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拷問室門口交談一番，理所當然的沒有談出任何結果。
    這時，鐵門內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悉索的腳步聲，眾人聞聲看去，蘇西一臉疑惑地從裏麵走了出來：“怎麽了？不是說要一起行動嗎？你們怎麽都不過來？”
    德金漢薩與3名組員對視一眼，默契地握緊了手中的槍。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蘇西是鬼，但他們無條件相信普露梅莉雅殿下的判斷，殿下說蘇西是鬼，那就一定是，埃布尼克警長或許仍無法接受眼前的情形，但他們絕不會懷疑殿下的判斷。
    寧哲伏在櫃子上微微頷首：“這群人的專業素養的確過硬。”
    幾名調查組員應該都是跟隨升格者處理過不止一起詭異事件的老手，早已諳熟生存之道。
    “你們究竟是怎麽了？”蘇西神色疑惑，看著德金漢薩手裏隱隱指向自己的槍口，皺眉道：“先生，這並不好笑。”
    “把手舉起來，讓我們檢查你的手指。”德金漢薩麵色不變，沒有絲毫動搖：“我沒在和你開玩笑。”
    蘇西一愣，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便被四人淩厲的眼神堵住了所有語言。
    “剛才不是檢查過了嗎？怎麽又要查。”蘇西撇撇嘴，抬起右手伸到眾人，為了大家能看得清楚還特意手心手背幾次翻麵。
    “看夠了嗎？”蘇西表情無語，說道：“看夠了就快走吧，失蹤的我弟弟他們都還沒找到呢。”
    埃布尼克警長見狀也道：“對啊，現在還是找人要緊……”
    這時，德金漢薩的耳機裏傳來了玫琳管家的聲音：“檢查他的左手，立刻。”
    英語的‘他’和‘她’發的是不同的音，德金漢薩立刻便聽出了玫琳用詞的變化，他毫不猶豫抬起槍口，指向一臉無語表情的蘇西，吼道：“把左手伸出來！”
    剩餘3名調查組員迅速反應過來，齊齊將槍口對準了蘇西的胸膛，沒有多問一句話。
    “啊？”蘇西愣了一下，皺眉道：“不是男左女右嗎？男人檢查左手，女人檢查右手，我的右手你們已經檢查過了不是嗎？”
    德金漢薩神色漠然，耳機中，玫琳管家的聲音仍在響起：
    “我剛才聯係了郡警察署，調取了蘇西和蘇納克姐弟出身和家庭資料，他們兩人最開始並不是姐弟，而是兄弟。”
    “蘇西原名蘇伯爾，中學二年級時被診斷為性別認知障礙，認為自己是錯誤出生在男人軀體上的女人，在家庭的支持下他在18歲那年做了全套的性別轉換手術，改名為蘇西，身份證登記的性別也變更為了女性。”
    “但他的原始性別仍然是男性。”
    不管身份證上怎麽寫，社會上同事朋友怎麽稱呼，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鬼可不管你這的那的，鬼是規則。
    規則是死板的，規則是絕對的，規則從不講政治正確。
    隨著德金漢薩將耳機模式調整為外放，幾名組員和埃布尼克警長都聽到了玫琳管家的原話，近乎凝固的空氣旋即陷入死寂。
    玫琳管家的聲音平淡且柔和，遠遠傳到寧哲的耳朵裏，讓這個在學校裏年年拿三好學生獎狀的清純少年愣在了原地。他感覺自己的英語聽力和生理認知功能受到了一些挑戰。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蘇西貼在身側的左手——之前在樓下檢查的時候，她的左手一直有意無意地縮在衣袖裏，檢查完畢後又重新戴上了手套，但因為她是‘女人’的緣故，大家都沒有並沒有太過在意。
    “很遺憾，蘇西女士，但現在我需要看到你的左手。”德金漢薩保持著標準的持槍射擊姿勢，肩膀巍然不動：“我最後重複一遍，把手伸出來！”
    僵持的氣氛裏，蘇西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慢慢消失了：疑惑、無語、驚訝、羞惱……種種屬於活人的神態神情如一座座石雕沉入水中，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蒼白死人臉，雙目怨毒地注視著房門前的所有人。
    蘇西麵無表情地緩緩後退，退進了門後的黑暗中，隻留下一條散發出腐臭味道的狹窄走廊，仿佛深淵的凝視。
    “組長，剛才為什麽不開槍？”一名調查組員問道。
    “沒意義。”德金漢薩搖頭道：“不鎖定死靈法師的本體，我們的一切攻擊都是徒勞的。”
    蘇西隻不過是‘死靈法師’的一個奴仆而已，殺死她無法對死靈法師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容易增添不必要的變數。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組員又問：“要追進去嗎？裏麵似乎很危險。”
    他並沒有前一次進入拷問室的記憶，但殿下既然悔棋了，那便說明他們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不要進去。”
    沉默許久後，玫琳管家的聲音終於從德金漢薩脖子上的揚聲器裏傳了出來：
    “新的調查結果送到了，‘歐羅巴電信’公司配合我們調取了蘇西和蘇納克姐弟兩人的通話記錄，他們在一小時前通過一通電話，我現在將通話錄音播放給你們。”
    話音剛落，一陣嘈雜的環境音便傳了出來，錄音時，打電話的人似乎在走路。
    通話錄音不長，隻有幾分鍾，內容大約是蘇納克在鍾樓三樓打電話給當時正在洗衣房裏的姐姐蘇西，讓她來一趟三樓，說自己找到了一些線索。
    蘇西想要將找到線索的事情匯報給警長，但被蘇納克阻止了，隻讓姐姐趕快過來。
    出於對弟弟的信任，蘇西借口上廁所，脫離小組一個人離開了洗衣房，大約15分鍾後才歸隊。
    由於生理結構原因，女人上廁所的時間本就比男性要長，因此蘇西的組員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看來早在那個時候，被蘇納克一個電話騙到三樓的蘇西就已經被鬼殺死，變成倀鬼了。”寧哲縮了縮翅膀，找到了兩個疑點
    1、最開始的約翰警員是怎麽變成倀鬼的？為什麽隻有他被鬼殺死了，和他同行的卡馬克警員卻還活著？
    2、現在已知變成倀鬼的警員：蘇西、蘇納克、約翰……他們死亡之前發生的事情有什麽共同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