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解釋：“付醫生不是腳扭了嗎，剛剛就撐在這裏，但是聞護士身體也不太舒服，應該也想撐一下台子。”
    “結果聞護士就把付醫生的手壓著了，付醫生為了躲開，把腳給扭了。”
    “但是聞護士好像也撞到肚子了。”
    李誠隻是說一下都覺得頭疼，本來聞聽聽和付寒就因為投票的事情，弄得挺尷尬的。
    這一下還真不知道誰對誰錯了。
    聞聽聽肚子疼的在冒冷汗，外部的撞擊加上本身因為經期的疼痛，實在難以忍受。
    陳知衍看了一眼付寒，又看向聞聽聽。
    正好聞聽聽也抬起眼皮看著他。
    她睫毛上還掛著被逼出來的生理淚水，眼眶發紅，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陳知衍眉心一沉，黑眸之中波瀾漸起。
    他知道聞聽聽怕疼，平時哪裏磕著，眼眶都能紅一圈。
    況且從昨晚的情況來看，聞聽聽這次的生理期應該很難受。
    眉心微皺，陳知衍剛要開口，就聽見付寒帶著顫的嗓音：“陳知衍，我的腳好像動不了。”
    陳知衍一頓，落在聞聽聽身上的視線立馬收回。
    他轉眸看向付寒，語氣凜冽：“你先別動，我聯係骨科那邊。”
    付寒額頭上有冷汗，她望著陳知衍，聲音都在發啞：“你可不可以過來扶我一下，我有點撐不住。”
    李誠聽到這話，連忙道：“知衍你快來快來，我去聯係骨科。”
    陳知衍嗯了聲，沒有猶豫，過去扶住付寒的胳膊。
    付寒閉了閉眼，低聲道：“我有點緊張，緊張的時候看著熟悉的人會好一點。”
    陳知衍沒說話。
    然而卻聽到旁邊一聲很輕的聲響：“陳知衍。”
    他抬頭看去，看見聞聽聽單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紅著眼眶看著他。
    她聲音輕，但是也很清楚：“我肚子疼。”
    聞聽聽的臉色確實不好，可是陳知衍現在沒法丟下付寒。
    如果他一動，付寒重心不穩，或許會造成二次傷害。
    而且骨頭的事情確實更嚴重。
    醫生的職業習慣，緊急重症患者。
    陳知衍頓了頓，看向李誠：“可以麻煩你帶她去急診室檢查一下嗎，如果需要吊水或者怎樣，還是盡快。”
    李誠倒是答應得很直接。
    可是聞聽聽卻更加紅了眼眶，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覺得委屈，而且就是想要陳知衍陪她。
    她執拗的看向陳知衍：“我要你陪我。”
    陳知衍的眉心瞬間攏了起來，黑眸深邃，情緒難辨。
    但是考慮到聞聽聽現在身體並不舒服，他也沒說什麽，隻是語氣比剛剛的要沉了一點：“我陪你去，你就可以不疼了？”
    聞聽聽瞬間凝住呼吸，她聲音一顫一顫的，喃喃道：“可是我才是你女朋友，我隻是希望你現在能陪陪我。”
    陳知衍看了一下手機，眉眼之間染上了些不耐煩。
    他對於聞聽聽在這種時候談論所謂“女朋友”的身份，實在覺得很蠢。
    聲音也直接恢複成了冷冽，他說道：“你有在這裏爭論的時間，已經可以去急診室做完檢查，我不是神仙，不是我陪著你，你就會舒服，以及——”
    他頓了頓，掀起眼皮，視線冷得像冰：“你為什麽會覺得因為你是我女朋友，我就會給你優待，科室裏的病人那麽多，難道都要排在你的後麵？”
    陳知衍的話，沒有半點給聞聽聽留麵子。
    聞聽聽本來就肚子難受，這下被陳知衍這樣一說，心就像被人擰了一把似的。
    她難受到整個人都無法呼吸，甚至在輕輕顫抖著。
    她望著陳知衍，澄澈漂亮的眼睛裏，蓄滿淚水，也不知道是因為肚子疼，還是被陳知衍的話給傷的。
    “如果她很需要你，那你不用管我，畢竟我還算可以自理。”付寒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陳知衍沒有看她，而是仍舊看著聞聽聽。
