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今天陪杳杳去看李奶奶。”
    早上，江樹在店裏吃著雜醬麵，對傅婉瑩說道。
    “去吧去吧，是該過去看看了，秀珍嬢嬢昨天還問我杳杳最近怎麽樣。”
    傅婉瑩溫柔的摸了摸杳杳的頭，轉眼間已經照顧這孩子六七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當初的小女娃現在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誰看了都說長得漂亮，像明星似的。
    “老爸呢？”
    “他去世豪看新店的裝修去了。”傅婉瑩笑道。
    夫妻倆現在雖然每天都很忙，但隻要是跟賺錢扯上關係，那就不覺得累。
    也是以前窮怕了，想著現在還年輕，能多做點就多做點。
    而且還有江樹給她畫餅，全國連鎖的誘惑力，每個餐飲人的夢。
    江樹微微點點頭，世豪廣場是嘉州未來繁榮的商圈之一，提前布局同樣也是他的意思，短短幾年，缽缽雞門店擴張到了三個，已經有了連鎖店的雛形。
    正如同陶華碧能把老幹媽賣到全世界，江樹降低點難度，把江爺爺缽缽雞做成全國連鎖應該沒啥問題吧。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手王炸，趁著網購的興起，把江爺爺缽缽雞做成商標，跟環境衛生達標的食品加工廠簽訂合同，先把調料包賣到全國各地。
    不過這個事兒暫且不急，可以等第三家門店開業，之後開網店，通過超市上架把缽缽雞調料包打進本地市場。
    在短視頻、直播還未普及的年代，可以找人做成吃播視頻發到互聯網上，說起來炒作可算是江樹的老本行，還有極速擴大的外賣市場，在這個年代都還是一片藍海。
    “媽，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今年過後還有得你累的，現在三家店我隻能說是小打小鬧，在我的戰略規劃裏，也就剛起步吧。”
    “你又有什麽新點子了？”傅婉瑩不禁有些好奇。
    三家門店放在以前她做夢都不敢想，以現在的生意輕輕鬆鬆可以年入百萬，對她而言早就知足了。
    但普通人的思想畢竟和天才有很大的差距，兒子說小打小鬧，後麵肯定還有更大的商機在等著她。
    江樹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媽，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到國家知識產權局去一趟，問一問食品商標注冊要準備哪些材料。”
    “咱們家要注冊商標嗎？”
    “想要打造連鎖品牌，商標是不可或缺的。”
    “那行，抽空我去問問。”
    江樹吃完最後一口炸醬麵，用紙巾擦幹嘴巴：“媽，那我先和杳杳去李奶奶那裏了。”
    “嗯嗯。”
    兩人在路邊攔了個小三輪，回到曾經的百福路，這邊的老店經過擴張裝修之後，麵積比以往大了不少，但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自從2009年江樹一家搬到新家之後，以前的小屋就讓給了李秀珍居住，傅婉瑩還專門找人重新刷了白牆，舊家具也沒搬走，留給杳杳奶奶正合適。
    “奶奶！我回來啦！”鍾杳杳剛回到院子裏，就大聲喊道。
    “喲，小樹和杳杳回來了啊？”
    小院裏的劉婆婆看到兩人，不由得嗬嗬一笑：“我之前看到你奶奶出去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哦哦，謝謝劉婆婆，那我們先回家等她。”
    看到鍾杳杳開開心心的上樓去，劉婆婆深深看了幾眼，滿臉都是羨慕。
    以前李秀珍一家在小院裏的地位是最低的，她的孫女兒更是誰家孩子都能欺負兩下，可自從傍上江老板一家之後，日子很快就飛黃騰達了。
    有人說，這是因為李秀珍把孫女兒賣給了江家做童養媳，不然江老板人又不傻，怎麽可能在還沒發家的時候就無償接濟，還當做親女兒養。
    看著鍾杳杳這些年長得越來越漂亮，劉婆婆也覺得這話可能不是空穴來風。
    “奶奶，我出去玩了啊！”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作業做好了嗎？滾回屋做作業去！”
    看著自己孫子貪玩好耍的樣子，劉婆婆就氣不打一處來，別人江樹年年考第一，自己孫子回回考倒數第一，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回到二樓，鍾杳杳拿出鑰匙開門，屋子裏收拾得還算整潔，陽台上也晾著幹淨衣服，隻是在牆角堆滿了放棄的紙殼子和用蛇皮口袋裝起來的塑料瓶。
    江樹打開冰箱看了看，發現裏麵還有放了好幾天的剩菜剩飯。他知道李秀珍平時除了早飯，午飯和晚飯一般都是在工廠裏吃的。
    偶爾回家做了飯，吃不完又舍不得倒，於是在冰箱裏一放就是好幾天，但是這樣的飯菜吃多了很容易引起食物中毒。
