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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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兒,快端碗水給月兒郡主!”宋文濤知道,必須用清水漱口。
    漱口後,她顧不得息會,便拿出袖袋中小巧的籃瓷瓶,用銀針在瓶中點了點,擦到他的傷口上,連續拿出幾根銀針,插入離傷口五公分四周,“皇子,你因走動,毒已散開,我先控製住,別緊張,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墨宇張了張嘴,又無奈閉上,薄唇抿成直線。
    傷口已經不感覺那種令人難受的灼痛,他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活了二十幾年,墨宇還是頭一回被眼前十幾歲的小姑娘,堵得無話可說。
    自己一個大男人,委屈巴巴的說出感謝的話,還真有點尷尬。
    八月沒聽到墨宇的回答,還以為他擔心呢。
    唇邊笑意燦爛,都是成年人了,竟然像孩子還這麽害怕。
    “三皇子,相信月兒小神醫,皇帝皇後他都救過,名不虛傳。”宋文濤知道墨宇恐懼。
    碰誰頭上,誰也會花容失色。
    畢竟,被毒蛇咬過的人,九死一生。
    墨宇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頓時,天氣似乎頓時從陰霾風雪轉到晴空萬裏,似乎凝結的冰霜頓時化為汩汩春水,開出了絢爛的花朵。
    大家沉重的心情都鬆了一囗氣。
    “主子,湯藥好了。”青蓮端著碗。
    “來,皇子把這湯藥喝了,痛會減輕!”
    墨宇皺眉,腿子已經不痛了。“不用吧!”他瞧著那黑乎乎的,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那可不行,必須要服下湯藥,消炎治痛,否則不久,就會高熱,嘔吐抑或昏迷不醒!”八月接過湯藥,美眸冷冷,不帶一絲感情。
    墨宇陰沉著臉,“不痛了!”
    “幼稚,那是曼駝羅花的藥效,麻醉的,對治蛇毒無效,我用了點點,隻是緩解你的痛苦,治標不治本!”八月苦口婆心地耐心解釋,“快,放乖的,聽話喝了,毒成能解。”
    墨宇臉更黑了,什麽神醫,自己不痛,原於她給自己下了曼駝羅,誰人不知曼駝羅有毒?“你……”
    宋文濤把湯藥接過來,遞給墨宇,“三皇子,曼駝羅是毒,但用一點點,無礙,沒有副作用,相信月兒郡主的。”
    墨宇不給八月麵子,但不可不給宋文濤的麵子,讓一大把年紀的老人,卑躬屈膝,自己倒有點掛不住麵兒。
    沉著臉接過太醫手中的湯藥,皺著眉眯了脒,憋著一口氣,喝了一去。
    真的是,苦不堪言。
    誰說的,良藥苦口利於病,大概也是沒人想喝藥,編出來的口頭禪吧!
    “發生什麽事了?”慕容奕煜,昊明等人巡邏下班,路過八月帳篷,聽到裏麵燈亮著,似乎有宋太醫的聲音。
    掀開篷簾,走進來。
    瞧見三皇子,右腿肚子,有紫有腫,大驚失色,“怎麽回事?”昊明非常緊張。
    “被竹葉青蛇咬了!”八月臉色凝重,輕聲道,“明日早上,讓所有人必須裹上綁帶,避免蛇蟲傷害自己,一萬不怕,就怕萬一。”
    “明修他們已經接班,為防意外,讓我去瞧瞧!”奕煜轉身離開。
    “青蓮,翠兒到宋太醫帳篷,去歇歇。”八月轉身對她們說,“時辰不早了,抓緊歇息,過兩日,想歇會都沒有可能!宋太醫,你就在這裏歇著。”她用手指了一下昊明。
    自己不可單獨與皇子一篷房,傳出去,有損皇家臉麵,畢竟,男女有別。
    宋文濤,在旁邊就地睡下。
    忽然,鼻息間闖入女人的幽香,墨宇微微一怔。
    原來,八月輕輕把擁住他的肩頭,“三皇子,你向後移一移,放心歇歇。”
    墨宇眸底,如夜色一般的清冷散去。
    八月沒有注意他的變化,“有我在,毒沒事,你睡吧,我陪著你,如有任何不適,一定告訴我!”
    墨宇俊美的臉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俊眸裏洋溢著興致盈然,興味十足。
    這丫頭年紀小小,頭腦精靈的很,詭計迭出,身手倒也勉強可以。
    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一雙美眸清澈動人,流光溢彩,眼底卻似被隔了一層,反射出冷酷決絕的黑暗,黑的如同深淵,似乎誰也走不到她的內心深處。
    八月把他的雙腿緩緩搬放好,輕輕拉過自己的被子,一切安靜下來,她無意間瞥見,他正目不轉晴瞧著自己。
    “主子,要我做什麽?”昊明打亂了他的思路。
    “哦,半夜能做什麽?”墨宇冷眸一瞥,“睡那吧,明日還要趕路。”他指了指宋太醫旁邊空著的地方。
    八月一抬頭,他的眼睛幽深,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異常冰冷,深不可測。
    他與昊明說著,目光卻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帶著一絲似有若無邪魅一笑,笑容頗含深意。
    八月一時間心裏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如初,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迎視他的目光,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轉過頭。
    “幼稚!”
    “謔,還記仇了!”墨宇忍不住暗笑。
    今夜,聽過從她口裏出來兩次“幼稚”。
    難道指自己沒聽她的命令,是腿上沒有綁帶,還是不喝湯藥?
    墨宇很好奇,但問不出口,因的確為幼稚行為。
    鼻中聞著被子,枕上特別的藥香味,不一會就進入夢鄉。
    八月很困,聽到他均勻的打鼾,才轉身淡定地斜睨他,嘴角掛著無奈的冷笑。
    折騰人的家夥。
    自私、狂傲、任性!
    八月在心中把能夠代表他的詞,都全想到了。
    單單忽略了,他那令人驚懼的俊顏上,嘴角緩緩勾起,綻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如同夜間盛開怒放的曇花,妖冶而絢麗。
    八月坐下,又站起來。
    站著又坐下。長夜漫漫,時間如同定格。
    八月,站起來,走出帳篷。夜間,天空猶如籠罩了一片黑紗,星星如孩子的眼睛,調皮地眨巴眨巴,而黎明前的夜空則最為漆黑,猶如水墨畫中,不經間潑灑了濃濃墨汁似的。
    冬天的夜,鴉雀無聲,萬籟俱寂,靜得出奇,可能聽到風吹草動的聲息。
    也冷得出奇,八月縮了縮脖子,拉了拉衣服,走回帳篷內,繼續坐下來,盯著墨宇那熟睡的臉,無聲地搖搖頭,雙臂環抱,支於膝蓋上,下巴放於臂上……
    墨宇翻身,一種藥香味,讓他猛然驚醒。
    朦朧的燭火,籠罩在疲憊的八月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看起來迷離而清冷,寂靜而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