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訪啊,玩的全是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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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陸遊迷茫,就連嶽飛和胡銓也都好奇的看向劉大中,想聽聽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門道。
    見眾人都一臉求知欲的看向自己,劉大中心說就給你們這些菜鳥好好上一課吧。
    “你們覺得今天宴席上的菜怎麽樣?”
    “菜?
    雖然這頓飯吃的不痛快,但如果僅論菜品的話,倒算的上色香味俱全,像是用了心的。”
    嶽飛說完了之後,胡銓和陸遊也跟著點頭,顯然他們也這麽認為,劉大中卻是嗬嗬笑著搖頭,笑完了之後,尤其鄙視的看了一眼胡銓。
    “元帥他常年處身軍伍之中,餐風飲露的,對吃食不太講究也就算了。
    邦衡你什麽情況?
    不會是在吉陽天天吃海魚,把舌頭都吃的退化了吧?”
    看到劉大中眼裏的鄙視,胡銓不屑的轉身說道:。
    “荒野之豚,豈識精糧之美味乎?”
    胡銓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劉大中給點著了。
    好你個胡銓啊,罵誰野豬呢?
    有心想跟他掰扯掰扯誰才是野豬的問題,但一想到自己那點兒在胡銓麵前壓根兒不夠看的戰鬥力,還是算了吧。
    還是說正事兒吧!
    既然哥們兒噴不過你,那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專業的碾壓。
    打這了主意要給他們一點兒來自禮部尚書的震憾之後,劉大中緩緩的說道:
    “今天宴會上的菜口,整體上稱的上精致。
    但今天的那道雞絲簽,你們吃了嗎?”
    “吃了呀!”
    “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啊,跟在臨安吃的差不多,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高猛還是挺用心的嘛,知道給咱安排點兒大宋的特色美食。”
    陸遊這一番話說完之後,胡銓和嶽飛的神態表明他倆也這麽認為。
    看到三人都覺得不錯,劉大中暗中吐槽了一句真是一群土鱉。
    “嗬嗬,你們錯了!”
    “啊?哪錯了?”
    “正是這首雞絲簽,暴露了他們真正的態度,他們壓根兒就沒打算好好的招待我們。”
    “此話怎講?”
    “招待使團的宴席上安排一部分對方國家的特色菜,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如果沒有,那就證明對方在有意拿捏,一般情況下這趟出使便不會特別的順利。
    而今天宴席上的這道雞絲簽,油溫高了一成,油炸的時間又短了半成。
    所以外表有極輕微的焦糊,而內裏又因為時間太短,沒有完全把雞肉的香味激發出來。
    這說明什麽?
    說明對方原本壓根兒就沒準備這道菜,而是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改變了態度之後,才臨時加上的。
    但又因為時間過於倉促,才把好好的一道雞絲簽做成了這樣。”
    劉大中說完了之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有同樣一個疑惑。
    我們吃的這是同一道菜嗎?
    為什麽我們完全沒感覺到你說的問題,甚至,還覺得挺好吃?
    一看三人的樣子,劉大中就猜到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切了一聲表示了自己不屑與他們為伍之後,才說道:
    “你們真以為出使就是派個人去和對方談事兒那麽簡單啊?
    大錯特錯!
    每一次出訪,實質上就是一次兩國之間的較量。
    做為使者,你必須對各個方麵都研究極致。
    要不然,就算對方擺你一道,你可能也完全看不出來。
    等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往往也就隻能吃下啞巴虧!”
    說到這裏,看見三人眼裏滿滿都是‘不會吧’的表情,劉大中又繼續說道:
    “就像今天這場宴會,如果不是老夫對這道菜專門研究過,就會像你們三個一樣,完全看不出來這道菜是對方臨時加的。
    而且如果老夫不知道這種宴會的規矩,就算看出來對方這道菜是臨時加的,也完全聯想不到對方原本是想要拿捏我們。”
    見對方又拿自己做了反麵例子,三人是一個比一個鬱悶,誰特麽知道吃個飯還有這麽多說法?
    過了好一會兒,嶽飛才突然反應過來。
    “應道兄,你既然當時就發現了,為啥不當場指出來,好讓我們借機發飆呢?”
    見剩下倆人也是同樣表情看著自己,劉大中都無語了。
    “我的元帥呀,您不能隻用打仗的思維來看待外交的問題。
    今天他們確實是有錯在先,但這個錯其實算不上什麽大錯,對方很容易就能解釋回去。
    如果咱們借這個由頭發飆的話,就算咱們達到了目的,也會讓人覺得咱大宋氣量狹小。
    如果真留下這麽個印像,以後可就不好辦了啊!
    咱們要向人家漢使學習是沒錯,但咱不能隻學人家莽啊。
    人家玩的都是細節,細節上找到了對方的錯處,而且是那種抵賴不了的那種錯處之後,人家才會開始發飆的。
    要真的隻知道莽的話,那大漢的形象估計早就被傳成惡鬼了。
    所以,咱們不僅要學人家莽,更要學人家的細節啊。”
    說不過,完全說不過。
    意識到隻要在這個領域討論下去,就會被對方一直壓在底下起不來之後,三人果然決定轉移話題。
    “那你知道對方的態度為什麽前後變化這麽大嗎?”
    胡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在另一個地方,高合一臉委屈的看著高猛,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二叔,不是你說大宋使團此次出使我大理不安好心,要侄兒好好拿捏一樣他們的嗎?
    您怎麽突然就變卦了?”
    聽到高合的問題,高猛本來想喝口茶,結果越想越鬱悶之下,喝到一半兒就將茶碗兒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
    茶碗兒放下了之後,他才無奈的說道;
    “哎,誰知道宋國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能打?”
    “啥?
    宋國?
    能打?
    宋國被那金國大元帥金兀術十萬大軍壓境,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有什麽能打的?
    打麻將還差不多!”
    如果是平時的話,高猛一定得誇一句侄兒這比喻實在是絕妙,但現在他可完全沒這個心情。
    “前不久,從宋國傳來消息,宋國的嶽飛一路把金兀術從宋國邊境打到宿在汴京不敢出來。
    而且金兀術的十萬大軍也被嶽飛打的全軍覆沒。
    嶽飛一也拓土千裏,收回了好幾個州府。
    如果不是金國緊急調撥了三十萬援軍,說不定宋國皇帝這會兒就該忙著遷回舊都了。”
    高猛這一段話讓高合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來。
    “真的假的?
    二叔你不會搞錯了吧?
    那嶽飛不是聽說馬上要被他們宋國的皇帝殺了嗎?
    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