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索性把手機放到陳知衍麵前，“你看這是聞護士吧，她旁邊那個男人，也是聞總啊。”
    畫麵之中，聞征正好在和聞聽聽說話，旁邊有兩三個小朋友跟著他們。
    聞征身高接近一米九，聞聽聽和他說話的時候得仰起頭，她臉上帶著笑，唇角抿出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看起來格外和諧。
    然而陳知衍的眸光卻更加暗沉了些，整個人都是緊繃著。
    偏偏李誠看不到他的表情，還在感慨：“華韻還真算得上是少有的良心企業了吧，之前還特意創辦了一個華韻基金會，回去我再買幾支股票支持一下。”
    —
    孤兒院的活動舉辦得很成功，雖然說聞征也不是單純過來做好事，可是他給院裏帶來的實質性好處，比聞少安帶來的要多很多。
    聞聽聽一邊帶著小朋友們拆禮物，一邊和他說道：“大哥，謝謝你。”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感謝聞征，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謝謝。
    可聞征不領情，他冷冷道：“說過很多次了，不準叫我大哥。”
    聞聽聽抬起眼，有些茫然，“那我應該叫什麽？”
    總不能叫聞總吧——
    聞征垂目看著她，眼神並沒有多友善，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不悅：“除了大哥不能叫，隨你。”
    聞聽聽遲疑片刻，試探著開口：“聞總？”
    聞征臉色更黑，“你有毛病？”
    “……聞先生？”
    聞征就那樣睨著她，沒說話，但是能看出來並不滿意。
    聞聽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麽，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總不能叫你聞征吧？”
    然而聞征卻冷嗤一聲：“隨你。”
    聞聽聽：“……”
    聞征到底還是華韻的總裁，沒有那麽多時間待在這邊，他在這邊待了兩個小時就回公司。
    聞聽聽把他送走以後，才回來繼續陪著孩子們。
    她今天一直沒有和曹院長打照麵，確實也有故意避著的意思。
    從知道曹院長答應了聞少安的提議以後。聞聽聽就沒有再怎麽和曹院長聯係，而是從院裏另外一位工作人員芳姐那裏了解情況。
    她也知道，曹院長好幾次從辦公室裏出來，似乎想和她說話。
    但聞聽聽都當做不知道。
    英英一直跟在她身邊，她問聞聽聽：“醫生叔叔今天真的不會來了嗎？”
    一聽到英英的問題，好幾個小朋友都眼巴巴的看著聞聽聽。
    從上次在醫院，陳知衍帶著一群小孩做了體檢以後，院裏的小朋友就很崇拜他一樣。
    天天張口閉口都是醫生叔叔。
    聞聽聽也是有耐心的，她問英英：“你很喜歡醫生叔叔嗎？”
    英英誠實點頭：“喜歡。”
    “為什麽喜歡呀？”
    英英小臉上都寫著認真：“我長大了也想當醫生，這樣可以給小朋友看病，讓大家不難受，還能吃飽飯。”
    那天檢查很多，折騰到了半夜。
    在做完所有需要空腹的檢查以後，陳知衍訂了外賣給他們。
    所以英英就以為，當醫生可以讓小朋友們吃飽飯。
    果然英英一說話，旁邊的小孩也跟著附和：“我也想當醫生，醫生好厲害！我要給小土豆打針！”
    這群孩子的年紀都不大，都還沒有十歲，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聞聽聽。
    聞聽聽的心也跟著柔軟下去，她說：“那你們都要好好學習，這樣以後就可以當醫生了。”
    但到底還是小孩，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落道：“醫生叔叔之前明明答應了要過來的。”
    聞聽聽一頓，她斟酌著詞句安慰這群小家夥。
    “你們也知道醫生叔叔要治病救人，所以他很忙的，他今天應該——”
    她的話戛然而止。
    一道陰影覆蓋下來。
    聞聽聽抬起臉，赫然看見陳知衍。
    他應該是才從醫院趕來，身上穿的還是早上出門那套衣服，一臉淡然的站在她麵前。
    陳知衍嗓音寡淡：“我開完會就過來了。”
    聞聽聽有些驚訝，不過也算不上喜悅。
    可是她身旁的小朋友們，卻一個比一個開心。
    尤其是那幾個說想當醫生的，都圍在了陳知衍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著各種問題。
    陳知衍應該是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在那群孩子圍上來的瞬間，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但是在聽到孩子們脆生生的醫生叔叔四個字以後，又停下了動作。
    他麵色不改，在聞聽聽身旁坐下。
    聞聽聽側目，小聲問他：“你怎麽會來？”
    陳知衍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桌上放著的各種玩具，聲線如舊：“之前答應過要來，臨時開會我也沒辦法，隻能開完會再來。”
    實際上陳知衍猶豫過要不要來，他本來想回去再多研究一下病人資料。
    但是李誠一直在旁邊觀看華韻的直播。
    吵得他心煩，索性就過來了。
    聞聽聽哦了聲，不知道該和陳知衍說什麽。
    其實她心裏清楚，她對陳知衍還憋著一股氣。
    昨天在醫院裏，陳知衍那番不留情麵的話，到底還是傷到她了。
    所以她做不到和往常一樣，自己安撫好自己以後，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再樂嗬嗬的湊到他麵前。
    沒聽到想要的回答，陳知衍側目看向她，他眸光微頓，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可聞聽聽就像沒察覺到似的，自顧自的和小朋友們聊天。
    這樣維持了一個下午，聞聽聽和陳知衍各自陪著小朋友們玩。
    兩人之間毫無交流。
    以至於人小鬼大的英英都看出來不正常，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開口：“聽聽姐姐，你和醫生叔叔吵架了嗎？”
    聞聽聽正在帶著小土豆折紙飛機，聞言一頓，否認道：“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英英歪了歪腦袋，“可是你一直都沒有看醫生叔叔一眼，醫生叔叔卻一直在看你誒。”
    稚嫩的童聲帶著天真，“便利店的老板吵架就是這樣的啦，苟叔叔一直看著張阿姨，張阿姨不搭理苟叔叔。”
    “院長說這是苟叔叔犯錯了又不好意思認錯呢，所以醫生叔叔，你是也做錯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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