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神將祝龍，將在洛陽建國稱帝。
    消息從紫微宮傳出後立刻向外擴散。
    李密在限定的第二天就啟程趕向洛陽。
    除非是打定主意不現身，要不然為了表示誠意，自然是越早越好。
    況且聽了沈落雁的匯報，李密判斷立國之事絕不是空穴來風，那麽立國之前就投靠和立國後投靠差別就大了。
    接見李密的過程頗為有趣。
    祝龍要求沈落雁從瓦崗軍中挑選出兩萬人編入炎黃軍，而沈落雁本人則需留在紫微宮中助其處理政務。至於瓦崗軍其餘人馬依舊由李密統帥。
    沒有封賞，沒有允諾，反而是多了諸多的限製以及軍規。
    原本祝龍就殺了王伯當，翟讓，堪稱瓦崗軍的生死大敵。
    李密率眾投降也是迫於無奈，可如今這一出，更讓人覺得這位神將對瓦崗軍的輕視，甚至隱隱有逼迫他們反抗的意圖。
    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楊公卿這些算是‘老臣’的部屬都能感覺到祝龍對瓦崗軍並不怎麽在意。
    雖然軍紀軍規是相同的，瓦崗軍號稱麾下數十萬人，精兵十萬餘眾，怎麽說也是一支強軍，這般對待怕是……
    尤其是徐世績，聽到沈落雁將要留在洛陽‘輔佐’未來的皇帝陛下處理政務，簡直氣得鼻子都歪了。
    如今誰都知道，正魔魁首慈航靜齋和陰葵派當代傳人都‘隨侍’在這位身邊。
    以沈落雁的美色，在這位身邊出入，時間一久又豈能清白？
    若不是李密兩次傳音警告，徐世績差點就要當場跳反。
    李密實則同樣在心裏罵娘。他李密作為天下霸主之一，攜十餘萬大軍來投，就這麽不痛不癢地打發了，還要被分走兩萬士卒。
    若不是知道如今跳反絕無一絲成功可能，他都想直接反了。
    當然這也隻是想想罷了，李密的忍功在原著中也是出了名的，投降本就是為了保命，如今身在洛陽更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麵，他又哪裏敢真地翻臉。
    祝龍要求李密回去整備軍隊，囤積糧草，等立國之後就攻略東北方向，李密自是低眉順眼地應了下來。
    隨後瓦崗軍眾將連帶李密竟是一頓飯都沒混到就被通知可以返回自己軍中準備了。
    “陛下，這般輕慢瓦崗軍是否欠妥？”李密帶人走後，楊公卿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
    自從他們從祝龍口中確定這位打算建國稱帝後就興奮不已，如今洛陽城裏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許多人更是直接改了稱呼。
    楊公卿自從投降過來，看著如今城中以及祝龍治下一係列改造和民生措施，雖然覺得這位對豪門大族苛刻了些，可整體上還是關心百姓疾苦的‘明主’。
    祝龍對自己人很是隨意，楊公卿最近也摸清了這一點，要不然是絕對不敢這麽說話的。
    “李密不是真心投降，瓦崗軍匪氣太重，必須下猛料整治一番。”祝龍很欣慰這老頭能大膽提出建議，笑著道，“我知道你擔心壓迫狠了瓦崗軍會有反複。剛好本座最近有所突破，還真想看看瓦崗軍敢不敢反。”
    這話讓所有人都沒再提出異議，哪怕心裏有別的想法可表麵上是不好說什麽了。
    這位本就隱為天下第一高手，遍數天下也尋不出能抗衡之人。若是真如他所說修為再做突破，那得強到什麽地步？
    李密之所以投降，還不是懼怕這位的武力麽？
    在場的尚有師妃暄和婠婠，兩女雖從頭到尾沒有參與，但此時都是麵色微變。
    修為高到一定程度再想有所突破那是千難萬難，她們這個層次尚且如此，更別提之前就能輕鬆壓服畢玄的祝龍。
    越是在祝龍身邊呆得久，兩女越是能感受到其背後勢力的可怕。
    每一個超凡傀儡都是容顏出眾的女性模樣，被派到祝龍身邊對其自然是恭敬有加。
    而在師妃暄和婠婠看來，這些個侍女個個擁有飛行能力，且氣息淵沉如海，戰力縱然不如祝龍也絕不會相差太多。
    親眼見過那條狗的師妃暄更是對這個神秘勢力報以最大的敬畏。若不是那天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祝龍身邊一條狗竟具備如此可怕的莫測能力。
    她甚至相信，如果那條狗被放出去，搞不好就是生靈塗炭天下大亂。
    相比之下，被稱為‘師仙子’的她簡直就是個笑話。
    李密等人回到瓦崗寨，立刻摒退左右，隻留下一幹高層核心密議。
    “簡直欺人太甚！”徐世績一拳錘在案上，羞憤難當。
    “人為刀俎，你待如何？”沈落雁也是鐵青著臉，可她保持了相當的理智。
    “密公？”單雄信低聲喚了一聲。
    “想我李密縱橫天下，如今卻要受這窩囊氣，還要連累諸位兄弟……”李密似是無比激動，一不小心抓碎了長案一角卻猶自未覺。
