒那麽糟，但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邁克爾端著茶杯搖晃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如果要說合適的路線的話，我倒是知道一條。當然了，我們都是商人，所以……”
    談條件？那好說啊。佩妮對這種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跟著安德在廢土上轉了這麽多天，講條件這種事情見了已經不止一次了。
    索墨斯比點點頭，“不知道你是否有在洛杉磯建立一條到新維加斯的貿易線路的打算？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來，也是為了推銷新維加斯生產的商品。”
    “商路？有意思。你們打算買些什麽？”
    “就是一般的日用品。”說著，索墨斯比轉身拿起自己的背包，在邁克爾麵前展開，佩妮很細心地注意到他把背包放在地上，搭扣整個敞開，很顯然這樣做是為了避免一些誤會。
    “杯子？”邁克爾笑出了聲，不過他拿著這個搪瓷杯子端詳了一會兒之後，臉色很快就變化了，“咦，這個材質可以啊，看起來像陶瓷，但是又不是。”
    “它的材質是搪瓷，這是一種把陶瓷或者玻璃附著在金屬表麵的技術，這讓它非常堅固、耐摔。隻要沒有破損到露出內部的金屬，它就可以一直使用下去。雖然比不上正經的陶瓷，但總歸是能滿足廢土居民的日常需要。”
    隨後，索墨斯比還掏出了另外幾件貨物和衣服，還隨口報了一下確定好的零售價格。
    看到這些東西的質量之後，邁克爾滿意地點點頭，“有這樣的性價比，在洛杉磯賣開也不是什麽難事了。好吧，回頭我考慮一下，主要我主業不是搞外貿的，也沒有辦法直接吃下這批貨物。
    不過，我倒是可以把你們推薦給我的一位朋友，他叫富蘭克林·克林頓，和安納海姆西麵一個叫鮑德溫的黑人幫派有聯係，可以幫你們進入埋骨場，同時他也是本地的一個雜貨店老板和地產商，在建立商路上他比我更有發言權。”
    “非常感激，邁克爾。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你不用的，相信我，”邁克爾笑了起來，“會感謝我的是富蘭克林，你都沒法想象他在看到這麽一批貨物之後該有多高興，我會狠狠地扣他一筆傭金的。”
    說著，邁克爾就打了個電話，“喂，小富？是我，麥克。嘿，聽著，我這裏來了一批新維加斯來的客人，他們對經營一條商路很感興趣，明天要是有時間我安排你們見一麵，好嗎？好的，沒問題。”
    “搞定了。”邁克爾放下話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明天我會通知你們在什麽地方見麵。你們是住在羅恩的旅館是嗎，那正好，我們可以在那裏吃個晚飯。嘿，老崔，我們要吃晚飯去了，你去不去？”
    沒人回答。佩妮定睛一看，才發現特雷弗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啊，這個混蛋，讓他睡著吧，連帶著他的生意。走吧，我知道‘沙灘海岸’附近有家不錯的中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