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關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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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過年了,這是李易來到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春節。大街小巷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各家各戶掛起了紅燈籠,貼上了春聯。
除夕之夜,全家人歡聚一堂,圍坐在爐火旁,吃著豐盛的年夜飯,共享天倫之樂。李易是喜歡熱鬧的性子,可家中隻有他一個小孩,由於他曾經是三十歲的成年人,也不愛和鄰裏的小孩玩,是蠻寂寞的,幸好,他穿越後的父母非常開明,家裏人口簡單,父親作為地主階層裏的精英分子深受儒家文化浸潤,信奉孔孟之道,講究君子修身,秉承“詩書傳家”和“耕讀持家”的理念,扶危濟困,家風優良,從不橫行鄉裏,巧取豪奪、中飽私囊。母親秀外慧中,知書達理,對下人和藹可親,從不體罰,當然她要一動手,估計那倒黴蛋也活不了。家庭氣氛融洽,也沒有大宅門裏的妻妾成群,勾心鬥角,沒有萬惡的舊社會那種“三綱五常”。
圍爐夜話,李慶說說朝野新聞、讀書趣事、官場內幕。林黛旎說說武林傳奇,習武心得,江湖險惡。李易聽得津津有味。
田叔和秋月也坐在一旁閑話。
李易道:“田叔,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會武功嗎?”
田叔道:“少爺,我會一點點啊,我的武功其實也是夫人嫁到李家後教的,說是入門功夫,我也沒有下苦功,偶爾會練一下。”
秋月道:“少爺,我也會一點功夫。”
李慶笑道:“小易,我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林黛旎道:“你父親不會武功,秋月的武功是武道三段,她也是霓裳宮的外門弟子。”
李易對秋月拱手道:“原來你也是江湖人士啊。”
午夜時分,鞭炮聲四起,煙花滿天。
李慶問:“小易,我聽秋月說,你在寫一本書《射鷹英雄傳》,是嗎?說給我們聽聽。”
李易也沒藏著掖著,興致勃勃地說起來。
李慶拍案叫絕,問:“這個故事寫得好,很像我們這個朝代發生的故事。我們也有草原異族虎視眈眈,我們的國家現在看上去繁華無比,可是裏麵也有太多窟窿,盛極而衰。我們也有武林各大門派,也有五大宗師,就是沒有華山論劍。小易真是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如何構思的?”
李易道:“夢中有一個老夫子說給我聽的。”
李慶啞然失笑,林黛旎若有所思。
大年初一早上,李慶夫婦出門拜年,李易在家中寫《射鷹英雄傳》最後幾章。李易慢慢地研墨,然後執一管宣筆,書寫故事。大華國士人對書法極其熱愛,要想出人頭地,寫不出一手好字就免談。李易前身也喜愛書法,最欣賞的書法家是柳公權。柳公權書法以楷書著稱,他的書法初學王羲之,後來遍觀唐代名家書法,吸取了顏真卿、歐陽詢之長,溶匯新意,自創獨樹一幟的“柳體”,以骨力勁健見長,後世有“顏筋柳骨”的美譽。大學期間,李易曾每日臨摹《伏審》《辱向帖》,初具其神韻。
午時,秋月帶著三人走進來,原來是蕭秋山祖孫三人來李府拜年。李易拱手向蕭秋山行禮:“蕭爺爺,新年好。”幾個小夥伴幾天不見,行禮問好,分外親切。
蕭狂著急地問道:“師弟,《射鷹英雄傳》什麽時候能寫完?”
李易道:“師兄,馬上就寫完了,看你急的。”
蕭狂道:“我現在每晚睡覺,就會想起書裏麵的情節,想著想著就睡不著覺,很想知道下一回是什麽內容呢,你還是趕快更新吧。對了,我妹妹也很著急看書呢!”
蕭詩雯就看著李易寫字,一雙美麗的眼睛看著筆下那一個清朗秀勁的文字在紙上落地,組成一個個詞語,一段段句子,演繹出一篇篇蕩氣回腸可歌可泣的故事,心裏就又佩服又崇拜。再看看這俊美的少年,心裏又止不住地喜歡。
寫了一個時辰,李易把筆輕輕一放,道:“大功告成。”抬眼看見蕭狂和蕭詩雯一直在房間裏等。蕭秋山不在,估計上街去了。
李易道:“我等會把書稿裝訂成冊就送給你作為新年禮物。”
看著蕭詩雯有點失望的眼神,李易道:“小雯,易哥哥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看,這是什麽?”說完,從書架後拿出兩本手抄書,封麵上分別寫著《安徒生童話》《愛麗絲夢遊仙境》。
蕭詩雯開心地笑了,邊翻看邊問道:“我就知道,易哥哥肯定也會給我準備禮物。這個名字好奇怪,為什麽叫安徒生和愛麗絲?”
李易道:“這是外國人的名字。在遙遠的西方,有和我們長得不一樣的人,說著和我們不一樣的語言,他們金發碧眼,高鼻白膚,健壯魁梧。”
蕭詩雯滿臉神往,問道:“遙遠有多遠?”
