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錢,不是這麽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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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懊悔的杜荷,房俊又帶著梁成去西市找鐵匠定了口鐵鍋。
沒辦法,以大唐當下的冶煉工藝無法實現鐵器鑄造,鍛壓技術就更是連想都不要想,後世隨便一家小作坊都能搞定在鐵鍋,在大唐隻能靠鐵匠用錘子一點點敲出來。
老子不就是想吃口炒菜麽,咋就這麽難呢。
明明錢沒少花,卻吃了個半饑不飽的房俊鬱悶的往回走,梁成察言觀色生怕被自家公子遷怒,路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想要給二公子租個驢車的念頭轉了又轉,直到魏國公府出現在遠處街角,也沒敢說出口。
魏國公府正門,管家房貴望夫石似的伸長脖子看著坊門的方向,遠遠看到房俊二人回來,立刻快步迎上了去,殷切問道:“二公子回來了!”
房俊看著房貴幾乎笑成菊花的老臉,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一個後世被人玩爛的梗,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貴叔,我還是喜歡你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你試著收斂些。”
“啊?”房貴瞬間懵逼:“二公子……。”
是,他以前對房俊的態度的確有問題,可那也是事出有因,若早知道二公子有這麽大能耐,給他舔勾子也行啊。
你不能說房貴狗眼看人低,這樣的毛病其實誰都有,哪怕是在後世,看碟下菜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房俊並沒有跟房貴糾纏下去的意思,調侃過後,打斷他道:“行了,我爹回來了沒有?”
“呃。”話題轉的太快,房貴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機械的答道:“老爺剛剛回來,正在後宅書房。”
“嗯,我過去看看,這裏沒你的事了。”房俊擺擺手,一副昨天你對我愛搭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樣子。
挺沒禮貌的,房俊自己也不喜歡這樣,可誰讓他需要維持相府紈絝二公子的人設呢。
“回來了?”魏國公府後宅,老房同誌的書房,房玄齡看著推門而入的房俊,放下手中的筆,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房俊沒顧上答話,書房裏的熱氣頂的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憋死,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開口說道:“好家夥,您老這是燒了多少石炭,不賺熱啊?”
“唔,這些都是你娘在管。”房玄齡先是一退六二五把自己摘了個幹淨,接著說道:“聽房貴說你去了弘文館?”
房俊點點頭:“去找了杜荷一趟,順便又拉來幾個冤種。”
房玄齡愣了一下,反應片刻才隱約猜到些許‘冤種’的含義,黑著臉教訓道:“要合夥便好好合夥,如此輕浮豈是君子所為,以後莫要如此。”
房俊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湊到老頭子跟前,拿起放在邊上的瓷壺給自己倒了杯清水:“杜荷那小子擅自做主,把事情告訴了程處默和秦懷玉,我覺得這可能是杜老頭主意,您老覺得呢?”
瞪了吊兒郎當的兒子一眼,房玄齡最終還是沒把教訓的話沒說出口,歎了口氣道:“程家、秦家、尉遲家這些新崛起的家族根基不足,正是需要盟友的時候,與他們合作不會損失太多。”
房玄齡雖然沒有明說,卻變相默認了房俊的猜測。
房俊眨眨眼睛,事情是今天早上杜荷告訴程處默等人的,昨天他又沒發現自家便宜老子與杜老頭有過這方麵的交流。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老房見他不開口,用帶著考校的口吻問道:“既然決定與人合作,石炭生意的收益你打算如何分配?”
還在琢磨老房與杜老頭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貓膩的房俊隨口道:“這有什麽好分的,讓他們自己選就是。”
“胡鬧!”房玄齡當時就怒了。
之前怎麽看怎麽順眼的兒子瞬間變的麵目可憎,若不是昨天用來揍他的棍子被盧氏給丟了,老房同誌恨不能找出來再抽這個不孝子一頓。
“燒石炭的法子既是你想出來的,這石炭生意便是我房家的,我房家的生意如何分配收益自然是我們說了算,交給他人算怎麽回事,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把家產全都敗了不成!”
“算了,這事兒你還是別管了,交給你娘,讓你娘去跟杜家、程家、秦家商量,每家最多給他們半成,再多一分也沒有。”
啊?這麽簡單粗暴的嗎?
房俊被老房同誌的決定驚的目瞪口呆:“爹,錢……不是這麽分滴!”
房玄齡怒道:“不這麽分怎麽分?像你說的讓他們自己選?若是有人全要呢?難道你全都給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房俊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把石炭生意劃分成十萬份,每份做價一貫錢,去除掉送給李叔叔那三萬份,餘下的七萬份中咱們拿出兩萬份給他們分,各家出錢認購,出多少錢認多少股,大家各憑實力爭取。”
“出錢多的占的股份多,在生意中的話語權也高,出錢少的占的股份少,話語權自然也少。公平,公開,公證,大家各憑實力說話,將來就算有人對利益分配不滿,也怪不得咱們頭上。”
“除此之外,咱們手裏留下的五萬份將來也可以拿出來讓其他人認購,開門做生意嘛,賺錢才是第一位,誰想參與進來都可以,沒必要一開始就把所有的利益全都分配好,得罪人不說,還會莫名其妙給自己豎敵。”
房俊一口說把要說的話說完,最後頗為失望的歎了口氣道:“爹,相信我,您老真不適合做生意,以後您還是一心一意當您的尚書左仆射吧,家裏的產業我來操持就好。”
“啊?哦!嗯嗯!嗯?”房玄齡剛開始還能冷靜分析房俊之言的利弊,震驚之餘免不了生出有子如此夫複何求的念頭。
但……‘您老以後還是一心一意當您的尚書左仆射’是什麽鬼?
看不起誰呢?!
老子這麽大的國家都能治理,難道還搞不定這區區石炭生意?
老房同誌很不服氣,奈何事實擺在眼前,自己想出來的利益分配方案跟兒子想出來的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可氣的是,自己偏偏還是那個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