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龍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顫抖，褲襠處那股騷臭味更加濃烈了。陸雲的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龐，像是在撫摸一件即將破碎的瓷器。
    「你想怎麽死？說出來，說不定我能滿足你。」&bp;陸雲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午夜的喪鍾，敲響了趙金龍的喪魂曲。
    「我……我……」&bp;趙金龍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想要活命，卻也知道，在陸雲麵前，他沒有任何求饒的資格。
    陸雲站起身，輕蔑地拍了拍趙金龍的臉頰，「看來你是沒什麽想說的了。」
    「等等！」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曲線玲瓏，紅唇如火，眼波流轉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
    「柳如煙？」&bp;陸雲微微皺眉，這個女人是王天霸的情婦，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陸先生，好久不見。」&bp;柳如煙走到陸雲麵前，紅唇輕啟，吐氣如蘭，「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你認識我？」&bp;陸雲上下打量著柳如煙，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陸先生說笑了，您可是上海灘的風雲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bp;柳如煙掩嘴輕笑，眼神卻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陸雲，「我今天來，是想和陸先生談一筆交易。」
    「交易？你？」&bp;陸雲冷笑一聲，「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交易？」
    柳如煙不怒反笑，她走到趙金龍身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就憑他。」
    「就憑一個將死之人？」&bp;陸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不，就憑他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家人。」&bp;柳如煙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驚雷，在陸雲耳邊炸響。
    陸雲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著柳如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什麽？」
    柳如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俯下身，在趙金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金龍臉色大變，他驚恐地看著柳如煙，拚命地搖頭，「不，你不能說，你答應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柳如煙站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在撣去什麽灰塵，「抱歉，我改變主意了。」
    「你……」&bp;趙金龍絕望地看著柳如煙，他知道，自己完了。
    「陸先生，這個交易，您覺得如何？」&bp;柳如煙看著陸雲，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陸雲沒有說話，他死死地盯著趙金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十年前，他的家人慘遭滅門，凶手一直逍遙法外。如今，他終於有機會知道真相，可是，這個真相，卻掌握在一個女人的手中。
    「你要什麽？」&bp;陸雲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
    柳如煙笑了，笑得花枝亂顫，「我要你，幫我殺了王天霸！」
    陸雲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王天霸是青幫老大，勢力龐大，想要殺他，談何容易？
    「怎麽？陸先生不敢嗎？」&bp;柳如煙挑釁地看著陸雲，「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為了複仇，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呢。」
    陸雲沉默了，他在權衡利弊。他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一個讓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陷阱。可是，他無法拒絕，無法拒絕知道真相的機會。
    「好，我答應你。」&bp;陸雲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很好。」&bp;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相信，陸先生不會讓我失望的。」
    她走到陸雲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王天霸每個月的初一都會去城郊的慈雲寺上香，那裏，就是你的機會。」
    柳如煙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陸雲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一條充滿鮮血和殺戮的路。
    「陸雲，你真的要和這個女人合作嗎？」&bp;蘇媚走到陸雲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她可是王天霸的人，你就不怕她在騙你？」
    「我知道。」&bp;陸雲淡淡地說道，「但我別無選擇。」
    「可是……」&bp;蘇媚還想說什麽，卻被陸雲打斷了。
    「沒有可是。」&bp;陸雲轉過身，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就算付出任何代價。」
    蘇媚看著陸雲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她知道，陸雲已經變了，變得陌生而可怕。
    房間裏，隻剩下陸雲和趙金龍兩個人。
    陸雲走到趙金龍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殺意。
    「現在，你可以說了。」
    趙金龍驚恐地看著陸雲，他想要逃，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是……是……」
    趙金龍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喉嚨裏卡了一塊石頭。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陸雲，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是誰……殺了……我的家人……」
    陸雲的語氣冰冷而急促，仿佛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趙金龍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他看著陸雲，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
    ……
    「是……王天霸……」趙金龍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說出這個名字後，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
    「王天霸？」陸雲眼中凶光畢露，他一把揪起趙金龍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是誰？」
    「是……是他……是他親手殺了你的父母，還……還……」趙金龍嚇得語無倫次，一股尿騷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他竟然被活活嚇尿了。
    陸雲嫌惡地將他甩在地上，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熊熊烈火吞噬了他的家，父母慘死在刀下，而他，卻無能為力。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陸雲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因為……因為……」趙金龍畏懼地看著陸雲，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拚命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因為你父親發現了他的秘密，一個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的秘密……」
    「什麽秘密？」陸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預感到，這將是一個驚天秘密。
    趙金龍卻閉上了嘴巴，他驚恐地搖著頭，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害怕什麽。
    「說！」陸雲一腳踩在趙金龍的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出聲。
    「我說，我說……」趙金龍痛苦地哀嚎著，「是關於法租界碼頭走私的秘密，你父親無意中發現了王天霸和法國人勾結，走私鴉片和軍火，他想要舉報王天霸，卻被……」
    趙金龍沒有再說下去，但陸雲已經明白了。王天霸為了滅口，殘忍地殺害了他的全家。
    「畜生！」陸雲怒吼一聲，一拳打在趙金龍的臉上，將他打得鼻血橫流。
    「陸雲，冷靜點！」蘇媚拉住陸雲，不讓他再繼續施暴。
    陸雲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要報仇，就必須冷靜，必須理智。
    他鬆開趙金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寒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趙金龍驚恐地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陸雲沒有再理會他，轉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燈紅酒綠的上海灘，心中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陸雲，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蘇媚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我要殺了王天霸，為我的家人報仇！」陸雲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
    「可是，王天霸勢力龐大，想要殺他，談何容易？」蘇媚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但我不怕。」陸雲轉過身，看著蘇媚，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就算拚上這條命，我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蘇媚看著陸雲堅毅的眼神，心中既擔憂又感動。她知道，陸雲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我會幫你的。」蘇媚走到陸雲身邊，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陸雲看著蘇媚，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他反手握緊蘇媚的手，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謝謝你，蘇媚。」
    他知道，這條複仇之路，注定充滿荊棘和危險，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
    幾天後，陸雲收到消息，王天霸將會在初一那天去城郊的慈雲寺上香。
    「陸雲，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嗎？」王天霸的別墅外，蘇媚擔憂地看著陸雲。
    「嗯。」陸雲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可是，王天霸身邊高手如雲，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蘇媚試圖勸阻他。
    「放心吧，我有分寸。」陸雲拍了拍蘇媚的手，安慰道，「我會活著回來的。」
    「那你小心點。」蘇媚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陸雲的決定，隻能叮囑他小心。
    陸雲點點頭，轉身走向王天霸的別墅。夜色中，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瑟和決絕。
    ……
    慈雲寺位於城郊的山上，香火鼎盛，是上海灘有名的寺廟。
    初一這天，王天霸帶著一眾手下，浩浩蕩蕩地來到慈雲寺上香。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身材魁梧，不怒自威，臉上帶著一絲不可一世的神情。
    「老板，您小心點。」一個手下攙扶著王天霸下車，恭敬地說道。
    「嗯。」王天霸點點頭，邁步走進寺廟。
    寺廟裏香火鼎盛，煙霧繚繞，善男信女絡繹不絕，都在虔誠地跪拜著。
    王天霸來到大雄寶殿，在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虔誠地祈禱起來。
    「菩薩保佑，保佑我王天霸……」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死神，已經悄然降臨……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香客之中，逐漸逼近王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