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的官兵並不少，而且在一個月的對峙期間內，對方針對張角的術法，進行了好幾次微調。
    就算張角全力施法，也無法有效殺傷北軍的士卒。
    可盧植更清楚，這一切都是張角在克製。
    釋放術法，顯然並非沒有代價，以至於他無法全力施展。
    可隨著戰場上，張角的術法釋放越來越厲害，盧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下獄離開前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是被宦官構陷下獄，而不是怯戰不得不離開。
    也並非沒有收獲，這一個月下來，針對術法的調查，盧植已經修訂成冊。
    回到洛陽，自然會上交給陛下。
    從今往後，世上不僅僅是普通人和異人，還有術士！
    比起對付張角，把術士體係研究通透，或許能讓陛下掌控更多的權力。
    否則就算平定賊亂，就目前情況來看，陛下的權力還是會被進一步分薄。
    基於隻有自己掌控，別人不知道的關於陛下的情報，盧植做出判斷。
    可正因為別人不知道，隻能從現有的情報進行分析。
    可有時候情報就是這樣，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那個什麽術法，很厲害？”董卓在營帳中，大口咬著一條羊腿，看向郭典。
    過來廣宗之後，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疑營，好奇派人過去詢問，才知道是盧植的布置。
    隻說是讓對方不知道，己軍主力到底是在哪裏，人數有多少。
    就算要釋放術法，也沒有目標。胡亂釋放，最後隻會白費力氣。
    就張角的情況，正常來說一天就隻能釋放一次。
    “聽說最初與張角對峙的時候，對方的術法，直接就導致數千人傷亡。這還不是一般的士卒，都是異人。”郭典回道。
    前線的事情，他多少聽說一些。
    “那張寶的術法厲不厲害？”董卓皺眉。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裏。”郭典笑道，“張角自稱術士，可術法其實沒有脫離五行變化的範疇，這姑且不說。他那兩個弟弟，卻並不是術士。”
    雖然不是術士，卻都是異人，張寶丙上，張梁乙下。
    更別說有切實的情報證明，五石丹便是張角煉製，天知道對方手裏屯有多少。
    若非有所顧忌，這下曲陽自己早打下來，又何必要這樣包圍下去，更別說讓董卓出手。
    現在正好，人家既然要打，就讓他去幫自己試試深淺。
    “報！，大賢良師張角，率領五百黃巾力士北上下曲陽！”就在這個時候，有士卒過來匯報。
    就下曲陽周圍，郭典都有安排哨台和營寨，主要是方便了解敵軍的動向。
    他不知道什麽叫做戰場迷霧，可更清楚戰場視野的重要性，不如說為將者都應該知道。
    就說現在，若沒有哨台預警，隻怕張角來到陣地五裏外，自己的斥候才有可能發現。
    到時候甚至都來不及調度，對方就能來到營地外圍，給自己來一發術法。
    “傳令下去，一旦戰鼓響起，立刻散開！”郭典立刻下令。
    能讓好幾千人傷亡的術法，他可不敢硬抗，麾下也就那麽幾千戰兵而已。
    “要不要那麽膽小？”董卓不以為然，把羊腿甩在盤子上，起身高呼，“集結！”
    他倒是要會會，看看那張角的術法是否有那麽厲害。
    再說他麾下的羌人騎兵，在聚散的配合方麵，還是很不錯的，另外還有三千步卒，清一色的異人。
    涼州那邊肉食不缺，士卒們都養得白白胖胖的，實力更是不容小覷。
    主要他很清楚，若是不能解決張角的話，那麽遲早自己也要被換下來。
    希望上戰場，賺取誅殺賊首這份首功的人，大有人在。
    若非他送了不少禮給袁氏，隻怕還未必輪得到自己。
    而袁氏看來盧植下獄，最多猜到陛下要保他。
    卻隻會認為，盧植是才能不足，所以不得不撤換下來，並不覺得前線有多麽危險。
    說到底，還是錯估術士的實力。
    不如說這年頭，主流的最強甲級異人，全力施展戰技，到底能有怎麽樣的威力，他們這些老牌的世家豪族，自然是心知肚明。
    戰炁的修煉和施展，這些年下來已經非常成熟。
    反而這術士，不過是最近幾年出現。
    剛出現的東西，就意味著很多東西不成熟，怎麽都不應該超過甲級異人的全力一擊才是。
    於是前線傳回來的，對術法的描述，不免被懷疑有些誇大的嫌疑。
    畢竟類似的行為，在軍中並不罕見。
    尤其是要推脫責任，這時候就經常會用類似的借口。
    正好董卓找上門來，就給他那麽一次機會。
    同時讓董卓掌控兵權，也方便後續自己要做的一些事情。
    “仲潁，多的我就不說了，小心點。”郭典提醒。
    他要包圍下曲陽，就不去前線了。
    “哈哈，看我的吧！”董卓大笑，率軍出戰。
    聚散之道，可以說是軍中的基本操練。
    你可以不太懂得隊列，也可以不太懂的配合，但必須要懂得什麽時候聚集，什麽時候散開。
    否則對方一個武技殺過來，管他隊列多麽整齊，士卒多麽配合，少不得還是要有一大片人傷亡。
    先散開，再聚集起來，趁著對方釋放武技，炁散而未聚的關頭殺回來。
    那麽就算是丁級的十多個士卒，都有可能殺死一個丙級，甚至乙級的異人。
    畢竟不管多強的異人，到底是血肉之軀，被殺就會死！
    “張角，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董卓甚至親自來到陣前，看向張角，還有他背後的五百隨從。
    不得不承認，後麵這幫家夥的確不一般，每一個都在一米八以上，而且看起來非常強壯。
    況且他們還都是異人，看情況至少在丙上，甚至在乙下。
    看不出是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沒有毛發，不僅沒有頭發，眉毛也被剃掉。
    除非湊近一些，看他們的瞳孔是什麽顏色。
    若前麵兩排是黑色瞳孔，那就直接抓瞎，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異人。
    “故弄玄虛！”董卓評價，在他看來，對方是用這個辦法，來擾亂他的判斷。
    “他們？不，他們不需要動手，老朽來便是！”張角緩緩開口。
    此刻的他是那麽的衰弱，畢竟他的《煉神篇》是有問題的。
    每次施展術法，都會一定程度的消耗他的細胞活性，簡單來說，就是氪命！
    四十歲的身軀，實則身體機能接近七八十歲。
    那是他三十歲，意識到自己身體不對勁之後，才開始有的念頭。
    期間用丹藥和創造修煉法門，來試圖調理，奈何都沒有成功。
    那就在有限的生命裏，為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做點什麽事情……
    此刻的他舉起手中法杖，這玩意要不要都無所謂，可到底要有點儀式感。
    體內的精神力調動起來，以心火為引，肺金為基，二者結合，為陽五雷！
    人體本有五行，隻是異人也好術士也罷，往往都偏向於某一屬性。
    這並不代表其他屬性就不存在，稍加引導，以五行相生的原理，即可讓某一係的威力提升。
    “萬雷！”張角高呼。
    一時間大量的雷電從法杖釋放出去，飛到天空後，又迅速落下。
    “該死的，散開，散開！”董卓高呼。
    他怎麽都沒想到，這術法居然如此厲害，仿若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