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命不息,坑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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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在禦書房處理完公務的李世民回到長孫皇後的處住。
    別問李老二為什麽總喜歡到長孫皇後處休息,問就是念舊。
    “觀音婢,朕聽聞你今日見了房家小子,怎麽樣,那臭小子被嚇壞了吧!”卸下厚重的皮裘,負手走進長孫皇後寢宮的李世民打著哈哈,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皇後正在端端正正坐在桌前認真的寫著什麽。
    出於好奇,李世民輕手輕腳走了過去,站在長孫皇後身後去看。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嘶……。
    偉大的皇帝陛下看清桌上雪白絲帛上的字跡之後,禁不住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隱隱為自己回來路上想要重新翻修麗正殿的想法感到深深的慚愧。
    “陛下覺得這誌向如何?”長孫皇後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起身站到李世民身側,看著自己剛剛寫好的字,輕聲問道。
    李世民搖頭歎道:“皇後誌向高遠,朕不如也。”
    長孫皇後道:“若臣妾說這長短句是房遺愛所作呢?”
    “什麽?”李世民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擲地有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若臣妾說,是妾身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呢?”長孫皇後示意侍立左右的女官將寫好的字拿去裱糊,扶著李老二回到床榻邊坐下:“二郎亦是博聞強記之人,這樣的長短句若是他人所作,想必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不,朕不是這個意思。”李老二擺擺手,目光幽深的說道:“朕的意思是,你是被房遺愛那臭小子給忽悠了,這長短句必定是他從玄齡那裏聽來的,玄齡虛懷若穀,有古之君子之風,遍是偶有佳作問世,亦不會拿出來與人炫耀,倒是便宜了那個臭小子。”
    “是這樣嗎?”長孫皇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仔細回想,房俊白日裏好像真沒說這長短句出自何處,是自己先入為主的認為出自他口便是由他所作。
    李世民冷哼一聲:“你若不信,朕這裏還有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觀音婢覺得此句如何?”
    長孫皇後想了想,點頭道:“倒是有異曲同工之處,莫非這句也是房玄齡所作?”
    李世民信誓旦旦道:“可不就是,那日在玄齡府上,房遺愛當著他爹的麵說的,玄齡亦沒有否認。所以,朕才能如此確認,你白日得的那長短句乃玄齡私下所作。”
    “阿嚏……”
    魏國公府後宅,房玄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頗為疑惑的看了眼燒的正旺的石炭爐。
    “罷了,且先不說這些,朕觀你氣色甚佳,想來房家那小子應該頗為識趣才是。”李世民語焉不詳,顧左右而言他,話裏話外總是把中心思想往房俊身上帶。
    長孫皇後又豈能不知他的心思,抬手自身邊女官手中接過房俊的那份《股權分配協議書》:“陛下想要的可是這個?”
    李老二疑惑道:“這是什麽?”
    “遺愛那孩子把石炭生意全都交給宮裏了,妾身本不欲收,但……”搖曳的燭火中,長孫皇後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跟李老二講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妾身以為,遺愛那孩子不錯,縱然名聲差了差,估計也都是些坊間傳言,不足為信。”
    遺愛那孩子?
    李老二震驚不已,就連長孫衝這個親侄子,在長孫皇後處都沒討到這樣的稱呼,房遺愛那臭小子隻是見了皇後一麵,就成‘遺愛那孩子’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金錢的力量在影響皇後的判斷。
    如果有人給朕一份龐大的資金,朕也會覺得‘那孩子’不錯。
    算了,懶得管這些破事兒,皇室的收益從之前的三成變成了現在的一半已經足夠了,繼續壓迫那臭小子,搞不好魏征那老貨又要跳出來擠兌朕。
    ……
    次日,早朝過後,房玄齡、杜如晦、魏征等老家夥齊聚禦書房商量北伐事宜。
    此時,定襄道、通漠道、金河道、大同道、恒安道、暢武道,六路北伐大軍十餘萬人已經集結到位,隨時可以揮師北上。
    突厥一方,飽受頡利欺淩的突利小可汗見勢不妙,連夜派人南下欲要歸附。
    怎麽搞,是否接受突利歸附,歸附會不會有詐,一時成了當務之急。
    李世民的禦書房老家夥們都不是第一次來,個個熟的不能再熟,哪怕伺候的宮女太監稍微站錯了一寸位置,都能立刻發現。
    這會兒才剛進去,立刻發現牆上多了兩幅字,一幅寫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另一幅比較長些,寫的是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兩幅字,看的眾老貨直嘬牙花子。
    房玄齡目光定定看著那幅比較長的字,心中隱隱生出某種不妙之感。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等眾人開口詢問什麽,李世民已經指著那幅字對房玄齡笑著說道:“玄齡,這幅字看的可眼熟啊。”
    房玄齡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熟。
    李世民笑容古怪:“那就怪了,昨日你家那個臭小子奉皇後懿旨入宮,在皇後麵前親口誦出這長短句,莫非……是朕的皇後聽錯了?”
    房玄齡眼前頓時一黑,連解釋的欲望都沒了。
    他這輩子見過坑爹的,卻沒見過如此坑爹的。
    虧得昨天下午那臭小子回來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除了又多給皇室兩成幹股,多的一句沒說。
    結果……這是什麽!
    這長短句是從哪裏來的?
    說是自家小子作的,那也得有人相信啊。
    一句句或嫉妒或羨慕的讚揚聲中,房玄齡連商量了什麽都不清楚,腦子裏轉的隻有一個念頭,回家打斷那坑爹玩意兒的腿,否則日子怕是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