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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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短兵相接,殺,不死不休。彼此再無人性隻有獸性。
    劉凱渾身浴血,左劈右砍,橫刀上下飛舞,圍在他身邊的敵兵不時的被砍死砍傷。但是圍在周圍的敵兵不但沒有少,反而越來越多,敵人都看出來他是一個大官。千夫長烏昂也衝了過來,他是此次戰鬥中唯一的女真人,他臂力驚人,揮舞著一把八十斤的大錘,短短一瞬間,十名華軍士兵被他一錘打死。
    劉凱閃身躲開烏昂的大錘,力劈華山,向烏昂的頭砍去。烏昂用錘子一擋,劉凱的刀飛上半空。
    一個華軍士兵看到烏昂強橫無比,他的憤怒和仇恨終於被激發了,他奮不顧身地滾到了烏昂的腳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烏昂氣怒攻心,大吼一聲,拔出腰間的短刀重重地刺進華軍士兵的腦袋,但華兵的兩隻手卻象鋼鉗一樣,依舊死死抱住他的左腿不放。又一個華軍士兵滾到烏昂腳下,揮刀剁腳。烏昂一腳踢飛他的刀,又重重一腳踏在華兵的胸口上。華兵胸骨碎裂,狂吼一聲抱住了烏昂的右腿。就在烏昂不能動彈的一瞬間,兩把戰刀同時砍在了他的身上,一把戰刀用盡了他的腹部,烏昂大吼一聲,掄圓了鐵錘,打得三個華軍士兵腦漿迸裂。
    劉凱欺身而上,一刀砍下烏昂的頭,高高舉起。華軍士兵士氣大振,奮勇殺敵。
    舒化模看見烏昂戰死,心中焦躁,這是一個千夫長啊。“花裏模,你上去,拿下青龍寨。”
    越來越多的敵人湧上了城牆。花裏模滿身殺氣,提著血淋淋的戰刀,帶著百餘士兵,如狼似虎,瘋子一般的殺向了城牆上最後一批華兵。
    花裏模走下城牆,打開了外城門。
    舒化模看見城門大開,心中狂喜,高舉戰刀,大聲吼叫起來:“烏哈,前進……”
    士兵們被吼聲所激勵,縱聲高呼:“烏哈,前進……”
    舒化模一馬當先,身後五百多名士兵呼嘯著,衝向青龍寨。
    聽到城下高亢的敵軍吼叫聲由遠而近。
    此時,劉凱帶著最後的兩百人退守到射星樓前。
    劉凱的心裏突然平靜下來。或許我們就要在這裏殉國了,青龍塞即將失守已經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他緩緩走到士兵們麵前,望著一張張毫無懼色的麵孔,大聲說道:“今天,青龍塞就要在我們手上失去,這是我們鷹武軍的恥辱。我們要以自己的血,告訴敵人,我們一定會戰鬥至最後一人。”
    “殺……,為我華國河山,殺……”劉歡站在劉凱身旁,高舉戰刀,縱聲高呼。戰士們同仇敵愾,義憤填膺,無不高舉武器,齊聲高吼:
    “殺……殺……”
    劉歡揮舞著斧頭衝進殺出,終於力竭被敵人一腳踹倒在地上,三個契丹人瞪著血紅的眼珠,舉起戰刀就砍。劉凱大吼著,擋在前麵,戰刀劈在一個敵人的頭上。那個人慘吼一聲,摔倒在地。但是另外兩個敵兵一刀砍在劉凱肩膀上,一刀捅進了劉凱小腹。
    劉歡驚呆了。他看到父親身上插著一把刀,他依舊飛筆直站立,身後怒吼的士兵看見千總大人身負重傷,怒吼著砍下了兩個契丹兵的頭。
    突然,奔雷一般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終至於變成了轟鳴聲。一隊華國雄武軍騎兵從後城高速衝出,就象是黑夜裏的幽靈,在殺聲震天中,好象破堤的洪水,一路呼嘯著,轟鳴著,怒吼著,挾帶著滿天的風雷,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摧枯拉朽一般地殺向了進城的女真軍。
    劉凱欣慰地地看著,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倒下,他要看著己方的勝利。
    在高速騎行中,這一百雄武軍同時雙手鬆開韁繩,從背後抽出弓箭,齊射,箭雨瞬間奪走了衝在前麵七八十名左右契丹族士兵的生命。
    “再射!”又是一輪齊射,又有七八十名敵兵倒下。
    居中領頭的蕭狂揮舞著長槍,蕭狂身後是高擎大旗的高強,左側是李易揮舞橫刀,右側是牛大力揮舞橫刀,整個騎兵呈尖錐形撕破了女真軍的隊伍。
    蕭狂揮動長槍,縱聲高呼:“加速……加速……”
    李易高舉橫刀,用盡全身力氣高吼起來:“為我大華,殺……”
    牛大力,高強,來亮,韓永懷,雄武軍士兵們同聲呼應:“殺……”
    射星樓上僅存的兩百名鷹武軍戰士聽到了高呼聲,他們跑下樓,用盡全身力氣的力氣大吼起來:“殺……”
