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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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宴文柏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顧雪儀還仰躺在被窩裏。
    宴文柏那頭呼呼吹著大風。
    顧雪儀這頭也劈裏啪啦地敲著窗戶。
    “大嫂, 你在哪裏?”宴文柏在那頭怔了下。
    顧雪儀沒有和他說宴文姝被帶走的事,隻淡淡道:“在城郊的一個鄉村。”
    宴文柏結巴了:“約、約會?”
    “你在哪裏?”顧雪儀問。
    “我在機場。”宴文柏沉默了一下, 沉悶的聲音難掩失落:“我要去國外……也許待一年, 也許是兩年吧。”
    “嗯?”
    “學校的手續都辦好了。”宴文柏說完,還不著痕跡地告了個狀:“大哥說你沒空來看我, 所以我給你打一個電話。”
    顧雪儀皺了下眉, 心底對畫廊老板和宋圓更有不滿。
    如果沒有這出意外, 她應該能去機場見宴文柏一麵, 到底還是有一兩分情誼在的。
    “是到哪個國家?”顧雪儀問。
    “是去駐x國大使館。”宴文柏頓了下:“我去做一個隨員。”他背景出身優越, 長相氣質也都不普通。作為隨員跟從。一般人隻會將他當做來混資曆鍍金的二代。這也正是上麵推薦他跟隨的原因。
    顧雪儀抿了下唇:“我沒記錯的話,x國好像有些動亂。”
    “是。”不過宴文柏倒不怕這些,他反倒更激起了動力。
    顧雪儀沉默幾秒,沒有勸他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過去的顧家,從來都是敢於人先, 不懼危險艱難。她性子裏也刻入了這樣的特點。她又怎麽會去勸宴文柏不去呢?
    “萬事小心。”顧雪儀沉聲道:“如果遇見無法解決的事……”
    宴文柏那張顯得冷漠又桀驁的臉, 這才多了一絲笑意, 他低聲說:“我知道。有些事解決不了,就要及時找家長。”
    “嗯。”顧雪儀也輕輕笑了下:“一路順風。”
    宴文柏喉頭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謝謝大嫂。”然後似乎是怕顧雪儀糾正他的稱呼,匆匆就掛斷了電話。
    這邊前腳掛了電話。
    那邊宴朝就進來了。
    男人挾著一身的濕氣, 發絲都被打濕了。手中卻穩穩當當地托著一隻碗, 碗身上還印著一隻大公雞, 不像是這個時代下的產物。另一隻手則拎著一個袋子。
    “你去哪兒了?不是有傘嗎?怎麽還弄濕了頭發?”顧雪儀疑惑道。
    “去找了剛才那位劉大媽和紅姐。”宴朝將手中的袋子遞給顧雪儀:“你先用這個。紅姐給的。”
    顧雪儀拆開一看。
    寫著“七度空間”。
    雖然顧雪儀不了解這個品牌, 但也認出來了這是衛生巾。
    她鬆了口氣,立刻就掀開被子,慢吞吞地起了身。那種黏膩的濡濕感緊緊貼著她。顧雪儀頓了下,忍不住問:“是不是弄髒了?”
    “嗯,沒關係。明天洗了就好。”
    “嗯。”
    顧雪儀眉頭還是皺著的,但是也沒辦法了。
    她匆匆進衛生間換好了,然後才走了出來。
    光是這麽一個來回,就差不多耗光她的力氣了。
    宴朝單手扶著她,穩穩當當地扶著她回到了床上,然後才將另一隻手中的碗遞向了他:“紅糖水,有點燙,慢慢喝。”
    顧雪儀也的確想喝點熱的,立刻就坐直了,伸手就要去接碗。
    宴朝卻沒給她,說:“我端著,碗身不隔熱,燙。”
    顧雪儀低頭去看他的手。
    宴朝的指腹間已經起了淺淺一層紅。
    “你不會覺得燙嗎?”顧雪儀掰了下他
    的手指。
    顧雪儀的膚色雪白,連手也是冰涼的。宴朝抬起另一隻手,反攥住了她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道:“我的手上有繭,對熱度自然沒那麽敏感。”
    顧雪儀掰開他的手指,這才仔細看了一眼。
    正如宴朝所說,他的指節乍看生得很好看,細看卻會發現指腹、虎口、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繭。
    宴朝收了下手:“都是繭,不好看。”
    顧雪儀倒是覺得有幾分親近。
    顧家人哪個手上沒有繭呢?
