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還算順利，試營業三天，最大的問題還是接待的人數太少。
    畢竟要男女分開，於是每邊隻能同時接納二十五客人。
    “就這樣試營業一段時間，若沒問題再擴建。趁著這段時間，把問題都找出來。”簡雍幫忙參謀，畢竟這生意劉琳也投錢了。
    自己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程昱真的找劉琳三女入股，最後張郃也入股了。
    “最擔心就在我們擴建之前，已經有人先開了。”程昱開口。
    “我們可是萬惡的官府。”簡雍隨口說道，“知道我們的背景，還敢不問過我們就開澡堂，已有取死之道。”
    “你家那個，可做不來這種事情。”程昱提醒。
    “說什麽呢？”簡雍反駁，“我們就每天過去檢查檢查，看看水質有沒有問題，鍋爐的安全性是否有保證，衛生條件怎麽樣，是否存在有傷風化的服務……”
    天天這樣檢查下去，對方自然也開不下去。
    “憲和，你是怎麽想到那麽惡毒的辦法的？”劉琳突然走了進來。
    “合法合規的事情，怎麽能算是惡毒？”簡雍歎了口氣。
    這社會就是這樣，遇到不公會投訴，真的公正又會抱怨太公正，核心還是利己主義。
    誰都有利益訴求，事關自己的利益，那隻能對不起一些人。
    說到底知道澡堂背後的關係，還敢在南陽開澡堂的，相當於是對劉琳的挑釁。
    百姓可不知道這些，日子還是安安穩穩的過，最多過來看看熱鬧。
    就南陽郡的百姓來說，今年的冬季很舒服，若是沒有上百年的黃巾之亂會更舒服。
    半年的時間，還沒辦法讓傷痛完全抹去，可日子總要繼續過……
    眼瞅著進入年底，很多人都在為過年做準備，可有人卻顯然沒辦法做準備。
    別看南陽的天氣還湊合，可北方今年入冬很快，十月底就開始下雪，而且接連下了一個月。
    “首領，我們的牲畜幾乎被凍死，今年的冬季可能撐不下去。”涼州湟中義從胡，族民找到自己的族長北宮伯玉，向他哭訴道。
    “那就拿起我們的馬刀和弓箭，騎上我們的戰馬，去漢地獲取一些補給！”北宮伯玉高呼。
    這番話對於他來說，仿佛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對於這些胡人來說，日子過不下去，就過去富裕的鄰居那邊搶，幾百年來早習慣。
    湟中義從胡，也叫湟中月氏胡，為月氏故民。
    漢破匈奴開湟中，於是月氏胡歸附漢朝。
    事實證明，歸附不代表忠誠，大漢衰弱的時候，這些歸附的胡人，可沒少反叛。
    鮮卑叛亂、烏桓叛亂、南匈奴叛亂、板楯蠻叛亂、湟中義從胡叛亂、屠休胡叛亂……
    這些曾經大漢的小弟，可沒少折騰自己的老大哥。
    在十一月下旬，湟中義從胡首領北宮伯玉，以及李文侯等勢力反叛，在武威郡進行劫掠。
    不到五天，先零羌也開始響應，各部推舉北宮伯玉為首領，並殺害護羌校尉泠征。
    不多時挾持韓約和邊允二人，北宮伯玉以他們二人統領軍政，也就是隨軍文官。
    賊人自武威一路南下，直撲漢陽郡過去，而在永平十七年之前，這裏叫做天水郡。
    漢陽郡冀縣，便是涼州的州治所在。
    是以刺史左昌聽說賊人叛亂，派蓋勳率軍駐守阿陽縣抗賊。
    其中有些內情，就是左昌趁著征兵時截取軍費中飽私囊，蓋勳堅持勸阻。
    左昌不高興，於是派蓋勳率軍駐守漢陽郡阿陽縣，正麵對叛軍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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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做好打算，蓋勳稍微有些閃失，就以軍法治罪。
    十二月初，消息傳回洛陽，奈何受限於天氣，無法派人過去支援。
    “令涼州各郡盡量抗擊賊人！”劉宏隻覺得心煩，年初叛亂年底叛亂，沒個消停。
    年後朝廷肯定要派人去討賊，可一個兩個都說國庫沒錢了，都盯著自己的內帑。
    劉宏也沒那麽著急，目前的規模還沒那麽大，說不定涼州本地的州郡兵就能解決。
    不過這消息，到底還是由各郡在洛陽的邸，即駐京辦抄錄為邸報，送到各郡。
    劉琳在京城沒有邸，問題盧植幫忙寫了兩份，分別送去給公孫瓚和劉琳。
    公孫瓚是順便，劉琳這學生他還是很看重的。
    就是與何氏對上，別看何氏被陛下懲戒，到底沒有傷筋動骨，就說之前朝議，已經有人提議，可以任命何苗為將，前去涼州討賊。
    連盧植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何進與世家，尤其是汝南袁氏搭上，人家居然為何家出麵……
    “不排除會調我們去平叛的可能，若是這樣要小心點，可能何進會想辦法拖累我們。”邸報送來宛城，裏麵有盧植的注釋。
    不如說他的注釋，比邸報本身還有價值。
    “一般會怎麽拖累？”劉琳有些好奇。
    “在後勤補給方麵，遲遲不給我們補給，讓我們的士卒挨餓。再不然專門安排一兩個拖後腿的官員，不僅總借故不前，甚至還偷偷給敵軍通風報信。”簡雍想了想說道。
    前麵這一招，演義裏麵諸侯討董，袁術就坑過孫堅，差點把孫堅坑死。
    後麵這一招，曆史上涼州平亂，董卓有很大的嫌疑。
    順帶一提，因為黃巾之亂平定，有官員提議大赦天下，死罪減一等的董卓已被釋放。
    釋放歸釋放，此刻的董卓就是白身，什麽官職都沒有。
    可他到底是良家子，有那麽三五千家兵，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漢帝這三月來，一直想要取消各豪族家兵，奈何這事怎麽都不順利。
    “這種招數，未免也太惡心人了吧？”劉琳覺得又被惡心到。
    “事實就是這樣，拖後退的辦法，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程昱開口，“能不去就盡量不去，若是去的話，就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不過話說回來，朝廷是真的沒人可用，才有可能把劉琳調到前線。
    倒是在十二月中旬，盧植那邊來新消息，那就是朝廷有新的決定，打算從幽州調三千烏桓突騎過去平叛，而且是公孫瓚統領。
    故中山相張純，在朝堂上希望自己來統領這三千烏桓突騎，隻是朝廷沒同意。
    不對，這烏桓突騎出戰，是在這個時候的嗎？
    簡雍有些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正史還是演義的部分，還是說是這世界專屬事件。
    有時候就覺得，有很多曆史事件是發生，可能是演義側，也有可能是正史側。
    可也有些時候，這些時間會提前發生，可至少是會發生。
    順便的，盧植也提到在這十幾天裏，蓋勳屢次擊退賊人的進攻。
    在攻打漢陽無果後，賊人開始攻打隴西和金城兩郡。
    盧植不知道如今賊人那邊，韓約和邊允擔心朝廷知道自己從賊，偷偷改名為韓遂和邊章。
    謀劃坑蓋勳的左昌沒成功，反而自己東窗事發被免職。
    耿鄙繼任刺史，表蓋勳為漢陽太守。
    若是正史，耿鄙之前應該還有宋梟、楊雍先後接任刺史。
    當然對簡雍來說，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