    “不如反了？”徐世績臉色連續變幻，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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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三人卻都沒有開口，沈落雁和單雄信更是麵色複雜地看著李密。
    “若真反了，瓦崗軍怕是就要從此除名。”良久之後，沈落雁幽幽開口。
    她從李密的反應已經知道這位如今是什麽想法，更知道因為顧忌徐世績的感受密公並不好開口，便替他把想法說了出來。
    “他難道還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殺盡我們十餘萬大軍？”徐世績依舊不忿。
    “他隻需殺了你我等人，你莫非接得下他出手一刀或天雷轟頂？”沈落雁沒好氣地道。
    “你什麽意思？你就甘願落到那人手裏？”徐世績似乎被觸怒了。
    “世績！”李密提高了嗓門喊了一聲。
    “那人身邊美女如雲，哪會真看上我。可此人生性霸道，若是逆了他的意，隻怕真會對我們下手。”沈落雁索性沒再理徐世績，反而隻盯著李密說話。
    “接著說。”李密這麽說，無疑是讚同沈落雁的看法了。
    “為今之計，隻有忍。否則天下之大，我等就算隱姓埋名也未必能逃過此人毒手。今日此人表現更像是要逼我等反他，依我看他對密公依舊存著殺心。可如今我等已然歸降，以此人的自負，反倒是沒法隨意下手。”
    沈落雁說出了一部分真相。上一次祝龍的話透出的意思頗為明顯，看重她超過李密。
    但那次沒襲胸至今她誰都沒說過，這種事也沒法對人說。可她自己清楚，那人對自己或許是有點意圖的。
    說實在的，要是能用自己換得密公和瓦崗軍平安，她也是願意的。但是她畢竟與徐世績有婚約在先，縱然隻是口頭約定，但密公與軍中許多人都是知曉的。
    真若是哪天傳出自己與那位神將發生了什麽，徐世績會有什麽反應她真是不敢去想，因為到頭來吃虧的必然是徐世績本人。
    入夜時分，本已回到自己府邸的沈落雁又被召了過去。
    “密公，我來了。”看到獨自坐在偏廳中沉思的李密，沈落雁脆生生開口。
    “看看這個。”李密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神將又有突破
    簡簡單單，中規中矩的幾個字，沒有署名沒有落款。
    “何人送來的？”沈落雁當即問道。
    “不知，但我猜是李世民。”李密少見地露出幾分疲態。
    “何以見得？”
    “你忘了關於李世民的傳聞？”李密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沈落雁頓時了然。對於李世民未來會弑兄逼父的傳聞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聽說，而且最早將之透露出來的可是洛陽城裏那位，後續又有袁天罡為李世民相過麵，可信度極高。
    為了皇位連父兄都能下手的人豈會甘居人下？
    “落雁，瓦崗上下的安危今後怕是要希於你一人身上了。好好跟在那位身邊辦事，我會安撫世績。”李密忽然鄭重地說道。
    “密公？”沈落雁大驚。
    “既然無法對抗那就隻能順從，就是好奇他背後的仙門到底是什麽光景。”李密看似唏噓地道。
    沈落雁這下聽明白了，重重點頭道：“請密公放心。”
    如今看不到抗衡的希望，李密把目光瞄向了祝龍背後的‘仙門’，要沈落雁好好辦事，實則也是暗指讓她獲取信任之後打探仙門。
    放眼天下再看不到誰能製衡祝龍，這是李密私底下不得不承認的。思來想去，其背後的仙門反而是唯一有能力製約他的，未來若是有變數也必然是出自那邊。
    如果沒有機會，李密可能會一直忍下去。可若是有機會，別說是他，隻怕李世民也不會輕易放過。
    “世績有些想法，你這兩天去軍中選了人馬直接去洛陽吧。”李密又提醒了一句。
    沈落雁悚然一驚，隨即鄭重地道：“落雁從未後悔追隨密公，保重！”
    李密點點頭：“去吧。”
    沈落雁走後過了許久，長白雙凶的老二符彥匆匆走了進來：“密公，不出您所料，那徐世績果然在布置人手，如今正往軍營去了，我大哥跟著他。”
    “給我盯死了他。”李密長籲一口氣，依舊覺得氣沒順上，狠狠地說道。
    “可要動手？”符彥陰惻惻地問了一句。
    “不成。”李密瞥了他一眼，“徐世績是難得的將才，他有什麽動作你二人隻管來報，千萬不可動手。”
    符彥點頭應是，心裏卻不以為然。若李密真那麽看重徐世績，何至於要讓他們兄弟倆盯著。
    他卻不知李密早猜到徐世績咽不下這口氣，必然會有些動作。但此時此刻李密當真是想保徐世績的命。
    若未來沈落雁真被那人強行霸占，那徐世績的作用就大了。
    一來這小子今後必然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絕不會再忠於那位。二來沈落雁若是先對不起了徐世績，今後利用好這一點，就算沈落雁在那人身邊呆久了心態有所變化但依舊能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