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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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被雲峰拉走。
    慕容笑有些口渴,正好去了茅房。
    眾人在推杯換盞中,好不熱鬧。躲在廊柱下的女人,臉上露出譏諷的意思,“秦府今日要悲喜交家才有紀念意義。現在笑得有多開懷,等會哭得就有多悲催。”
    眾人直到半夜才陸陸續續離開。
    “有人見到笑笑了嗎?好像好久沒見到她了。”八月問身邊的人。
    “笑笑?笑笑呢?我也不見到。”秦明修聽到八月的聲音,走過來說道,“我去看看,她是不是累了,先回內室歇歇了。”說著,他連忙回到他們的婚房。
    他遠遠見到慕容笑果然蓋著被子躺著,緊張的心微微放鬆下來。
    懷孕的人,喜睡。
    他笑了,輕輕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她額頭。
    陰涼!
    他嚇得把手放到她的鼻翼下,沒有呼吸氣。
    心突然狂跳。
    他掀開被子,笑笑的胸口一把匕首,刺在心髒部位,血已經把身下的被子浸透。
    他的喉嚨像被人掐住,叫不出聲來,腦子裏想到,八月,八月是神醫,可以救笑笑。
    他跌跌撞撞衝出來,跑到八月麵前,雙手是血,“小妹,救……”
    就癱軟,倒在地上,不醒人世。
    八月見到他手上的血,難道笑笑……?
    她淚一下子湧出來,迅速向內室跑去。
    一股血腥味衝鼻,令人嘔心。
    慕容笑軀在血泊中。
    八月顫抖的手,拉著她冰涼的手腕,心猛然一沉,時間太長了,血都流幹了,身子涼透了。
    無回天之術了!
    八月癱瘓在地上,自己為什麽要認祖,為什麽?
    不認祖,笑笑就不會被殺,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紫陽給明修喂了一粒藥丸,就向八月離開的方向跑去。
    “師傅,求你救救笑笑,她是個苦命的孩子……求求你,師傅,救救她吧!”八月抱著紫陽的腿。
    “月兒,人死不能複生。如果有起死回生的藥,世上哪還容得下我們!”紫陽彎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讓她死得安然。”
    對,哥哥現在已經悲痛欲絕,隻有自己要堅強,找出凶手。
    八月想到,濟濟一堂的賓客,頭就痛,好人壞人不寫在臉上,人人都是凶手,人人都有嫌疑,這等於大海撈針!
    “師傅,我……”八月話未說完,淚就下來了。
    “小師妹,要我做什麽?”雲峰給秦明修喂了一粒迷藥,讓追風派人好好看著,跑過來,見到小師妹坐在地上。
    “師哥,現在去問博淵,請簫虎把慕容世子奕煜從風月山莊帶回來吧。”八月揮揮手,雲峰走了。
    “師傅,你不是有十年才製出一粒的九死還魂丹嗎?給我吧,救救她。”八月突然想到,眼睛頓時亮了,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如露水在草葉上滑動。
    “傻丫頭,那是對有氣之人。死透透的屍體無用。”
    師傅的一句話,把剛剛燃起希望的月兒,又打回了原形,瞬間,淚又簌簌落下。
    從屍體的時間肯定,凶手早已離開現場,八月慢慢回憶,能針對笑笑的人,一是七公主夢琪,一心想嫁明修,而慕容笑嫁給明修,她的希望破滅,她今也來到現場,不能排除懷疑。
    其他,笑笑也沒與人結怨,唯有自家慕容家族成員,難道是慕容飛雪?
    一雙男人大腳?
    懷恨於心。
    可誰見到她!
    八月必須振作起來,自己已經是秦家人,嫂嫂又因為為自己而遭遇不測,內疚指責都無用。
    雲峰在墨宇秘室找到了博淵,說了今日發生的事。
    博淵二話不說,連忙叫簫虎去風月山莊帶奕煜。
    “師哥,帶我走,月兒這時最需要我!”博淵這半月來,已經療養得很好。
    小師妹肯定不同意,但他博淵是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怎麽可能攔得住。何況,小師妹現在也最需要他的陪伴。
    雲峰猶豫再三,點頭,“好,我帶你走,但你的身體自己清楚,別杠,我小師妹的未來幸福全靠你呢!”
    “我懂!”博淵起身,“走吧!”
    八月沒有吃飯,衣服沒有脫,仰麵橫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淚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
    博淵進來,她也沒有感覺。
    博淵輕輕彎腰側身倒在床上,盯著八月的大眼睛,慢慢抬手理了理她的發。
    八月一驚,轉臉見到博淵那張冷俊的臉,眼神充滿心疼,“博淵……”八月一下子撲進他懷裏,“嗚嗚嗚……嗚嗚嗚……”
    終於放聲痛哭。
    博淵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乖,月兒……”
    “都怪我,如不認親,笑笑就不會有事……以後,哥哥怎麽辦?嗚嗚嗚……”八月斷斷續續說著。此刻,她把博淵當成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他的手。
    此事碰到誰,都無法接受。
    博淵沒有出聲,隻是輕輕摟著她,這認祖歸宗,確實不能讓人釋懷,來了又失去一位親人,如同上了魔咒,太令人窒息了。
    八月在博淵的懷裏似乎安靜地睡著,但會時不時驚醒,空洞無聲地瞪著大眼睛。
    追風,雲峰,博淵一夜未寢,把院中所有人,從看門吏到護衛、仆人、婢女一一排查。
    一位門吏身子微顫,行色可疑。
    博淵對追風使了一個眼色。
    追風上前,怒斥道,“錢三,你好大的膽子!”
    “不,不,不是我殺的,追風侍衛大人。”那叫錢三的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頭上的汗如雨下。
    “錢三,誰說你殺的?你殺誰了?”追風冷笑著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錢三,你做了什麽愧心事呀,如此膽戰心顫?”
    “我……沒有,侍衛大人!”錢三狠狠地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能亂了分寸。
    “哦,那你緊張什麽,有嚇到跪下來,你看其他人。”追風嘲諷道。
    對呀,自己緊張什麽,無憑無據的。錢三抬頭,還真奇怪呀,人人站著瞪著自己,唯獨自己跪著,難道做賊的真會心虛!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錢三想到這,挺了挺胸脯,“侍衛大人,我沒做!”
    一個侍衛走到追風身邊嘀咕低語,交給他一個布袋。
    追風臉色漸變陰冷,“錢三,凡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有瞞天過海的事,除非你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