李易笑道:“如果走路,你現在是十一歲,走到那裏,有十三歲了。”
“這麽遠啊,這個世界好奇妙啊,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李易聳聳肩,雙手一攤道:“夢裏一個老夫子告訴我的。”
晚飯後,三個小夥伴一起去逛夜市。街上人頭攢動,官吏讀書人販夫走卒,人人興高采烈,是的,老百姓無論貧富,在過年的時候,也都暫時放下繁瑣的勞作,忘記過去的憂愁悲傷,盡情遊玩,享受一下輕鬆愜意的時光。就連平時不太出門的大媳婦小姑娘也都出來上街溜達。
大商家過年也不休息,這可是賺錢的好時候。尤其是關撲遊戲吸引了很多人參與。關撲是一種博彩性質的買賣方式,就是用一些工具來決定輸贏,如果顧客贏了,就可以得到商家提供的商品或金錢;如果顧客輸了,就要付給商家錢。關撲的工具有很多種,有擲錢幣、射箭、轉盤等等。比較常見的一種玩法是擲銅錢:同時擲幾枚銅錢,要擲出全是正麵或背麵,因而賠率也很高。還有一種難度更高的轉盤關撲:這是一種需要極高技巧和眼力遊戲。商家會製作一個大約三尺見方的圓盤,在上麵畫上數百個極小極細致的圖案,然後用針作箭,在圓盤旋轉時射中某個圖案,就能贏錢。
三人路過翠湖大酒樓,寬大門口也擺著關撲台,一個紅光滿麵的掌櫃撚須微笑,旁邊店小二大聲吆喝著邀請路人來關撲,上寫遊戲規則“五個銅錢投向五米遠的瓦罐,五個銅錢一次同一麵贈送價格一兩銀子酒席”“五個銅錢兩次同一麵,贈送價格五兩酒席”“五個銅錢三次同一麵,贈送價格十兩酒席”,以五兩遞增,最高可得價格五十兩銀子的酒席,也可以直接換成銀錢。每投一次五文錢。
三人在旁看了半天,有二十幾個人投了,一個也沒有投中。一會功夫,掌櫃平白無故就賺了一百多文,笑得更歡了。蕭狂躍躍欲試,眼巴巴地看著富家公子李易。李易摸出二十文錢遞給他,說:“師兄,想吃山珍海味就靠你了。”
蕭狂嘿嘿一笑,走到桌前,大聲說道:“掌櫃,我投四次。”放下二十文銅錢,又拿起桌上的擲錢,在手裏掂了掂,往瓦罐裏一投,叮叮當當,五文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掌櫃和蕭狂還有公證人往裏一看,哇塞,五個銅錢全是正麵。旁觀百姓轟然叫好。掌櫃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郎君,厲害。”
蕭狂拱手向大家致謝,道:“運氣,運氣。謝謝。”
第二次,蕭狂投錢又是全正麵。掌櫃麵皮有些抽搐,誇讚道:“小郎君真乃高手也。”
旁觀的路人再次叫好。蕭狂抱拳感謝。
第三次,蕭狂投錢還是全正麵。掌櫃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哆嗦道:“小郎君非常人也。”
周圍的人都過來,都說這少年真是不簡單。
蕭狂看看掌櫃的神色,微笑地點點頭:“過獎過獎。”隨手一投,五文錢在瓦罐裏整齊的疊高起來,每個麵不相同,但是比投五個正麵難度還要大。掌櫃長舒了一口氣,知道是這個小郎君手下留情,又誇讚道:“小郎君做事周全,日後必成大器。”
李易嘖嘖讚歎:“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也。”
蕭狂親密地摟住李易的肩膀,笑道:“這話我愛聽。”
三人兌換了16兩銀子,蕭狂要把錢給李易,李易說道:“我看山上缺糧缺鹽的,買一些回去讓爺爺奶奶和鄉親好好過個年吧。”
蕭狂道:“那我替爺爺奶奶還有鄉親們感謝你。”
三人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中漫步,看著天空五彩斑斕的煙花,品嚐著路邊美味的小吃,覺得生活有一點小幸福。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了一個賣花燈的攤位前,被一盞嫦娥奔月花燈所吸引。
那匠人看見蕭詩雯駐足良久,就說道:“這個花燈,我用了七天的時間才做好,這個綢布、鐵絲都用的上等貨,嫦娥是我娘子畫的。哎呦,小娘子喜歡它就買吧,小娘子長得和嫦娥一樣漂亮,像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李易看這盞花燈製作精巧,人物栩栩如生,展現了高超的手藝。
蕭詩雯道:“易哥哥,這個花燈好漂亮。”
蕭狂問道:“這個花燈多少錢?”
匠人道:“四百文。”
蕭詩雯戀戀不舍地往前走,一步三回頭。她知道,太貴了,四百文可以買三百多個饅頭呢。
李易見蕭詩雯如此喜歡這盞花燈,花了四百文買下了它。
蕭詩雯接過花燈,開心地提著,笑得合不攏嘴。
李易道:“小雯,你提著花燈走在前麵,我和師兄跟著你。”
蕭詩雯提著花燈,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那盞嫦娥奔月花燈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嫦娥真的在月宮中翩翩起舞。周圍的人們都被這盞花燈吸引,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三人繼續逛著夜市,不時地停下來品嚐各種小吃,蕭狂和李易還陪著蕭詩雯玩了一些小遊戲,贏了幾樣小玩意兒。
夜漸深,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但三人的興致依然不減。他們來到了一家賣糖葫蘆的攤位前。蕭詩雯眼睛一亮,拉著李易的手說道:“易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李易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我們去買糖葫蘆。”
三人圍坐在糖葫蘆攤位旁,吃著甜甜的糖葫蘆,聊著天。蕭狂突然說道:“易弟,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跟著師父在山上練武,很少有機會下山來。這次能和你一起逛夜市,我覺得好開心。”
李易道:“我也是。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在後世的時候,雖然生活很便利,但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很遠。來到這裏,雖然生活條件不如後世,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卻更加真摯。
蕭詩雯也插嘴道:“我也是,我們永遠在一起。”
三人相視而笑,心中都充滿了溫暖和幸福。
蕭狂問道:“師弟,你覺得我們以後會是什麽樣的?”
李易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但是隻要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我相信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們都能一起克服。”
此時星空璀璨,月兒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