    女真軍猝不及防,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舒化模以為華國援兵趕到,他想,反正是練兵,失敗了也不可惜,退兵!他命令吹響撤退的號角。
    舒化模身後是兩百名真正的女真族士兵,立刻跟隨舒化模撤退。那些契丹兵和漢兵就不管了。
    花裏模沒有撤退,他跳上戰馬,舉起橫刀衝向最前方蕭狂。蕭狂用力磕開了花裏模迎頭劈下的一刀。花裏模雙臂被震麻了,心中暗暗吃驚,這個華國人怎麽這麽大的力氣,趕忙催馬遠離蕭狂,往北逃跑。隨即,他就發現蕭狂窮追不舍,風影加速奔跑,兩人簡直是並駕齊驅。
    蕭狂一槍刺向花裏模的戰馬的脖子,又飛速抽槍,戰馬奔跑了幾步,轟然倒下。花裏模摔下馬,他眼睜睜地看著一支長槍如一條毒蛇,從左側肋骨進,由右側肺部穿出,鮮血飛濺。他看見自己被長槍挑在半空,巨大的痛苦和恥辱讓他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
    兵敗如山倒,女真軍看見花裏模被蕭狂一槍挑死,頓時軍心大亂,四散而逃。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被雄武軍一陣砍柴切瓜地猛殺,隻有跪地投降。
    劉歡跪在父親劉凱身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留守青龍寨的鷹武軍隻剩下了不到百人。他的父親、他的同胞,他的戰友都已經長眠。一場小小的戰爭就奪去了那麽多熟悉的人的生命,真是太殘酷了。
    他看到父親就在自己的麵前被敵人殺傷,可自己就是沒有力氣救援,他的父親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溘然長逝,是啊,青龍寨還在華國的手裏。
    一群人向他走來,其中一個魁梧的年輕軍官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總旗劉歡?”
    劉歡站起,看見他穿的是千總的武官服,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劉歡,謝謝雄武軍兄弟們的救援,敢問上官貴姓?”
    那個軍官笑道:“我是雄武軍弓兵營千總蕭狂。這兩位是出使女真國的禮部員外郎李易和兵部員外郎朱向陽。”
    劉歡知道這相當於欽差了,就要下拜。李易連忙扶起,問道:“高總旗,不必多禮。”
    眾人集體向戰死的鷹武軍千總劉凱和陣亡的數百名官兵鞠躬致敬。
    城牆上,有的士兵在打掃戰場,有的士兵在掩埋遺骸。
    “劉總旗,你們還剩下多少人?”李易輕輕地問道。
    “整個青龍塞邊軍就剩下我一個總旗,一百五十二名士兵。其中重傷號就有一百多人。邊軍被打完了。”劉歡傷心地說道。
    “鷹武軍大本營離青龍寨多遠?”
    “騎馬來回五天的路程。”
    “那我們雄武軍在這裏駐守五天,你派人去報信,讓大本營盡快派軍接管防務。”
    青龍寨保衛戰結束,鷹武軍團一千名軍士隻剩餘一百五十二名,陣亡八百四十八名,一名千總兩名百總九名總旗陣亡。救援的雄武軍有八人陣亡,六人負重傷。女真軍戰死了九百漢軍,六百契丹軍,兩名女真族千夫長陣亡。女真本族軍並未上戰場就撤退了,要不然鹿死誰手還難說。
    李易站在城牆上,望著遠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他看到了戰爭的殘酷,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看到了那些為了國家和民族而英勇犧牲的戰士們。他們的身影在李易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們的精神將永遠激勵著後人。
    “李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劉歡的聲音打斷了李易的沉思。他轉過身,看著這位年輕的軍官,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們要盡快恢複青龍寨的秩序,安排好傷員的治療和撫恤工作。同時,我們也要加強防務,防止女真軍再次來襲。”李易說道。
    劉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讓剩下的士兵們能夠安心地養傷和恢複戰鬥力。
    李易和蕭狂等人忙碌地安排著各項事宜。他們組織士兵們清理戰場,掩埋遺體,修建防禦工事。同時,他們還派人前往鷹武軍大本營報信,請求增援。
    五天後,鷹武軍大本營的援軍終於趕到了青龍寨。李易和蕭狂等人將防務交接給了他們,離開了這個充滿硝煙和血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