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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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了鍾氏,賈琮可不這麽認為。隻是這話他不想說出來,說出來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像個壞蛋!
    因此微微笑道:“隻要咱們耳根幹淨了就好!”
    “嗯……四爺說的也是,要是對她厲害了,別人又該說你沒良心。四爺拿銀子做什麽?”白芷插話道。
    “本來是想送給二嫂來做這事的,誰知二嫂沒收。”賈琮說道。
    這次王熙鳳做事如此爽快,他不介意傳她美名。
    “哦……四爺,三位小姐還擔心你呢,讓入畫跟你後麵去了,你見了嗎?”
    賈琮:“……沒有!”
    ……
    賈琮與畫屏、白芷交談之時,賈寶玉的房間裏,賈寶玉一邊洗漱著,一邊向三春抱怨道:“這小四真的是把我害苦了,這一天天的,他倒是風光自在。”
    他剛放學歸來,之所以如此辛苦,是因為賈政,
    在賈琮的高中所帶來的欣喜與賈寶玉落榜所帶來的失望之間,為求完美,賈政本能的選擇向失望發力,天天盯著賈寶玉的學習情況,於是賈寶玉就悲催了!當然陪伴他的還有他的難弟賈環。
    “各有各的煩惱,二哥,你不知道,他現在惱著呢!”惜春笑道。
    “咦,他惱什麽,春風得意的?”心裏好奇,賈寶玉扭頭問道,臉上濕漉漉的水立刻淋了一地。
    “他奶娘鍾氏,也是個貪婪的,小四不是最近得了些財務嗎,她想著法子往自己屋裏拿。小四昨兒不是又得了二百兩銀子嗎,她又去討要,畫屏與白芷兩個不給,我們去時三個正打在一起呢……”
    惜春簡單扼要的說著,剛說到這裏,人影一閃,入畫走了進來,施禮道:“四小姐,四少爺去二奶奶那裏了,又從二奶奶那裏回去了。”
    “我還以為他去找那鍾婆子的麻煩呢,好在他不是個魯莽的!”聞言,探春說道。
    他們也以為賈琮是去請王熙鳳壓製鍾氏去了。
    此時賈寶玉也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他也是深受奶娘要挾的,她奶娘李嬤嬤進她屋子向進自家菜地一樣,東西隨便拿,賈母、王夫人、王熙鳳都知道,也沒見她們有什麽動作!
    因此他一邊擦著臉,一邊笑道:“這種事他找二嫂有什麽用,府裏的名聲、個人的名聲總得要!這次小四隻怕是找錯人了。”
    說著,想到賈琮雖然科場得意,但屋裏卻是一地雞毛,收之桑榆,也失之東偶,他心裏竟油然而生起了一股暢意!
    而這時探春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說道:“這種事也真難辦!也該到老祖宗那裏去了,走吧!”
    ……
    吃過飯之後,賈琮走進了演武堂,照例打熬起力氣來……
    ……
    王熙鳳管家的做派是,每天早上卯時中刻去理事堂,把每天要辦的事情安排給各男女管事。而各管事有臨時的急事需要辦理的也可以隨時找她。
    因此第二天一早,辰時中刻左右,處理完府中事物,王熙鳳就派小紅到開水房把鍾氏叫了過來,然後直接告訴鍾氏,昨晚賈琮求了她,讓她給她一個好差事,現在打算讓你去前膳房,不知你願不願意。
    前膳房管著府中近四五百口尋常仆役的飯菜,米麵糧油,雞魚肉蛋,平時可以又吃又拿的,逢年過節還有商鋪的孝敬,在府裏那是眾所周知的有油水的地方,尋常仆役擠破頭想去的地方,與開水房相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鍾氏萬萬沒想到這餡餅會砸到自己的頭上!乍聽這個消息她都身子僵了,過了一小會兒,才全身發顫著,千恩萬謝的謝了王熙鳳。
    王熙鳳簡單的交代了句,讓她守那裏的規矩,聽林之孝家的與鄭華家的指揮,然後就打發她去找林之孝家的。
    而前膳房最大的一條規矩,就是在前膳房做事不可以拿裏麵的東西!
    隨後鍾氏千恩萬謝的去了,逢人便道賈琮與王熙鳳的好!
    鍾氏去後不久,王熙鳳就把鄭華家的喚了過來,說道:“琮兄弟求我,我把他奶娘派到了你那裏,你給我仔細盯著,她若手腳不幹淨,你就讓她現行……”
    鄭華家的已經熟悉了王熙鳳的兩麵三刀,以為王熙鳳現在玩的又是前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在賈琮跟前是一套,在賈琮背後又是一套。
    於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婦省的。要是她不動手腳呢,是不是?”
    鄭華家的意思是栽贓陷害,王熙鳳卻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不必那麽麻煩了,她若手腳幹淨就讓她留在那裏就是,隻是她肯定收不住手腳。”
    ……
    而就在鍾氏千恩萬謝之時,賈琮推開了南窗,打開了《啟悟錄》——承襲明代的傳統,再加上現在書院、私塾發達,縣學雖有訓導、教喻之類的教育工作人員,但他們己基本上不開課了,特別是京師等發達地區。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所學比不過書院、私塾的碩學鴻儒,因此現在的縣學、府學主要負責的其實是學生的考核,月考、季考、年考之類的!
    賈琮一度有去正陽書院、集賢書院,或者當代大儒,翰林院大學士李守基那裏讀書的想法,但是他畢竟有著上一世濃厚的考試經驗,知道不論是書院還是私塾都不可能有針對性的講述府試方麵的內容,他們畢竟要教許多人,而距離府試又僅僅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於是他幹脆選擇了在府裏自習。
    而在下午時分,三春又來到了演武堂。她們之所以常來演武堂,如果說初時是有心改造她們認為的、賈琮的冷心冷麵,到後來已經變的喜歡演武堂的幽靜,以及在這裏的無拘感。
    至於賈琮對她們的淡然,不冷不熱,不知為何,因為經曆了許多事,她們居然習慣了,感覺不到了。
    當然在下午來演武堂時,聽賈琮說以後打算在府裏自習,她們決定少來些。
    至於鍾氏的事,她們也沒問,畢竟她們認為賈琮已經求了王熙鳳,事情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而她們也沒向王熙鳳打聽王熙鳳怎麽處理這件事的,她們三個做事都是有分寸的,知道哪些事該問,哪些事不該問。麵對王熙鳳則是最好什麽都別問,不然不巧她煩了,一張嘴就是要出閣的閨女這麽多事……
    夜晚,月上柳梢之時,晚時已畢,三春正在迎春處閑談,畫屏突然走了進來,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著,向惜春說道:“四小姐,你說怪不怪?剛才我聽小紅說,昨晚琮四爺去求二奶奶,把鍾婆子調到前膳房去了,她那般對四爺,四爺還這麽抬她,四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