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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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琪見墨宇的眼睛驚愕地瞪得如銅鈴,怔住了,“哥,她亂彈一通,擾了各位興趣,我現在就讓她停下來,滾下去!”
“蠢貨!”墨宇右手一揮。
夢琪被強大的氣息,猛然後退了三四步,怒斥道,“哥,你瘋了!”
他輕視掃了一下夢琪因憤怒而麵目猙獰的臉,小妹何時變得如此陌生,如此不可理喻?
“廣陵散,這是廣陵散,絕跡的廣陵散!”他怒氣衝天!
“什麽,廣陵散?”夢琪看向風輕雲淡,神情自若的八月,怎麽可能?傳聞廣陵散,像一首民歌一樣,凝聚著曆代傳頌者的心血,實為曠世名曲,但已失傳,她怎麽可能會?
墨宇激動萬分,即使宮中琴師,也未聽說會彈此曲!
廣陵散乃是複仇之曲,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所奏琴曲,怎會有如此強烈的複仇意念。
墨宇瞥見斷了的琴弦,臉色驚愕,她居然用斷了弦的琴彈奏出《廣陵散》,這……
最初的時候,古琴是隻有五根弦,分別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也為宮、商、角、徵、羽,到了周朝時期,周文王姬昌為了悼念他死去的兒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這根弦被稱為“文弦”或“六弦”,其聲主少宮,代表著文星的柔和以應剛強之意。
武王伐紂時,為了鼓舞士氣,又增添了一根弦,這根弦則被稱作“武弦”或“七弦”,兩次增加後的古琴就被稱為“文武七弦琴”。
此外,曆史上“文武二弦”因琴留下的千古佳話很多,俞伯牙和鍾子期就是其中的一個:
摔碎瑤琴鳳尾寒
子期不在對誰彈
滿麵春風皆知己
欲覓知音難上難
世上,有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而治天下!
伏羲善六弦之琴,伯牙善七弦之琴。
今日,八月用六弦重彈民間失傳的廣陵散,對於喜琴似命的墨宇來說,驚喜欲狂,喜從天降!
“月姑娘,可否有琴譜,或收我為徒?”墨宇滿目驚喜,掩飾不住。
八月沉浸在曲中,沒有回應……
“收徒,哥你瘋了!”夢琪聽到他的話,百思不得其解,一個黃毛丫頭,為何人人圍著她,連自己傲世輕物的親哥哥,他一向狷介之士,惟我獨尊,也向她彎腰,憑什麽?
博淵深眸如潭,墨宇竟然仰慕八月,這是自己沒有想過的!
三哥,向來孤芳自賞,自命清高,不屑與庸俗之人為伍。
難道慧眼識珠!
他,搖搖頭,難以置信!但心裏不舒服,非常不願意墨宇與八月走得很近。
“收徒?”八月轉頭輕瞥了他一眼,一對怎可能的目光,炯炯有神,“不可能!”
墨宇沒有生氣,天然瑰麗的妖邪臉龐,閃著湖泊灩紫的光澤,像白雲下深藍色的海,高深莫測,沒人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
“琴譜呢!”墨宇低聲下氣輕聲問道,瞧著淡然而坐的她,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如春暉朝露,清新動人,她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攝人心魂,叫人移不開眼神。
而此刻的李博淵,見到台上的一個俊逸非凡,一個傾國傾城;一個邪魅,一個出塵。
英俊的臉龐,已經冷得不能再冷了,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跟著降了幾度。
他心裏知道,不論自己再活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可是,自己再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八月。
入了心的人,最難放;動了情的情,最難忘。人生,難免會遇到一個特別愛的人,卻又明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天意弄人,隻能把這份愛深深藏在心裏。
人生,怎會有太多的無奈和遺憾呀!
八月定定地看向墨宇,此刻他的瞳眸似乎閃著一種璀璨光澤,隱隱有一絲興奮的光影流動。似乎突然之間,疑惑得到了解釋一般。
她忍不住用右手食指,指了指的腦袋,“琴譜幼時默記於此!”
“幼時,廣陵散共四十五樂段,你都能……?”墨宇驚歎不已!這時何等的超凡記憶?
神童!
高山流水遇知音!
墨宇感慨,相逢的意義在於照亮自己,不然的話,一個人喝茶也很浪漫,一個人吹風也很清醒。
緣分本來就稀薄寡淡,相伴一程也是萬分感激,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隻要同行的時候是快樂的,就是好的相遇。
至於怎麽走散的,並不重要。
“月姑娘,能否請你記下琴譜,讓我也有幸共勉?不……”墨宇搖頭,豈能讓她用手,“月姑娘說,我記!”
眾人聽三皇子說廣陵散時,就已經震憾!再聽到作為當朝被譽為琴仙的皇子,說拜師索要琴譜,大家麵麵相覷。
原來高手在民間!
頓時,掌聲如雷,不知為八月,還是因墨宇。
琴瑟友之!
“皇子,也許她就會此一曲,熟能生巧罷了!”魏慧敏提出見解。
自己想到曾與皇子切磋琴藝,墨宇不屑,這隻是娛樂而已,並非愛情,死磕到底!自己隻好放棄。
“對,魏千金,言之有理!”有人附和,有這種可能,熟於一樣鑽研。
“月姑娘,能否隨意彈奏一曲!”墨宇見人議論紛紛,作為琴仙之稱的自己,不能讓八月蒙羞。
“行吧!我……”八月瞥視到李博淵,想到那一夜的事……“我彈奏一曲現場臨時即興所編排的,皇子若有興趣,可以幫我記錄下詞或譜,好嗎?”
“昊明,秦明修,博淵,我,現場的我們可以各記一句,結束了交於我!”墨宇安排,他知道,即興隻是靈感念起,也可能瞬間即忘,記錄下來,也許會流傳廣泛……
八月感激地點頭淺笑。
“故弄玄虛!”夢琪冷笑,以拖延時間襯托自己的存在價值!
哼!
八月輕輕拔了一下琴音,坐正了一下身子。
悠揚的琴聲響起的同時,八月若無其事的唱起來:
我就當風沒吹過
你也沒來過
就當我還是
以前的那個我
有誰能懂心裏的孤獨
又有誰許下諾言
牽手到白頭
如今隻剩我
孤獨的來去
沒什麽不可
反而有你
我的心滿了又空
忘了朝朝暮暮的雨與淚
更讓我失魂又落魄
……更讓我傷……與痛
哦……哦……哦……
哦……哦……哦……
孤獨的來去
沒什麽不可
反而有你
更讓我失魂落魄
更令人……失魂……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