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位雙月人騰空境的殞命，場中的局麵迅速逆轉，在周青虎的配合下，杜玥迅速擊殺之前僵持不下的第三位騰空境，另一邊劉威對戰的騰空境也迅速伏誅。
    兵敗如山倒，騰空境隕落，納源境的雙月人自然也很快步入後塵。
    “噗呲——”
    楚牧一刀刺穿對手的胸腔，看著倒地在血泊中氣息奄奄的二階雙月人，抬起另一把刀，準備徹底結束他的生命。
    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落在對方脖頸的位置，伸手扯下一根項鏈。
    項鏈的吊墜是一枚青色的刻著紋路的玉。
    這樣的青玉楚牧見過，是青城市特產的一種許願符的樣式，而眼前這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你去過青城市？”楚牧沉聲開口，“什麽時候？”
    對方神色變化，顯然能聽懂楚牧的話，但卻隻是咧開滿是血的嘴，朝楚牧嘿嘿冷笑。
    “十年前？”
    楚牧的話語，令對方神色微微一滯。
    長刀瞬間刺穿雙月人的心髒，楚牧嘴唇微抿，沉默不言，緊握著刀把的手青筋暴起，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顫抖，展露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這個雙月人什麽都沒說，但他心中似乎已經有答案了。
    戰鬥結束，押運小隊十人傷亡慘重。
    除了孔成良之外，還有一位叫孫超的成員殞命，其他成員也都掛了彩，最嚴重的一位腹部被貫穿了一個大洞。
    看著滿地屍骸，眾人如劫後餘生，但卻沒有太多的欣喜。
    “把孔成良和孫超帶回去。”周青虎歎了一口氣，沉聲開口。
    “聯盟沒派人來救我們麽？”徐飛悶悶開口，“如果聯盟有援軍，說不定他們來就不用死了。”
    “沒援軍？”周青虎看了一眼徐飛，“這裏距離邊境隻有200公裏，如果沒有聯盟牽製，就這麽一會兒工夫我們應該已經被包圍了。”
    “你信不信，我們開著飛船從這裏直接跨越邊境線，雙月人都沒辦法再襲擊我們？”
    徐飛沒有說話。
    飛船再度出發，如周青虎所說，即便進入聯盟領地，也沒有雙月人再次對他們出手。
    附近所有的兵力，都被聯盟死死壓製。
    “看不見的幫助，不代表沒有。”周青虎的話語有些唏噓，又有些意味深長。
    進入聯盟領地，眾人算是徹底放鬆下來，隻是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冰冷屍體，誰也笑不出來，隻是相互幫忙處理傷口，同時壓低聲音小聲交流。
    楚牧的傷勢不算嚴重，隻是皮膚表麵的灼燒傷，塗抹上藥物之後很快便有了清涼的感覺，最多兩三日就能徹底恢複如初。
    “你從那個雙月人身上發現了什麽？”同樣沒怎麽受傷的應欣悅走到楚牧身邊，低聲詢問起來。
    和楚牧並肩戰鬥的她看到了楚牧的動作，此刻有些好奇。
    “一枚青玉護身符。”楚牧沒有隱瞞，“對方去過青城市，而且很可能是十年前去的。”
    “十年前？”應欣悅似乎明白了什麽，“你是猜測，十年前的蟲洞襲擊事件和雙月人有關？”
    “別說，還真有可能，畢竟這一次蟲洞就和雙月人有關。”應欣悅若有所思，但片刻後無奈搖頭，“那年我才十一歲，很多事情都沒印象了。”
    “十年前，青城市有很多雙月人活動。”聽到兩人的交流內容，一旁的杜玥忽然開口，“那時聯盟和雙月人的一個貿易市場選址就在青城市。”
    “的確，我家那時候是做生意的，做的就是和雙月人的買賣。”另一位成員附和道。
    “我記得十年前的蟲洞，雙月人傷亡不小。”周青虎凝眉思索，“當時雙月人還就這件事向聯盟提出了抗議，最終貿易市場也隨之取消了。”
    “那周大哥，你當時在現場麽？見過死去的雙月人麽？”楚牧心頭一動，詢問道。
    周青虎眉頭皺起，“沒有，雙月人的具體傷亡數量是雙月人駐聯盟大使館提供的，屍體據說是第一時間就被收殮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當初的細節，於是艙室內的氣氛很快沉凝下來。
    種種線索表明，這件事和雙月人脫不開關係。
    如果沒有最近的一次事件，同樣作為“受害者”的雙月人的確很難被人懷疑。
    “雙月人…”楚牧用力握緊已經收入刀鞘的長刀，直到指節開始發白。
    今日他擊殺的，或許恰好是當年的其中一個參與者，但絕不可能是全部。
    他的怒火與仇恨，也絕不會僅止於此。
    青城市第二療養院，高級療養區。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楚牧第一時間來到這裏，坐在母親的病床前，這才稍微感到安心了幾分。
    “媽，我平安回來了。”定了定神，楚牧拉著李玉華的手，輕聲開口，“接下來能休整一周時間，一周後再押運一次，就能拿到錢了。”
    雖然這次押運的礦石最終隻有三分之二順利回來，但他們遇到的情況符合簽訂的押運協議裏麵的免責條款，工資收入不受影響，不僅如此重傷和死亡的押運成員還得到了對應的撫恤補償金。
    楚牧的傷不重，所以沒有撫恤補償金。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得到。
    “押運的工作比起之前的工作，確實有些危險，但也讓我見識到了從前沒見過的東西。”楚牧喃喃自語，也在說給母親聽，“小時候您和爸爸說要帶我去星星上旅遊，這次我去了。”
    “等您醒了，我也帶您去。”
    “當初的事故，不是意外。”楚牧話音停頓了一下，“我查到了些東西，那是雙月人的陰謀。”
    “我殺了一個可能是參與者的雙月人。”楚牧輕聲喃喃，“如果下次押運還會遇到雙月人，我希望裏麵多一些參與過當年陰謀的家夥。”
    即便遇到了這次的危險，楚牧也沒想過放棄押運這份工作，一部分原因便在於此。
    他的實力不足以參與這場戰爭，但也想以他的方式，親手殺死幾個仇敵。
    心有所感，楚牧抬起頭，看見一滴眼淚從李玉華的眼角滴落。
    雖然大腦受損導致始終無法蘇醒，但母親並非完全感受不到外界。
    楚牧默然，拭去母親眼角的淚，眼神隨之變得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