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這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存在，代表著一種全新的體係。
    張角最先發現，並且對外宣稱，某種意義上來說，就被他拿下命名權。
    就和之前的覺醒者一樣，成為民間的稱呼，官方稱之為異人。
    異能者在官方，被稱之為術士。
    “那篇《煉神篇》，莫非是張角所寫？”劉琳立刻意識到什麽。
    除了張角之外，簡雍覺得也沒有別人。
    可惜摸索的方向有問題，通篇都是針對精神力方麵的強化，忽略肉體的配套修煉法門。
    真按照那篇修煉下去，身體遲早要出問題，所以簡雍並沒有修煉。
    那麽說來的話，開發這套法門的張角，身體應該有很大的問題。
    不，說不定已經離死不遠。
    所以趁著還能動彈，才想著快點把大業給落實下去……
    不計後果的使用異能，不，術法，每次都把精神力消耗一空才停下來。
    毋庸置疑會加快身體的惡化，隻需要磨下去，自己就能把自己磨死。
    “憲和，在想些什麽？”劉琳側著腦袋問道。
    “他大概是覺得，張角已經命不久矣，要不要快點過去廣宗撿便宜。”程昱眯著眼睛的說道。
    “軍師，莫非你會讀心術什麽的……”簡雍吐槽，從之前開始就有這種感覺。
    “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太年輕，以至於連情緒和表情都沒能很好控製？”程昱懟回來。
    原來是冷讀法啊！簡雍恍然，不過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原來程軍師，能通過別人的表情來判斷其心裏的想法？”關琪反應過來。
    “等你們活到老身這年紀，遇到的人足夠多了，自然而然就掌握了。”程昱緩緩說道，“人到底是很單純的存在，很多時候想法都比較單純。”
    四女不免看了看程昱，這外表十二三歲少女的樣子，真就沒辦法想象這已經四十歲。
    “老身雖然看著年輕，但也不要太羨慕。”程昱淡淡說道。
    完全沒有！
    四女在心裏吐槽起來。
    簡雍也是暗暗點點頭，程昱看起來年輕歸年輕，可身材也的確是貧瘠得厲害。
    從小被某人洗禮過來，簡雍對身材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鬧劇到這裏差不多告一段落，直至程昱把自己那十七歲的兒子，引薦到軍中。
    一米七五上下的程武，站在一米四的程昱身邊，實在讓人很難想象，這居然是母子……
    “隨便安排他一個職位就好，輜重或者軍中好歹是個丙中異人，多少能發揮點作用吧？”程昱隨口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人之間完全沒有母子那種溫馨感。
    另外就是程武姓程，即男方入贅程家，也有可能是未婚生育。
    在女性異人裏麵，未婚生育的情況並不少。
    “那仲德的丈夫呢？”劉琳好些好奇。
    “不存在……”程昱隨口說道，“老身目前是個未亡人……”
    “父親好像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沒有出現過。”程武補充道。
    從小到大，幾乎都是被母親帶大。
    為了自己，直至四十歲才舉孝廉。
    誰知道鬧黃巾的關係，職位暫時沒辦法安排下來。
    別看程昱長得一點威嚴都沒有，程武對她可是百分百的敬愛。
    四女聞言，對程昱不免充滿了同情。
    程昱看向四女，她的想法自己完全清楚，也不打算解釋什麽。
    隨著兗州黃巾被消滅，大軍開始朝著廣宗方向前進。
    就如同程昱建議的那樣，被裹挾的百姓，都作為民壯，協助運輸軍中的物資財帛。
    本來是兗州人，想回家的就發點財帛，三五成群回去。
    又或者沿途有願意收留她們的，就偷偷給一筆錢，讓她們能留下來。
    財帛不需要太多，足夠三五天的生活就好，其他她們會自己掙，給多反而禍事。
    “母親，您看起來並不太認同？”程武低聲詢問。
    “沒有自保能力的婦孺，不管是回去，還是留在某處，都不安全。”程昱回道，“不是說玄德這樣做不好，隻是這世道變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世道，怎麽就變成這樣。”程武也不太適應。
    “武，世道變了，要學會去適應這個世道，適應的人才能活下來！”程昱緩緩說道，眼神裏麵有一道神采一閃而過。
    “唯！”程武領命，母親就沒有說錯的時候。
    兩人都在低聲說話，問題簡雍的精神力很強，所以能捕抓到這細微的對話。
    可程昱說得的確沒錯，甚至非常正確。
    劉琳有些理想主義，這來自她對美好的向往。
    可程昱不同，屬於現實主義，和她的閱曆有關。
    難得遇到頂級謀士，可信念存在矛盾，也不知道是否能相處下去。
    突然就明白，為什麽總有人說君擇臣，臣亦擇君。
    抵達冀州的時候，那些多餘的物資，已經消耗得差不多。
    九成的老弱婦孺，要麽回家，要麽留在地方。
    這多少耽擱些時間，以至於走到這裏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四月中旬。
    按說天氣開始變熱，可實際上還有些涼爽，晝夜溫差還有些大。
    唯獨中午兩個小時，溫度才會稍微高一些，原地休息一陣即可。
    這時候把營帳拿出來，橫在兩個輜重車之間，便是納涼的亭子。
    若能找到樹林什麽的，在確認安全沒問題後，休息起來會更舒服一些。
    “還有三天左右抵達廣宗……”劉琳看了看輿圖，“見到恩師的時候，我向他引薦一下你！”
    “哦，那我可要期待一下。”簡雍笑道，並沒有很放在心上。
    盧植屬於比較傳統的儒生，對他這種放蕩形骸的存在，應該是欣賞不起來。
    政治立場也有問題，完全是中間派，沒有投靠世家大族，也沒有投靠宦官。
    如今涿縣盧氏，可還不是後來的範陽盧，那要等到他兒子盧毓，成為曹魏三公才開始。
    也就是說，範陽盧的開山老祖其實是盧毓。
    盧植這一代，涿縣盧隻能算是寒門。
    “在恩師麵前，可不能太失禮！”劉琳見他那樣子，少不得再叮囑一句。
    “是是是……”簡雍回道。
    結果大軍剛到廣宗附近，前線傳來消息，不太好的消息。
    原來早些時候，朝廷派宦官到前線視察，主動向盧植索賄，後者沒有給。
    那宦官回去後，各種汙蔑，漢帝下旨將盧植下獄，送往洛陽。
    至於前線統帥，自然是要換人，可換誰還不知道。
    簡雍倒是知道，在盧植和皇甫嵩之間，還有一個董卓，隻是被黃巾賊狠狠修理一頓。
    “玄德，如今你有兩個選擇。”程昱開口，“立刻過去洛陽，為盧子幹周旋。二則繼續留在廣宗，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就不要那麽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