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的目光像是染了毒一般，她是真的沒有掩蓋一點自己對聞聽聽的恨意。
    聞聽聽看著她躺在病床上被人推走，背後莫名的出了些冷汗。
    陸麒抓住她的胳膊，小聲安慰她：“別擔心，那女人就是個神經病。”
    說實話，付寒剛剛看聞聽聽的眼神，陸麒也有點被嚇到。
    就像是毒蛇一樣。
    付寒被送回了病房，醫生卻沒有離開。
    她看向邱琳和聞少安，神情肅穆：“聞董事長，關於付寒的情況，我可能需要和你們交涉一下。”
    “因為這次流產的原因，付寒以後沒法再生育了。”
    就這麽一句話，差點讓邱琳直接暈倒過去。
    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麽？”
    “付醫生之前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她的身體情況並不好，我也提醒過她，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之後懷孕會很艱難。”
    這下就連聞少安也跟著愣了很久。
    這件事，付寒壓根沒和他們說過！
    當初在知道付寒懷孕以後，他就想讓付寒去打掉，可是付寒說什麽都不願意。
    聞少安本來是以為她舍不得孩子，可原來是這樣。
    聞少安反應過來以後，怒極反笑，他直接推開邱琳：“這就是你的好女兒！這麽大的事情也敢瞞著！”
    邱琳也在震驚之中，被聞少安推了一下，差點摔倒，還是旁邊的醫生扶住她。
    她當即反問：“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聞少安你別推卸責任，你捫心自問，平時你對小寒的關心又有多少？”
    “當初小寒那麽求著你幫忙解決她養父的事情你都沒有幫忙過，結果讓付秀帶著那個傻子差點把小寒給害死——”
    也不知道是怎麽，聞少安和邱琳突然開始互相翻舊賬，不停的指責起對方。
    陸麒見狀，直接拉著聞聽聽離開。
    直到到了醫院的花園裏，陸麒才鬆開拉著聞聽聽的手。
    他安慰聞聽聽：“姐姐別怕，我已經和爸媽說了，他們一會就過來。”
    聞聽聽抬眼看向住院部的方向，腦子裏想的都是她壓在付寒身上，以及付寒身下流出來的血，還有付寒怨毒的眼神。
    說實話，聞聽聽心裏有些發慌。
    “聞聽聽。”陳知衍的聲音突然響起，剛剛陸麒帶著聞聽聽離開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下來了。
    他抬手將聞聽聽亂了的頭發整理好：“別想太多。”
    陸麒直接將他的手打開，“陳醫生，注意保持距離，你別以為剛剛我是在替你說話，我都是為了姐姐。”
    陳知衍不管他，而是繼續和聞聽聽說道，“不過這件事，你可以回去和淳教授商量一下，付寒畢竟流產了，而且她的情況很嚴重。”
    陸麒聽著陳知衍這話雖然不太舒服，可是也是事實。
    如果按照那位醫生說的，付寒不僅是流產，甚至還會終身不育。
    那不管聞聽聽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或者是被陷害的，都會一輩子背上傷害付寒的名頭。
    人們總是更加同情弱勢群體。
    陳知衍還想再和聞聽聽說點什麽，可是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麵色一沉：“病人有事，我先上去。”
    聞聽聽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陳知衍是什麽時候走的，她現在整個人都還很茫然。
    其實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付寒對她的這些惡意到底是哪裏來的。
    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付寒的事情。
    也沒有針對過付寒。
    甚至因為付寒是聞櫻的妹妹，有著和聞櫻相似的麵容，她一開始還想過要親近付寒。
    淳小芸和陸之恒趕過來了解情況，陸麒怕再刺激聞聽聽，就讓她先在這裏待著，自己過去。
    而她剛過去，另一道陰影就落下，直接將聞聽聽籠罩其中。
    聞征遞了一瓶水給她，嗓音低沉：“你就怕成這樣了？”
    聞聽聽抬起眼睫，她抿抿唇：“你不是應該去看付寒嗎？”
    聲音很沙啞。
    聞征語氣散漫：“她有什麽好看的？”
    聞聽聽艱難說道，“她是你妹妹，可是我剛剛害的她流產了。”
    “……而且她不能再懷孕了。”
