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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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高興地讓秦明修立刻準備,舉辦認親宴。
    八月的心情,突然感覺好象沒有預期的那麽激動,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家,親人就在身邊。
    老太太還在激動中,喋喋不休地對著明修,追風,孫管家交待著規劃。
    墨宇暗自慶幸,月兒不是被突然找回來後的妹妹。
    他甚至有的幸災樂禍。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心態。
    秦明修以寵愛的眼神,瞧著這位從天而降的妹妹。
    難道是命中注定?一次偶遇,自己居然給她取名秦八月。
    眾人正為八月高興,八月非常掃興地站起來,對秦明修說,“秦將軍,不好意思,你不用忙碌,我不會認祖歸宗,我自由慣了!”
    “為何?”奕煜驚訝地第一個提出反問。
    “既然死了,就是死了!”八月冷著臉說道。
    放在眼前的機會不要,還躬身退出,要是八月真的是秦家的人,此刻已經家法伺候,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說的話說一大堆。
    家丁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八月,仿佛瞧著一件怪物,眼中透出難以置信的光。
    秦府千金,止高無上的榮耀,除了皇室,秦家在京城,名門望族,世代忠良。
    許多人做夢都巴結不來,八月卻拒絕。
    有人認為她故作矜持,也有人認為她欲擒故縱。
    秦明修見她皺著眉,不開心的樣子,“聽你的,月姑娘!”
    “不行,秦家的骨肉怎可流浪在外,必須得進秦家門,認祖歸宗。”老太太也倚老賣老,木拐仗在地上連連戳戳數下,那意思沒有商量的餘地。
    “老太太,如果我不到門上來,你還能說我是秦家人嗎?我們不熟,隻是陌生人。”八月說完後,不管秦明修欲言又止的神色,還有老太太企圖拉住她的手,瀟灑地離開了秦府。
    請客出飯,沒有開席,就鬧得不歡而散。
    幾尊大佛都跟著八月走了,秦明修鬆了一口氣,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八月身上,為何姨娘說她夭折了,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他們都去死了,死無對證。
    “師傅,你傻呀,進了秦府,你就是有家的人,名門千金小姐,將來嫁個門當戶對的,一輩子不愁吃穿。”奕煜跟著八月,說得天花亂墜,確定很對。
    “千金小姐又能怎麽樣,嫁女不嫁圈!”八月氣得踢了奕煜一腳,清麗的臉龐上掛著疏離的笑容,微風拂過她的長發,她伸手挽在耳後。
    墨宇與靖辰一直沉默不作聲。
    搞不懂葫蘆裏賣什麽藥。
    八月走了。
    老太太並不善罷甘休,而是讓孫管家一路派人跟蹤,以至於,八月前腳進門,後腳老太太就帶人尾隨而來。
    “你們都出去!”老太太進門就讓人驅逐患者,一副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樣子。
    惹不起,還躲不過嗎?
    患者紛紛退避三舍。
    八月回來,見到宋文濤在給患者診治,便走進內室一頭倒在床上。
    翻來複去,頭昏腦脹。
    外麵的吵嚷中,隱隱約約傳來。
    “咚咚咚,咚咚咚!”墨宇站在門外。
    “出去!”八月心煩意亂。
    “月兒,老太太已經追過來了,把病者統統趕了出去。”
    “什麽?”八月坐了起來,打開門,一臉的驚愕道,“憑什麽?”
    “你為何不同意認親?”
    “我自由慣了,我不想被束縛,進去了,就框框條條,什麽要端莊淑女,輕舞雲袖攬月光。我做不到。”八月攏攏了垂在額頭長發,“何況既然那小孩死了,還有什麽故事呢,父母都不在了,即使認親了有何意義呢?”
    “你決定不認親?”墨宇瞧著她倔強的眼神,帶著氣鼓鼓的腮與小嘴唇。
    “我永遠都不想!”八月忍不住看向他。
    “也許認親是好事呢,可以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姻,相夫教子,白頭諧老,不好嗎?”墨宇說的實話,一個到處漂泊的姑娘,有地位的家庭不會讓她進的,即使進了,也隻是偏房。
    “我的母親,我都不知怎麽去死的,姨母連活著的我都能埋了,這個家這值得依靠可以信任嗎?”八月小手一揮,大眼睛一瞪,“除非我死!”
    “行,聽你的,但現在無論我說什麽,都不得反駁!”墨宇的墨眸,深不可測,“走……”
    未來,我護你周全,這句話到了嘴邊,他又噎了下去,怕嚇著小丫頭。
    八月正猶豫,墨宇溫暖的大手,一握,兩人牽手走到廳堂。
    眾人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老太太不認識墨宇,伸出右手指著他怒斥道,“混球,你是什麽東西,豈敢拉我孫女之手,孫管家,給我把他的手砍了!”
    “你……嗎?”墨宇的眸子透露著一股清冷的氣息,瞪了老太太一眼,他的聲音冰冷而疏離,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寒風。
    “跪下,我秦家乃京都三代將軍,鞠躬盡瘁,為國捐軀,如今我孫兒,朝廷命官,英勇善戰,又封為將軍,豈是你能攀比的?”老太太用拐仗指著墨宇,狠狠怒斥。
    “老太君,你知道他是誰?”奕煜連忙跑過來,用手輕輕地在她肩頭捏著,“他是皇子!”
    “皇子?那他與我孫女什麽關係?”老太太看著墨宇牽著八月的,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就是你見到的關係呀!”墨宇把與八月十指相扣的手舉了舉!
    老太太一下子如同泄了氣的氣球,幹幹癟癟地呆著。
    片刻,老太太又回複了才來的氣焰,“你必須三品六書,明媒正娶!”
    山本無愁因雪白頭,水本無憂因風起皺。
    八月驚得連甩幾次,都沒有甩開他的手。“亂講!”
    “你不是要甩掉大麻煩嗎?”墨宇低語用無奈的眼神告訴她。
    眼看老太太此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與你弟有婚約,你別搗亂。”八月冷眼相看,並用腳冷不丁地踩了墨宇一腳。
    墨宇完全沒料到小姑娘,腳勁居然這麽大,痛得他鬆開了手。
    隨即,用溫暖的雙手擁她入懷,低聲對懷裏的八月耳語,“她又不知是我弟,隻是把她糊弄回去罷了。”
    八月仰頭望向那如一潭深淵的眸。
    有道是,皆是人間惆悵客,豈有歲月可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