    日日習武,手上的繭反倒成了顧家功勳的見證。
    顧雪儀忍不住問:“宴總過去除了練槍法,還會練別的嗎?”
    “嗯。國內禁槍。如果遇見危險,當然隻有用別的辦法。”宴朝說著,將碗送到顧雪儀唇邊:“先喝一口再說話,小心燙。”
    顧雪儀湊近了碗,熱氣熏臉,顧雪儀不自覺地眯了下眼,有點不舒服。
    “感覺還是燙的。”顧雪儀皺眉說。
    宴朝聽出了她語氣裏的一點抱怨味道,忍不住輕輕笑了下。
    便將之當做撒嬌好了。
    宴朝低笑著道:“那我替你試一試?”
    顧雪儀:“嗯。”
    顧雪儀又問:“所以還練什麽?”
    她怎麽對這個萬分好奇?
    想到先前,她知道他的身手不錯,第一反應也是要和他切磋。
    她果然是出身將門吧?
    宴朝好笑地答道:“我練過拳。”
    “難怪指骨上也有點繭。”顧雪儀道。
    “還用過九節鞭、刀……”說到這裏,宴朝先低頭喝了一口:“不是很燙了,就一點點。你慢點喝。”
    顧雪儀應了聲,這才低頭喝了一口。
    等那口紅糖水混著薑味兒下了肚,寒氣被驅散了不少。顧雪儀這時候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方才的口吻真有點嬌氣了,好像真拿宴朝當大丫鬟使喚了。不,比使喚大丫鬟還要過分些。
    顧雪儀正發怔的時候,宴朝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你會什麽?”
    顧雪儀道:“鞭子,弓箭,馬術。”
    “難怪你打槍的準頭那麽好。”宴朝道。
    顧雪儀輕挑了下眉:“我原先投壺也是很厲害的。”
    “嗯。”宴朝應聲,低聲道:“再喝一口。”
    顧雪儀就又低頭喝了口,才接著道:“原先還有與我們家中交好的姑娘,可惜我不是男子。”
    宴朝心道。
    幸而不是男子,不然他該上哪兒去娶妻?
    宴朝淡淡笑了下,說:“厲害的人,豈有男女之分?”
    顧雪儀點頭:“我父親也這樣說。”
    宴朝連忙捧了一句:“他老人家高見。”
    顧雪儀歪頭盯住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宴朝真的有意思極了。
    “你把剩下的喝掉,我再下樓去做吃的。”宴朝將她輕笑的模樣納入眼底,隻覺得窗外的雨雪都消失不見了,轉而是心底相繼盛開了無數的鮮花。
    顧雪儀點了頭,就著碗喝光了。
    宴朝起身往下走。
    顧雪儀實在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叫住了他:“宴總不會覺得累嗎?”
    “嗯?”宴朝頓住腳步,轉頭看她。
    “其實宴總可以喜歡別的人,以宴總的身家地位、容貌才智,也不必做到這樣的地步。”
    顧雪儀再不通情愛,卻也知曉宴朝為她做了什麽。
    顧雪儀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宴總不會覺得累嗎?”
    宴朝沒有急急地表明心意。
    他淡淡反問:“如果讓你
    放下心中的家國,不再去理會家族子弟是否成才,是否走上了正道,遇見國家危難也充當沒看見。隻盯著自己手裏的權勢與資本,隻管攬權、賺錢。你願意嗎?”