    隻是他沉鬱的眉眼，已經表現出來此刻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他一字一頓道：“這是在醫院，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他說聞聽聽任性，可是聞聽聽又什麽時候在他麵前任性過。
    或者說，聞聽聽這二十多年，又什麽時候任性了。
    聞聽聽閉上眼，緊緊抿著自己的唇角，她隻不過是想要他的一點關心和偏愛，就成了任性。
    她忍著肚子的疼痛，抬手將眼裏的淚水擦去，接著便拿著東西直接去了病房。
    隻不過她的背影瘦弱，又因為疼痛，走路都有些輕晃。
    李誠看著有些擔心，他斟酌了一下語氣，和陳知衍說道：“知衍，你剛剛說話太重了。”
    “難道不應該嗎？”說這話的是付寒。
    她皺著眉心沉聲道：“如果因為她是陳知衍的女朋友，陳知衍就應該無條件陪著她，那假如現在受傷的不是我，而是病人呢，也要丟下病人陪著她嗎？”
    李誠知道付寒的出發點是對的，可是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合適。
    而且也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嘶了聲，緩緩道：“我去給你聯係骨科醫生過來吧。”
    可陳知衍卻叫住他，“我去，你在這扶著她。”
    說完也不等付寒同意，直接大步離開。
    李誠連忙過來扶住付寒，怕她摔倒。
    付寒看著陳知衍離開的背影，眼瞼垂落，看不出什麽情緒。
    說真的，她不覺得陳知衍和聞聽聽合適。
    陳知衍是少見的天才，可聞聽聽卻又俗又笨。
    她很難想象這兩個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共同話題。
    —
    聞聽聽雖然肚子難受，可是她專業過硬。
    整理好情緒就去給三床病人抽血測血壓。
    等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左甜往這邊過來。
    左甜擔心不已：“我剛剛聽李誠說你不舒服，怎麽樣，要不要去急診室看看？”
    聞聽聽肚子確實疼得有些厲害，甚至手腳都沒什麽力氣。
    她點點頭。
    左甜扶著她往樓下走。
    隻是現在電梯門口全是人，左甜不免有些焦急。
    但是她一焦急，就想罵人。
    “陳知衍當醫生是沒得說，可是做男朋友也太差勁了，明明知道你不舒服，還隻知道照顧別人。”
    “要我說，你就應該和他分手！這種人不分留著過年嗎，隻是聽李誠說，我都氣死了，我要是在，高低得罵他兩句，死渣男！”
    聞聽聽垂著睫毛，心裏最深處難受的厲害。
    她握住左甜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在陳知衍心裏，沒那麽重要。
    隻是，她到底還是心存幻想而已。
    —
    左甜把聞聽聽帶到急診室，醫生二話沒說就要給她輸液。
    左甜不能在這多待，隻能囑咐了又囑咐，才轉身離開。
    聞聽聽昏昏欲睡，她窩在病床上，整個人的臉色十分蒼白。
    旁邊突然傳來腳步聲，旋即她感覺有人在看著她。
    以為是左甜又回來了。
    她一邊睜眼，一邊說：“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忙就行。”
    然而睜開眼，卻看到是陳知衍站在床邊。
    他垂目看著她，黑眸裏像是藏著風暴似的，可轉眼卻又趨於平靜。
    聞聽聽愣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瞼。
    想了想又不夠，索性直接轉過身子，一副不想看到陳知衍的模樣。
    陳知衍低沉嗓音在她上方響起：“手別亂動，會回血。”
    聞聽聽悶聲道，“回血也和你沒有關係，我不是你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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