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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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走了。
八月本來就是秦明修的貼身侍從,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
他們很快到了風香樓,奕煜要了個包間,說是四人,實際隻為三人,八月始終如一,站在垂下來的竹簾後麵。
坐著的三人,奕煜與明修感覺有點別扯,總覺得有人偷窺,慕容飛雪倒是十分自在,下人就應該知趣。
無巧不成書。
四皇子博淵在木樓梯拐彎處,看到了秦明修四人進了包間,他不動神色,招手對蕭虎耳語。
蕭虎點頭,轉身出去。
“明修,我們可否找個樂師,聽一曲廣陵散或春江花月夜。”奕煜儒雅隨和地端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老弟,你請客,你想咋樣就咋樣。”秦明修也輕喝了一口桂花茶,自己初來乍到,連這裏的規矩都搞不懂。
“追風……不,八月,你去外麵告訴他們,我這個六號包間,點個樂師,一定會彈廣陵散等名曲的那種。”
“好!”八月出去一眨眼工夫,折回又繼續隱身。
一盞茶過後,來了一位蒙麵的女子,環抱古琴,嫋嫋婷婷,從形體上也能揣摩,應該為絕色美女,同時還有位小廝送來糕點,水果。
樂師,在十步之外的桌邊悠然坐下,如鶯聲燕語道,“三位官人,要聽何曲呢?”在眼睛掃到秦明修時,眼中加重了幾分殺氣,讓我兒癱瘓,蓮花穀的成員曾查到四皇子,與秦將軍在軍營秘密會晤,當晚辰兒就遭人圍攻暗算,雙腿被廢,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今日,剛好有人出錢殺他,可謂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春江花月夜!”奕煜說道。可以想像出“春江花月夜如畫,江水潺潺映月華。落花飄飄風中舞,清音悠揚入心懷”的意境來。
然而,他們聽到的“春江花月夜”根本不是出於樂師之手,如此劣等音質,嘔啞嘲哳,不堪入耳。
“你是何人?不是樂師,濫竽充數來了?”奕煜大聲喝斥。
“找死!”那樂師猛然手一揚,數根銀針齊飛過來。
八月在聽到奕煜的喝斥聲中,已經警覺,撥開竹簾,他來不及說話,看到空中的銀針,眼急手快,右手一繞,數根銀針向它們飛去。
秦明修也沒有想到,看無數飛針射過來,不要說保護奕煜、飛雪,自己自身都難保。
奕煜也慌了,準備拿扇子擋,可心裏知道,無疑就是泰山壓卵,螳臂擋車,三秒過後,一切風平浪靜,再看八月已經擒住那樂師,扯下麵紗,還真是美女。
“誰給你膽子與勇氣,敢射殺世子,鎮國大將軍?”八月怒斥,拉著她跪於秦明修麵前。
此時,奕煜與秦明修還沉浸在那無數銀針飛來的畫麵,怎就無緣無故,沒事了,再看慕容飛雪,早已嚇得癱瘓在地上。
“有人花重金買你們的命!”那個假樂師輕描淡寫地說道。
秦明修回過神來,看著由八月拖過來的女子,厲聲問聲,“說,誰派你來的?你應該知道我秦明修的手段。”
奕煜笑了,這話說到點子上了,被他捕獲的人,寧可自盡,也不願落到他手裏,酷刑聽說比大理寺還要恐怖,什麽“披麻拷”、“千刀萬剮”、“拉肋之刑”等等,聽了就令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士可殺不可辱!”
“殺?是殺,得慢慢的一刀一刀的把皮剝下來,然後再一刀一刀……”秦明修冷聲道。
“你……你這是濫用私刑!”那女人表麵視死如歸,但那跪著抖動的雙腿已出賣了她。
“謔,對鎮國大將軍,侯府世子下手,不要說濫用私刑,就是滿門抄斬,不不不,誅連九族也是輕的。”秦明修“嗆啷!”劍已出鞘,一道寒光如閃電在眼前掠過,“嗖!”
“哎啊!”隻聽那女人哀嚎,鮮血飛濺,一隻右胳膊落在地上。
“你現在說出指示者,還不遲,不能廢了一生,此刻,我還能幫你把胳膊接上,包你恢複如初!”八月不忘友情提示。
“我……說,我真不知道主人為誰,就剛才有人找我,說隻要到六號包間殺個秦明修,黃金千兩!”那女人瞪著秦明修,仿佛有千年之仇,她也奇怪,為何他與四皇子勾結了,四皇子還找殺手,想消毀證據,殺人滅口?“對了,找我的那人,左臉眉上方有一個疤痕。”
秦明修,奕煜異口同聲道,“蕭虎!”不用說也知道主子是誰了。
“快,你們把椅子拚好,讓外麵的小廝送的水來,我把她胳膊接上!”
飛雪從地上早已經站起來,“接什麽接,不是我哥,秦將軍,我們早死在她手裏了。”
“不,這是小人做人的原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八月扶起地上的女子,從懷裏拿出一顆綠色藥丸,遞到那女子嘴邊,“止血止痛,沒毒。”
奕煜狠狠瞪了飛雪一眼,走了出去,不一會,端了一盆水進來。
秦明修冷眼看著八月,一隻胳膊而已,即使砍下頭來,又怎麽樣,何必大費周章!
八月從懷口裏拿出小包裹,看了看,沒有地方,對兩人男人說,“你們把長袍脫下,墊在椅子上,快!”
奕煜,秦明修隻得脫下衣服,心裏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你不脫嘛!”
八月警惕地說,“我……怕冷!”便把那女人扶到四張椅子拚搭的小床上,“世子,請把那張椅子拿來!”
八月跪著把包裹展在椅子上,用生鹽水把刀、剪、線、針都仔細擦了一遍,從袖袋中拿出一個小紅瓶,倒著一顆藥,“這是我自製的麻醉藥,你服下,再醒了,手術就做完了。”
那女人點點頭,吃下藥,眼睛怒懟秦明修,今世梁子結下,此仇恨不共戴天。
飛雪看到她對明修的敵意,“瞪什麽瞪,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低腰揚手準備甩她一個耳光。
“滾一邊去,別怪我的銀針不認人。”飛雪再肆無忌憚,也怕銀針,那玩意不長眼,如天女散花,還是先不動,等著以後有機會,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八王羔子,便忍氣吞聲站到一邊。
八月用袖輕輕給傷者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在她耳邊低語,“放心吧!”
三人睜大眼睛,不敢出聲,目瞪口呆地看著八月,清理消毒接血管縫合,動作爐火純青,幹淨利落。
隻到八月包紮好,飛雪才出聲,“八月,看不出,你的手術這麽棒,佩服!”
八月腿已跪麻了,終於做完,就伸開雙腿,雙手撐在腰的兩側地上,閉著眼身子後一仰。
奕煜剛想坐地上,讓八月身子靠著休息會兒,那曾想到,秦明修搶先坐到八月身後邊,讓他仰麵躺在自己懷裏。
八月本來打算拒絕,卻又提不上勁兒,索性就靠會吧。
秦明修眯著眼睛,看著他臉上細細的絲毛孔,嘴上也沒有胡茬青色,怎看也不想男人的皮膚。
“奕煜,四皇子已等不及了,準備掃除障礙物,要小心,今日不得手,還會有下次,下下次……”秦明修看著八月長長彎彎,漂亮的睫毛說。
“是的,以後出門,不,在家也要多派護衛。”奕煜點頭,低聲道。他也坐到地上與秦明修並肩,“今日,幸虧有這位小哥,否則,後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