    顧雪儀的眉頭越擰越緊:“自然是不願意的。”
    “你將宴文嘉幾人帶上正道,粉碎紅杏,與我一同擊殺撲克牌……如今又投資了許多與國家建設息息相關的企業、項目,你會覺得累嗎?”宴朝又反問。
    “不會。”顧雪儀道。
    這些事早已刻入她的骨子裏,於她來說就如吃飯喝水一樣,不僅不會覺得累,還會從中獲得快樂。
    宴朝盯著她,道:“家國於你,就是你之於我。”他問:“我又怎麽會覺得累呢?”
    顧雪儀怔住了。
    她心底隻裝得下那些東西,她自然明白那些東西對於自己來說的意義。
    那麽交換一下,她對於宴朝來說……就像是那些東西一樣嗎?
    顧雪儀輕輕眨了下眼,再看向門邊,宴朝已經下樓去了。
    宴朝走後,顧雪儀獨自躺在那裏,沒一會兒就又感覺到冷了。
    女人在這上麵實在避免不了受罪。
    稍微一著涼,就容易引起腹痛、四肢酸軟,甚至還會伴隨情緒低落……過往,顧雪儀都是待在家中養尊處優,熬上一日也就過去了。但這回卻嚴重了太多……
    宴朝打發三子去地裏挖了菜,然後用家裏剩下的一點豬肉,做了簡單的菜。
    三子渾身狼狽地蹲坐在客廳裏,望著廚房的方向,忍不住咋舌:“這真是個有錢人啊?”
    畫廊老板目光閃爍,咬著牙說:“真是。現在國內就他最有錢了。”
    “首、首富?”三子瞠目結舌。
    畫廊老板又是嫉妒又是畏懼地道:“哪裏單單是首富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他頓了下,看向了一邊的宋圓:“當初你們是賭對了的。”
    宴朝掉過頭來追求顧雪儀,還真是真心實意的!
    不僅真心實意,都差不多放下一切身段了!
    顧雪儀作為一道樞紐,將整個宴家牢牢連接在了一起。綁架宴文姝,自然就會引得宴家跟著動起來。這步棋的設想是沒錯的。
    可錯就錯在……
    他們還是太低估了宴朝的手段。
    哪怕是他根本看不上眼的私生子弟妹,他也牢牢掌握在手中。背著保鏢把人綁走,再扔了手機,拆去身上所有可能有定位的東西……都他媽沒用!
    畫廊老板心裏越想越氣不過。
    他就想不明白!
    宴朝究竟把定位安插在哪裏的?
    怎麽就說追就追過來了?
    這也就算了,他和顧雪儀兩個人都他媽能打!他們倆以為自己是雌雄雙煞嗎?
    畫廊老板正腹誹的時候,廚房門開了。
    宴朝端著菜出來了。
    香氣一下鑽進了他們的鼻間。
    他們是真的餓了……
    從他們綁架宴文姝開始,就一直沒吃上一口食物,他們正要吩咐三子去弄吃的,宴朝和顧雪儀就進來了,艸!
    幾個人這會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宴朝端著菜上了樓。
    顧雪儀也餓了。
    但又餓又難受,難受得食欲也跟著下降了。
    她掃了一眼菜色,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先將就著吃一點。”宴朝說。
    顧雪儀抿了下唇,拿起了筷子,但還是覺得不舒服,她忍不住說:“難受。”
    “哪裏難受?”宴朝也跟著皺起了眉,眼底甚至還透出了一點焦慮之色。
    顧雪儀皺著眉打了個比喻:“就像是有人放一坨冰在我的腹中。”
    “你先吃。我給你
    揉揉?”
    顧雪儀沒應聲。
    她把難受說出口,就覺得舒服點了。
    顧雪儀這才就著一張小桌板,低頭慢慢吃了一點。
    宴朝也跟著匆匆吃了一些食物,盡量節約了時間。
    顧雪儀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問:“沒有暖寶寶嗎?”