    江樹把這些剩菜都拿出來倒掉，鍾杳杳還把奶奶的被子從屋子裏拿出來，掛在欄杆上暴曬，今天天氣很好，可以用紫外線殺菌消毒。
    這些事情他們倆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做一遍，鍾杳杳也認認真真的給奶奶說了，剩飯剩菜吃不完就倒掉，可是李秀珍以前過慣了苦日子，哪怕現在日子變好了，她也還是習慣了節約。
    沒過多久，李秀珍從菜市場回來了，看到孫女和小樹，臉上不禁樂開了花。
    “哎喲喂，杳杳，我的乖孫~”
    “奶奶！我來幫你拿。”
    鍾杳杳立即跑過去，從奶奶手裏接過塑料口袋。
    “奶奶買的什麽啊？”
    “知道你今天會來，奶奶一會兒給你做你最愛的吃肉末茄子。”
    李秀珍笑容滿麵，不知不覺孫女兒已經長這麽大了，比她還高了半個頭，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了。
    “嗯嗯！我最喜歡吃奶奶做的肉末茄子了。”鍾杳杳笑著說：“奶奶，你冰箱裏的剩菜我都幫你倒了哦。”
    “唉，倒了就倒了吧。”
    江樹看著爺孫倆，也淡笑著叫了句“李奶奶好”。
    “你們吃過早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們煮麵條，再煎個蛋。”
    “奶奶，我和小樹哥哥已經吃過了，而且我可是你親孫女，你別老是把我們當客人一樣照顧啊。”鍾杳杳略微不滿道。
    “好好好，杳杳是奶奶的寶貝孫女。”
    李秀珍嗬嗬笑起來：“現在上初中了，覺得怎麽樣，學習起來難不難？”
    “一點也不難，小樹哥哥會教我的。”鍾杳杳眨眨眼睛道。
    “不難就好，不難就好。”
    李秀珍笑眯眯的拍拍孫女的手背，心裏就很感慨。
    以前小時候杳杳就數江樹欺負得最多，還老是把她欺負哭，後來某一天這小子忽然轉性，再也沒見他欺負過，隻剩下對杳杳好。
    李秀珍覺得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讓杳杳認了傅婉瑩當幹媽。
    杳杳現在生活無憂，學習無憂，還住進了大房子裏，否則她的童年肯定不會像當下這般幸福，若是繼續跟著她這個奶奶，還不知道得吃多少苦。
    盡管現在孫女每個星期才回家看她一次，但李秀珍已經很知足了，傅婉瑩能把杳杳當做親女兒對待，她高興還來不及。
    “李奶奶，再過兩年，你也應該退休了吧？”江樹問道。
    “我今年53歲，等到55歲退休，確實還有兩年。小樹，這些年辛苦你們家照顧杳杳了。”李秀珍說道。
    以前她作為社會最底層那部分的人群，沒有社保，沒有工作，根本不敢想退休養老的事情。
    之後熟人介紹進了紡織廠，今年已經是第七個年頭，又補繳了幾年的社保，等到了55歲退休，就可以每個月領取養老金了。
    這日子啊，是過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有盼頭。
    “太客氣了，李奶奶，我爸媽對杳杳可比對我好。”
    聞言，李秀珍不由得哈哈大笑，她一臉慈祥的看著江樹，眸光裏充斥著滿意之色。
    這小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除了小時候皮了一點兒，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優秀，成為了其他父母嘴裏別人家的孩子。
    以前聽到街坊鄰居有謠言說，她把孫女賣給了江老板當童養媳，才換來了現在的好生活，李秀珍一怒之下把那人一家罵得狗血淋頭。
    可如果孫女兒慢慢長大後，杳杳和小樹在日常相處中產生了感情，她絕第一個讚同，甚至是打心眼裏高興。
    不過現在考慮這個事情，似乎是太早了一點。
    在這裏吃過晚飯，江樹和杳杳跟李秀珍告別回家。
    “奶奶，明天又要去學校了，我們下個星期再來看你。”鍾杳杳認真說道。
    “上了初中學業繁忙，杳杳不用每個星期都來。”
    “那怎麽行！好啦，奶奶，你別送了，我跟小樹哥哥回去了哦，以後剩飯剩菜千萬別隔夜吃，容易吃壞肚子。”
    “是是是，我聽杳杳的。”
    李秀珍笑眯眯的掏出一個布口袋，裏麵裝著很多錢。
    她用手指抹了一下舌頭，一人數了五張百元大鈔遞過去：“杳杳，小樹，來，拿著，奶奶給你們一點兒零花錢，平時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我不會跟你爸媽說的。”
    江樹笑著拒絕，他現在卡裏存款超過了千萬，哪需要這點兒錢。
    “李奶奶，你自個兒留著用吧，我們有。”
    說完，他拉著杳杳轉身就跑，遠遠的，杳杳的聲音慢慢傳來。
    “奶奶，我們下個星期再回來看你！”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