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著自己的胸口，身體不受控製地佝僂起來，雙腿發軟，緩緩向前傾倒。
    她的身體一下子無力地跪伏在堅硬的地麵上
    漁夫帽從她的頭頂滑落下，滾落到地麵上，宛若一片失去生命的葉子。
    周言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
    他第一時間整個人猛的躍起，翻越欄杆，獵豹一樣衝了過去。
    黑色的風衣在這一刻在半空中鼓起，仿佛一對張開的翅膀。
    周圍的行人在這一刻突然發現了女人的異狀，人群一下子如同魚群一樣四散開。
    潔白的防曬衣外套上麵一層殷紅的花朵正在不斷暈開，盛開的鮮血之花越來越大。
    女人文靜的麵龐上此刻顯露出痛苦的神色。
    周言幾步就趕到了。
    他一把扶住了女人。
    雙手已經沾染到了從她那胸口不斷溢出的殷紅的液體，濕潤而又粘稠。
    周言看了一眼，從血液溢出的方式來看，傷口像是被子彈貫穿了一樣。
    而且傷口似乎非常深，直接傷到了內髒。
    不，這不可能。
    中央車站具備能完美檢測熱武器的設備和完善的安檢係統。
    這不可能是子彈的貫穿傷。
    至於更加遠處的狙擊，那就更不像了，根本沒有這樣的合適製高點。
    女人目光渙散，抬起頭，似乎在看著周言的麵龐。
    她的長相是很文靜的那種，看起來會是上學的時候在班級裏完全不吭聲的女同學。
    難以想象，這樣的女子竟然會為了他的閨蜜出頭。
    明知道她會麵對的是一個站在這個社會頂峰的真正可怕的S級和他背後的黑暗。
    她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麽。
    周言輕輕靠近。
    “烈……”
    女人的聲音很虛弱，如同夢囈一般
    “烈……”
    周言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
    “【烈焰天驕】”
    隻有他有動機。
    幾名附近維持駐紮維持安保的治安官已經匆忙趕了過來，帶著臨時急救工具。
    “急救，先止血。”
    女人的嘴瞳孔似乎已經渙散。
    “好像已經晚了，髒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槍擊？”
    周言搖搖頭
    他在這一刻掏出了藏在大衣夾層裏銀色倒三角麵具，表明了自己的職業英雄身份。
    他戴上麵具。
    周言的目光飛快掃射周圍。
    最終，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個穿著寬鬆外套的鴨舌帽男子。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在人群裏不緊不慢地走著。
    果然不對勁。
    剛才在遠處周言明明是一直盯著這位網名叫歲玉的女人的，和她擦肩而過的鴨舌帽女男人自然也沒放過。
    全程的過程他都看在眼裏。
    但歲玉就是在她麵前這麽突兀地受傷了。
    而他的直覺讓他緊緊盯著那個不緊不慢地走著遠離此處的鴨舌帽男人。
    目光緊緊盯著鴨舌帽男人。
    他的行為並不慌亂。
    他的身姿挺拔，頭卻似乎一直低著。
    發生這樣場景，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情緒表露，漠不關心地離開。
    蓬鬆的外套，他的手掌縮在寬大的袖管裏。
    周言突然一腳踩在在旁邊的閘機上。
    他接連把幾個閘機當做接連幾個跳躍，然後跳躍到欄杆之上，這一刻疾跑起來。
    他整個人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回身跳。
    半空中黑色風衣仿佛一道旋轉的披風。
    然後直接落在了下麵的台階之上，攔住了鴨舌帽男人的去路。
    “喂。”
    周言的聲音裏有一層厚重的情緒。
    “這個麵具……”
    鴨舌帽男人的腳步停住。
    “你是怎麽發現的？”
    一個淡漠而平靜的聲音從鴨舌帽下傳出。
    鴨舌帽男人不急不忙，反而把縮在衣袖裏的手放進褲兜。
    周言慢慢地抬起頭，目光犀利地直視著鴨舌帽男人。
    “你明明走路的姿勢非常端正挺拔，你的體態非常好，你也是一個人非常自信的人。”
    “但是你的頭卻一直相反地低著。”
    鴨舌帽男人明明身形挺拔，但是卻似乎一直低著頭。
    這一點他早就發現了。
    “你是在規避這些車站外麵的攝像頭拍到你的正臉。”
    “這些都是很職業化的習慣。”
    鴨舌帽男人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
    “所以呢？”
    “你要怎麽證明我殺了她。”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
    “即便是在監控回放裏逐幀去看，我也沒根本沒有動手。”
    “你找不到的。”
    鴨舌帽男人的語速不緊不慢，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我承認你的手法很高明。”
    周言緩緩向前邁了一步。
    “明明我看到了全程，卻沒有任何察覺你出手的瞬間和手段。”
    “所以，就請你先留下來吧。”
    “隻要把你抓住，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周言把手伸向大衣內側。
    鴨舌帽暴露後，現在渾身上下的罪犯氣息很明顯。
    這種人，就得先拿下再說。
    就在周言從黑色風衣內側裏剛要掏出一把短劍的時候，鴨舌帽男人的身體突然動了。
    他猛地向前挪動了幾步。
    周言眼前恍惚了一下
    一隻沾染著鮮血的金屬手掌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即將觸碰到他的胸口。
    周言本能地提速，另一隻手臂回防抵擋。
    一柄短劍猛地從夾層內拔出，短劍在半空中砍中了那隻金屬手掌，發出尖銳的嗡鳴。
    鴨舌帽男人猛地退了回去。
    周言緩緩把短劍收回，另一隻手臂也緩緩收回。
    一滴血珠，從周言的那隻手臂衣袖上緩緩落下，濺落在地麵上。
    “不錯的反應。”
    鴨舌帽男人的金屬手掌緩緩收回。
    “這種短劍。”
    “你真是那個最近那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E級英雄？”
    “【夜劍】？”
    “我記得你。”
    周言死死地盯著男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剛才他和鴨舌帽男人的距離明明還有足足五米，居然同樣沒有看清過程，就差點遭受了襲擊。
    短劍還來不及第一時間拔出來，他選擇了一隻手去抓。
    但是還是受傷了。
    這究竟是什麽能力，而且這隻金屬手掌的材質讓人很熟悉。
    “你到底是什麽人？”
    “烈焰派你來的？”
    “還是說，是【改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