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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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別墅大廳裏,因江時醒的一番話,眾人神色各異,按耐不住的人毫不客氣指著她的鼻子斥責。
上官西玄瞪眼勾眉:“你撒謊!怎麽可能?!”
江時醒聳了聳肩:“實話,你們要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她的視線從廳堂內的幾人臉上劃過,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滿是懊惱之意。
上官西玄見在場的幾個長輩沒有出聲,也沒人嗬斥他,他膽子越發大了起來,整個人斜靠在沙發上,語氣篤定:“那原稿還在你手上吧。”
江時醒的好脾性已經消磨幹淨:“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手上並沒有什麽原稿,你們找錯人了。”
她站起身,耐心告捷:“今天這頓飯是吃不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年輕人就這點耐心?”嚴老皺著眉,神色嚴肅而緊繃。
泛著精光的眼神落在江時醒身上,仿佛能透過人心,叫人生畏。
恐懼的來源,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底氣不足。
江時醒沒欠在場任何人的任何事,除了一開始陣仗過大,讓她有些局促緊張。
這會兒透過現象看本質,她倒是心安氣定得很。
“耐心也是要看人看事的,我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已經夠明白了吧。”江時醒聳了聳肩。
“我們知道你手上藏了,別裝了,不就是想要更多的…錢嗎?寰宇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還不夠你吃嗎?做人要懂得知足,胃口太好,小心撐死。”上官西玄視線中滿是輕蔑。
江時醒扭頭朝他看去,眼中滿是驚訝。
他的話也讓江時醒意識到了些什麽……
“你說什麽?”她摩挲著手指,輕眨了眨眼,心裏忍不住發笑。
百分之五的股份,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可她也沒收啊,不是一份沒碰還了回去嗎?
怎麽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以為……
難怪這麽理所當然。
以為她拿了錢,就該辦事了。
還好她禁住了誘惑。媽媽從小告訴我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什麽什麽的,你拿了錢,就是這麽個態度嗎?知道寰宇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多值錢嗎?別裝傻充愣了!”
上官西玄語氣很衝。
他一想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心都在滴血。
老爺子可是一分股份都沒給他這個小外孫,憑什麽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土包子,這麽輕而易舉就哄騙去了這麽多股份!
“爸,你不會被這小丫頭騙了吧,什麽文物原稿,她手上壓根沒有,都是騙人的。”
一身珠光寶氣的女人,看著這一幕,沒忍住扭頭衝上官衡說道。
江時醒無語。
什麽騙人不騙人,她也沒承認過什麽啊。你們自己腦補,現在還反過來倒打一耙了。
江時醒眼瞅見甩著車鑰匙,哼著小曲,腳步輕快,小跑著進來的上官雲霆。
臉上露出假笑,隨即說道:“有些事情,你們還是自己說清楚吧,我先走了。”
在擦身經過上官雲霆的時候,江時醒微垂下頭,對他招手嬉笑的舉動,視而不見,匆匆掠過,徑直離開。
“欸……?欸!”上官雲霆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不明白,怎麽去停個車的工夫,她就要走了。
“你…你這麽快就走了?不吃飯了嗎?”
上官雲霆迷茫地衝著江時醒的身影追問,顯然沒得到答案。
偌大的廳堂內,氣氛凝重又詭異。
上官西玄怒氣衝衝地說:“外公,你就是被人騙了,她手上根本沒有原稿,就是來騙錢的!”
“還白白給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就算咱們家有錢,也是這麽花的吧!”
還不如給他這個親外孫……
江時醒溜得快,上官衡想攔都沒來得及伸手,人就跑沒影了。
他擰著眉頭,臉色比鍋底還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老友嚴天川:“這就是你說的,逼問也要逼問出些線索來?”
“還叫我別出聲,人都給你嚇跑了!你倒是問啊?你怎麽不問了!”