    “三子說村子裏沒有小賣部。”
    “那熱水袋?電熱毯?”她雖然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但這些東西卻都掌握清楚了。
    “都沒有。”宴朝說。
    三子一個大男人獨居,壓根就不講究。
    屋子裏也就隻有一個火爐,但火爐又不能抱上床。
    “我去拿個火爐放在房間裏。”宴朝說著就下了樓。
    顧雪儀想叫他,沒能叫住。
    宴朝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些了。
    顧雪儀還真沒見過他這樣狼狽的時候。
    沒多久,宴朝提著火爐回來了。
    但這東西要溫暖整個屋子,要花的時間是比較久的。
    顧雪儀躺回去,還是覺得煩且難受。
    她抬眸看向宴朝:“麻煩宴總。”
    宴朝起身拉上了窗簾,擋住了外麵昏暗的光,也擋住了外麵的雨雪。隻留出了半扇通風。
    他重新回到顧雪儀床邊坐下,揭開一開被角,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慢慢揉起了顧雪儀的腹部。
    感覺挺奇怪的。
    但顧雪儀還是忍不住說:“宴總再用力一點。”
    “……”宴朝動作一滯,喉頭動了動,低聲應道:“嗯。”
    顧雪儀這才覺得舒服點了。
    那種冰涼又墜痛且酸脹的感覺,好像慢慢被按得散去了一些。
    因為喝了熱水,又吃了食物,補充了體力。顧雪儀的四肢也漸漸開始回暖了。
    “好點了嗎?”宴朝低聲問。
    “嗯……”
    宴朝鬆了點力道。
    顧雪儀皺了下眉:“宴總再辛苦一下……”
    宴朝輕笑一聲:“好。”
    他今天心甘情願做個永動機工具人。
    隨著四肢回暖,顧雪儀不自覺地將自己裹得更緊了,她抬眸看向宴朝,問:“宴總冷嗎?”
    宴朝道:“還好。”
    他不僅不冷。
    他還燥熱得厲害。
    顧雪儀卻不大相信。
    她都冷成這樣了。
    宴朝今天又淋雨,又把外套給她,連毛衣都給她了……
    顧雪儀輕聲問:“宴總也睡下吧?”
    宴朝目光動了動。
    他怕她生氣,又或者後悔。雖然他也知道,顧雪儀的性格,做了決定又怎麽會後悔?
    顧雪儀喜歡公平交換。
    除卻那些她看不上的人,她會花心思讓對方吃虧吃癟外,別人和她來往,她都不會占便宜。
    她從來不占宴朝的便宜。
    除了這點外,……顧雪儀也的確不希望宴朝被凍病。也不止……顧雪儀腦中還回旋著宴朝剛才的那段話,心情跟著有了起伏。
    顧雪儀突然在被窩裏按住了宴朝的手背。
    男人的指節修長有力,但這會兒卻被她按得動彈不得。
    “我不想動,宴總自己上來吧。”顧雪儀說。
    宴朝努力地壓製著翻湧的情緒,低低地吸了口氣,他笑著說:“好,我給顧總暖床。”
    然後他才收回手,脫去了外套,揭開被子躺了進去。
    宴朝渾身肌肉緊繃,小心翼翼地托住了顧雪儀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這和在遊輪上的時候同床共枕完全不同。
    那時候是他小心翼翼又隱秘的接近。
    這回卻是光明正大……
    宴朝沒有再問顧雪儀,他反攥了一下顧雪儀的手,然後才又繼續按揉著她的腰腹。
    火爐終於升了溫。
    室內漸漸溫暖。
    顧雪儀幾乎是靠在了宴朝的身上。
    有點硬。
    顧雪儀抬手按了下他胸腹的肌肉。
    宴朝的呼吸滯了滯,輕輕掀起了那層薄薄的衣物,手掌貼在了顧雪儀的肌膚上。
    顧雪儀本能地戰栗了一下,有點燙,有點怪異的舒服。
    宴朝輕輕揉了起來,卻不再像是剛才那樣的力度與揉法,動作漸漸變得隱晦溫柔……
    顧雪儀舔了下唇。
    腦中因為酒醒後變得模糊的那段記憶,一下又被勾了出來,並且變得格外鮮明。
    顧雪儀輕輕呼了一口氣。
    連呼出來的氣息似乎都是灼熱的。
    顧雪儀低低地叫了一聲:“宴朝。”
    宴朝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周圍有一股淡淡的血氣,環境並不算多美好。可他們仿佛在頃刻間,又回到了那個狹小的電梯與門的空間裏,周圍缺乏光亮,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也許是因為注意力轉移了。
    顧雪儀反而沒那麽難受了。
    那次瘋狂的滋味兒,漸漸又湧了上來……
    顧雪儀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微微側過身,抬起手勾住宴朝的脖頸。
    宴朝的手也從她的腰腹處滑開,順勢按住了她的腰背。
    顧雪儀輕聲說:“……宴總這樣體貼周到。”
    嗯?
