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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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百事殿’大廳。
曹景延與四名捕役互留了傳訊符。
老者陳正河主動道:“大人這是要去地牢嗎?小的對那熟得很,昨個還在地牢當差,不如我陪您過去?”
曹景延看了他一眼,頷首道:“那便一起。”
其餘三人跟出大殿,拱手目送。
曹景延偏頭問:“你之前在地牢當值?”
陳正河笑道:“對,我十五歲加入監察司,前二十年在夥房,中間二十年在院舍守衛,之後便一直在地牢做牢頭,幹了快二十七年了,本以為會做到死,沒想到托大人的福,還能重見天日當個捕役!”
曹景延一臉詫異,這麽一算對方八十二歲了,問:“你十五歲就加入監察司了?”
“對,當時才煉氣二層,隻能去夥房混個學徒。”陳正河回道。
想了想,他解釋細說道:“我算是子承祖業,接的我爺爺的飯碗,我太祖爺爺曾做過監察司都統,為朝廷立過大功……不過我家隔代傳靈根,而且是獨苗,自我太祖爺爺起,到現在七代總共出了四個修士,而我下麵,四百多個後代了,目前還沒出靈根子嗣,也不知在我死前能不能出一個,延續這份鐵飯碗。”
曹景延頷首,八十多歲煉氣六層,估計這輩子很難踏入後期了。
陳正河扭頭看了眼,轉移話題道:“捕快新入職,一般由分管北區的捕頭帶著熟悉各方麵的工作流程,然後劃分管轄範圍,領自己的捕役作業,因為地牢剛來了兩個要犯,所以大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應該都要跟著在地牢學習。”
曹景延問:“什麽樣的犯人?”
陳正河回道:“兩名女子,從海平押回來的,聽說在其中一人儲物袋裏搜出了玄羽宗的‘飛羽令’,涉及玄羽宗失蹤的一名核心弟子,昨日審了半天,沒什麽收獲……”
二人說話間來到地牢入口,陳正河與守衛寒暄兩句領著去到值班室。
其內有八人或坐或站,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其中一人笑道:“老陳頭不是高升了麽,怎麽回來了?”
“大人又開我玩笑,這是我頭,梁延。”
陳正河說著又與曹景延道:“這位是典牢大人,何應澤。”
曹、何二人互相拱手一禮。
陳正河問:“聶捕頭可有來?”
“裏麵正審著呢。”
“行,我帶梁大人先過去。”
離開值班室,陳正河傳音道:“大人知道吧,典牢是負責地牢的主官,歸都統管,職級上與您是同級,那何應澤出自坊市何家,煉氣九層境。”
曹景延微微詫異,陳正河修為上不去,神識倒是不弱,煉氣六層能夠傳音。
隨著前行,他看到兩側牢房裏關押的眾多犯人,有一人一間,也有幾人一間。
陳正河介紹道:“地牢一共四層,一層關的是凡人,二層是修士,三層是重犯死囚,四層是妖魔精怪,加上昨日來的兩個,目前在押一七十三名罪犯……”
曹景延隨口問道:“地牢當值的有多少人?”
“加上輪值的,每日總共二十八人值守。”
陳正河回道,扭頭看了眼通道入口的守衛,接著笑道:“大人是不是覺得防範很疏漏?嗬~出不了事,所有犯人都被封住了修為,牢房還布了禁製,而且整座地牢有陣法防禦,外麵又是校場,修士武者眾多,想逃出地牢難比登天……”
一路去到地下二層。
陳正河停下腳步道:“往前到盡頭,右側倒數第一間便是審訊室,我就不過去了,有事您傳訊招呼。”
曹景延頷首,左拐右拐走過長長的通道,去到目標所在。
此處人還不少,門口有兩名守衛。
室內都統彭煉坐著,正與旁邊站著的聶泉傳音說話。
在二人兩側各站了一名捕快,右邊那人是新轉過來的塗斐。
有一人坐在最左邊牆下,麵前一張桌子擺著文房四寶,應該是記錄員。
另有兩名光著膀子的大漢,分立綁在柱子上的犯人左右,應該是問刑官。
還有一個老者在昏迷的女犯身上檢查擺弄,在治療傷勢。
曹景延在門口停了下,朝兩位上司拱手施了一禮,又與塗斐對視一眼,默默走進去,站在塗斐身旁。
他環視整間審訊室,與想象中的昏暗陰森潮濕不一樣,此處非常亮堂,除了桌上擺的、牆上掛的各種刑具看著嚇人,房內並無特殊的氣味或者血腥。
曹景延看向女犯,其人低垂著腦袋,嘴唇幹裂,發絲淩亂,但一張臉還算幹淨,白色囚衣上也不見血痕外傷,多半是用‘潔淨術’清理過。
移送來的兩名犯人都是女子,他又不知白棉相貌,不知是否就是目標。
不多時,老者將銀針等諸多物品收進起,扭頭道:“不行了,海平那邊下手太重,快死了才想到送咱這來。”
曹景延目光一閃,看來是救不活了。
一時間他心情複雜,內心矛盾,既希望此女就是白棉,無需再做其它冒險,又盼著另一個沒見到的是白棉,就算最終免不了一死,或許可以問問有什麽遺願。
彭煉停止傳音,出聲道:“你們悠著點,別再把人弄死了,玄羽宗若是得知了消息,可能會來要人。”
左側大漢咧嘴一笑道:“都統大人放心,我們有分寸!”
右側大漢朝外叫道:“來人,將她拖回去,等她自己死了燒掉,再帶一個來。”
門口守衛應聲走進來一人,將女犯解下,像領死狗一樣拖走。
彭煉翻了翻桌上的審訊記錄,起身看向兩個新來的捕快道:“你二人先跟著聶捕頭在大牢學習幾日,元宵過後,各區輪崗再分配具體歸屬去向。”
曹、塗二人拱手,應聲稱是,看著彭煉與老者離開了審訊室。
聶泉在主位坐下,翹起二郎腿,扭頭瞥了眼道:“以後不說,在我手下做事,就得按我的規矩來,無論是誰,不要囂張,不要擺譜!”
塗斐愣了下,躬身道:“是,大人。”
曹景延跟著道:“屬下知曉。”
少頃。
一名牢差押著一名犯人過來,不過卻是個男子。
犯人手腳戴著鎖鏈腳鐐,滿臉血汙,一身上下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條,看著慘兮兮,卻能自己行走,腳步穩健。
見到來人,聶泉‘嘿’笑一聲:“又是你!”
等人綁到黑色鐵柱上,他揮了下手,便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來喝。
一名問刑大漢探手一抓,從牆上攝來一根帶鉤刺的鞭子,直接朝犯人身上招呼,劈啪作響。
犯人額頭青筋暴起,麵龐扭曲,卻不痛呼,反而忍著劇痛大笑叫囂:“哈哈哈~監察司夥食這麽好,沒吃飽嗎?!不能來點新花樣?”
大漢動作微頓,然後繼續鞭打,氣笑道:“你看你,又急,老三樣你都吃不消,逞什麽能呢?也就是爺爺我,願意陪你找點樂子,不然你不得悶死在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