老爺子氣狠了,表情扭曲,太陽穴凸凸直跳。
嚴老摸了摸鼻子,有些沒理:“我這不是沒問,她就跑了嘛……”
他心裏嘀咕:誰能想到這小丫頭脾性這麽大。
一旁的上官西玄不甘心地補上了句:“她心虛了,還不跑,怕我們叫她歸還股份呢……”
“你閉嘴!”老爺子怒喝了聲。
其餘人訕訕地閉了嘴。
上官雲霆聽了一圈,可算是聽明白了,他神情呆滯地開口:“江姐姐沒簽股份轉讓合同……”
“什…什麽?”
幾人愣住。
上官西玄笑了:“我就說這股份,她一個土包子怎麽好意思拿的,原來是沒敢要啊哈哈哈……”
上官雲霆天塌了,好不容易請來的人,就這麽給逼跑了:“老爺子你什麽意思啊?”
“我還以為你們就隻是想套人家話,結果你把人家叫來,是為了羞辱人家啊??”
上官雲霆又不是傻子,腦子瞬間就轉過來了。
虧他還幫忙瞞著,好說歹說,把人帶來,結果上門就拿錢羞辱人?!
一想到剛剛江姐姐離開時,眼角都不樂意搭理他的模樣,不難猜,肯定很生氣。
上官雲霆越想越心梗,越想越來氣。
老爺子表情有一瞬間錯愕,神色有些掛不住,隨即怒道:“人家沒簽字你怎麽不說,你這臭小子要幹什麽?!”
上官雲霆氣笑了:“你不會以為誰都跟那小白眼狼一樣,惦記著你那點股份股權吧!誰稀罕!”
“何況,我又不住老宅,你昨天晚上打電話叫我把人請到老宅,我心想著順道帶過來,誰知道你……”
嚴老看了看爺孫倆人,輕咳了聲開口:“衡啊,這可不怪我了啊,是你自己沒搞清楚。”
老爺子一聽,急得險些跳起來:“什麽不怪你?!就怪你!”
“你要不說能幫我把人逼問出來,我能叫你過來嗎!”
嚴老反駁:“你不是說人家收了你百分之五的股份,拿錢不辦事,我才來幫你的。”
“我是那個意思嗎我……”
“你就是,還好意思說我呢……”
倆加起來過百歲的老頭,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指責吵了起來,吵到最後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小輩們怕殃及魚池,都不敢說話。
上官雲霆氣悶過後,一屁股重重坐在沙發上。
心想,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以後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江姐姐了。
上官西玄不信邪,忍不住暗戳戳問:“外公,你們真的相信那個土包子手裏有什麽文物啊?還是大燕朝遺失的文物?”
坐在一旁的上官雲霆一腳踹了過去:“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說話把嘴撕了。”
上官西玄被踹得一哆嗦,敢怒不敢言。
上官雲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扭頭看向上官衡:“老爺子,你是不是也不信人家手裏有文物?你要不信,非折騰這些幹什麽?”
“你又是上門,又是送股份的,送又不是誠心送,難怪人家不信你,也懶得搭理你,活該!”
他問著問著,就開始控製不住懟了起來。
上官衡橫眉怒斥:“費什麽話!我要不信,費那麽大功夫幹什麽。”
那條紫檀木的“珠鏈”他可還記著,上麵刻有古金字,極有可能是燕朝流傳下來的文物。
有一件,就有可能有第二件、第三件……
“你信你還亂搞人家,我費那麽大勁把人請來,你就是這樣對客人的?”上官雲霆氣得臉抽搐。
“我不管了,這次休想再讓我去請了。”
…
另一邊,從豪宅離開的江時醒,看著漫無邊際的郊區雪路,陷入迷茫。
手機上的打車界麵,過去了五分鍾,沒人接單。
她後知後覺,原來富人區不讓打車。
是她孤陋寡聞了。
“真是……”
江時醒捂了捂臉,冷風吹得臉梆硬。
早知道是場鴻門宴,她死也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