    宴朝定定地看著她,整個人如同在弦上待發的箭。
    “那我就包養宴總吧。”顧雪儀說道。
    宴朝哪能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腦子裏騰地就點燃了大火,緊繃的肌肉霎地被注入了無數的力量。
    宴朝扣住她的腰,低頭吻住了顧雪儀的唇。
    “我不會讓顧總失望的。”
    宴朝摩挲著她的腰窩。
    顧雪儀也輕舔了下他的唇,然後解開了男人的襯衣,輕輕勾勒過了他的肌肉線條。
    底下仿佛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等待迸發。
    宴朝清雋淡然的麵容,染上了別樣的色彩。
    他低低地叫了聲:“太太……”
    盛煦穿著雨衣,淋著雨雪,艱難地找到了三子的家,但是拍了半天門,又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他摸出手機給顧雪儀打電話。
    沒人接。
    給宴朝打電話。
    還是沒人接。
    盛煦隻能大聲喊:“有人嗎?有人開門嗎?”
    三子聽見了聲音,但他哪裏敢去開門啊?
    萬一又進來個窮凶極惡的怎麽辦?
    半天都沒有人回應盛煦,盛煦無奈,隻能老老實實地在門外等起來。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就是又累又餓吧,終於,他看見宴朝撐著傘走出來了。
    盛煦眯眼看了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宴朝身上的襯衣有點皺,不是,好像連褲子也有點皺。
    宴朝打開門,問:“找到你大哥了?”
    盛煦說:“我還沒去,明天雨停了去,不然我怕我墜崖了。宴總……你剛才在做什麽?”
    “忙。”宴朝說完,心說,那可真是太好了。倒也不必找到你大哥了。
    盛煦進了門,連忙說:“我餓了。這兒有食物嗎?”
    宴朝淡淡道:“我做了吃的。”
    盛煦看向宴朝,不知道為什麽,他還覺得這位平日
    裏皮笑肉不笑的頗有心機的宴總,今天明明沒有掛著笑意,但渾身卻都好像透著股開心勁兒。
    有什麽可開心的?
    盛煦問:“吃的在哪裏?”
    宴朝指了指廚房。
    盛煦掃了一眼一地被綁住的人,輕笑道:“真慘啊……”
    然後才進了廚房。
    等進了廚房,盛煦打開鍋蓋,才見到了吃的……不,準確來說,叫吃剩下的。
    盛煦指著殘羹冷炙:“這就是我的飯啊?”
    “嗯。”宴朝應完聲就上樓了。
    他得去洗顧雪儀弄髒的衣物,不然她又會皺眉的。
    盛煦對著一口鍋,瞪大了眼。
    ……草,他才慘!
    宴朝洗完後就晾了起來。
    然後轉身又回到了室內。
    顧雪儀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就又眯上了。
    他們並沒有做到最後。
    畢竟這裏環境不太合適,顧雪儀的身體也不太合適。
    不過宴朝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看向印滿喜字的被子……的確是許多的喜。
    行吧。倒是可以給那個三子一條生路……宴朝眸光一動,腦中已經開始勾勒怎麽求婚,又去哪裏度蜜月了……至於盛家大哥,要不還是暗殺了吧?
    另一頭。
    宴文嘉和宴文宏還在大眼瞪小眼,迷惑家裏怎麽突然又少了人。
    難道大哥大嫂又帶宴文柏開小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