    聞聽聽說完，掌心猛的攥緊。
    聽到醫生說付寒不能再懷孕以後，聞聽聽心裏的情緒反複翻湧著。
    是說不出的感覺。
    她害的付寒不能再懷孕了——
    聞聽聽從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即使她知道這件事本身不是她的問題。
    可是，就像陳知衍說的那樣，所有人都看見了，是她壓在付寒的身上。
    甚至那一瞬間，她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
    或許是聞聽聽的表情太明顯，聞征幽深的瞳孔之中閃過一抹異樣。
    他眼眸微眯，片刻後直接抬手在聞聽聽的腦袋上敲了兩下。
    “別把自己當成聖母，不是什麽問題都是你的原因，有些人就是自己活該。”
    聞聽聽抬起頭，錯愕的看向聞征。
    聞征站在她麵前，逆著光，看不清神情。
    但是他說的話卻很清晰：“知道道教有一句名言嗎？”
    聞聽聽茫然搖頭。
    聞征輕笑一聲，“有些人天生喜歡討罵，你罵了他們就是成全他們，是在做好事。”
    “同理，有些人天生不要臉，喜歡討打，你打他們一頓，也是在成全他們，他們應該感謝你。”
    聞聽聽的眼睛都睜大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
    不過，好像確實挺貼切的。
    聞聽聽悄悄的抬眼又看向了住院部的方向。
    片刻後，她又小聲說道：“可是她是你親妹妹，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聞征眼裏閃過一抹冷意，他盯著同一個方向。
    好一會，才緩緩道：“我的親妹妹可做不出這些事。”
    -
    付寒和聞聽聽的事情，流言四起。
    就算淳小芸和陸之恒想了不少辦法，甚至也動了手段，可是仍舊沒有辦法平息下去。
    聞少安大概是知道陸氏國際不會和他有任何合作，索性撕破了臉，直接把事情在網上鬧大。
    而付寒咬緊了是聞聽聽故意動手，才害的她流產，同時又導致她終身不育。
    所以一定要告聞聽聽。
    而聞聽聽在身份上就多了一層標簽。
    聞家曾經的養女，卻害的真正的聞家千金終身不育。
    再加上之前關於聞聽聽和聞家解除領養關係的熱度還沒下去，現在網上的風聲幾乎是一邊倒。
    淳小芸和陸之恒每天都在想辦法，就連林琴和陳至也來幫了不少忙。
    可是卻也沒有什麽改變。
    聞少安這次是鐵了心，要和陸氏國際杠上。
    林琴有些擔憂：“這真的不像聞少安的處事風格，他那人利益最重要，而且欺軟怕硬。”
    陸之恒幽幽開口：“也不一定這就是聞少安的手筆。”
    -
    病房裏，付寒閉著眼半靠在床頭。
    她身體還有些虛弱。
    邱琳坐在旁邊，擔憂的看著她：“小寒，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付寒睜開眼，隻是眼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邱琳這幾天大哭了一場，她這輩子就兩個女兒，結果兩個女兒的命都不好。
    付寒看到她的模樣，卻並沒有覺得多感動，反而有些煩躁。
    一想到那個孽種，在她肚子裏待了那麽長的時間，她就覺得惡心。
    如果當初不是想著留下還有一點用，她早就把那個髒東西給處理掉了。
    隻不過——
    原本是為了陳知衍，現在卻甩在了聞聽聽身上，倒也不虧。
    邱琳還在旁邊掉眼淚，付寒索性找了個理由把她打發出去。
    可是邱琳剛出去，聞少安就來了。
    他臉色十分陰沉：“付寒，你什麽時候和高勝利認識的？”
    付寒麵無表情，“不是您介紹我們認識的嗎，在歡迎我回到聞家的那場宴會上。”
    聞少安盯著付寒看了一會，他臉色難看至極。
    好一會，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華韻最近的問題，是因為你主動把那些機密給泄露出去，才造成的？”
    華韻基金會最近莫名其妙流失了大堆的客戶，而且好幾次的核心方案全部被人先行使用。
    直到今天。
    聞少安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付寒的原因。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付寒：“小寒，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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