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風險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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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東明覺得房間裏又暗了一些,連眼前的巨型設備都開始模糊了,他察覺到周圍的環境在慢慢變化。與此同時,自己的思維也在時刻變化,一會兒真實,一會兒虛幻,搞得他暈頭轉向,分不清真假虛實。
    “能告訴我是什麽時機嗎?”
    “那時候你自然明白。”
    “我不明白!”葉東明大吼道,但也隻是無聲的呐喊。
    “你會明白。”“他”淡定的說。
    葉東明妥協了,不再繼續追問,然而他心中有個即將消失的疑惑:我為什麽妥協?
    “我會完成這項任務。”葉東明回答道,就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一樣。
    “我們會給你一個幫手,如果可行的話。”“他”說道。
    “誰?”
    “時間到了,再見。”
    “等等!”
    話音未落,葉東明腦海一片空白,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短暫的眩暈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東明,你沒事吧?”耳邊傳來了徐山的聲音。
    葉東明疑惑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床邊的醫護人員,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我怎麽了?”
    “你暈倒了在訓練室,額頭上碰了一下,不過隻是輕微腦震蕩,放心吧。”一旁的醫護人員說。
    葉東明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摔倒前的情景,除了腦中傳來的一陣疼痛,什麽也想不起來。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曾經在一間灰暗的屋子裏,好像還跟什麽人有過一段對話,為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呢?
    “你先休息一會兒,很快就能起來了。”
    接著,徐山跟醫護人員就出去了,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此刻,葉東明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可是有一句話卻一遍一遍的提醒著他:必須阻止基因改造。
    “停!”
    葉東明大吼一聲,那個聲音消失了。
    可是,為什麽會出現這個想法?
    “對,基因改造是被外星人拋棄的技術,它最終會失控,會帶領人類走向滅。”
    終於,葉東明想了起來,而且,他曾經與徐山和張天霖討論過這個話題。當時自己意誌堅定,而且具有說服力。
    但是,僅僅這樣就能改變兩人的想法嗎?
    當然不能!必須得有進一步的行動。
    葉東明想到了車禍之前的自己,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又想到了失去雙腿之後的自己,頹廢落寞;接著,他看了看已經重生的雙腿,再一次振作起來。
    “對,必須要行動起來,關心人類的命運。這是我的使命!”
    然而,在葉東明內心的最深處,有一個微弱聲音在跳動:“千萬不要忘記那個黑暗的房間……”
    張天霖坐在辦公室,看著桌子上的生物製劑b靜靜發呆。
    僅剩最後一支。
    雖然它比生物製劑a完美了很多,但是依然存在副作用。換句話說,它並沒有完全治愈自己的眼疾,反而存在潛在的威脅。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爆發。
    桌子上除了生物製劑b,還有一個精致手提箱,裏邊裝的是一個小的液氮罐,用來保存基因。
    不錯,裏邊保存的正是優化過的葉東明的基因鏈。
    自從上次跟葉東明交談之後,張天霖就一直在猶豫,他始終不敢下定決心。
    假如葉東明的基因發生了“隱藏基因”突顯,必然會影響到他的思維,性格,甚至會改變他的人格。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利用他的基因研究生物製劑顯然是不明智的。
    如果繼續使用生物製劑b,目前不會造成明顯的影響,但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在發生著變化,一種肉眼不可見的變化。
    此外,還有一個煩惱在困擾著他,來自老朋友於東。
    自從於東給他的眼疾判了“死刑”之後,張天霖就很少再去中心醫院了,因為他無法解釋眼睛的狀況,況且這件事情必須保密。
    每次於東讓他去醫院,張天霖都會推脫掉,可是,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就在張天霖愁眉不展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他慌忙將生物製劑與手提箱鎖進保險櫃,然後才去開門。
    “院長,您找我,發生了什麽事?”周然剛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先坐,聽我慢慢說。”
    就在前一天,聯合政府主席秘書長張鳴元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傳達了主席個人的意願。
    主席認為,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些負麵事件,給民眾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所以希望能利用一些振奮人心的消息,以提高人民的對未來生活的熱情,當然也是對他本人執政的滿意。
    張鳴元還提出,原本主席是想通過“探索計劃”查明“光速號”事件,給人民一個交代,但是事與願違。
    說到這,秘書長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但是,張天霖已經意識到主席想要的是什麽。
    “什麽!”
    周然顯然被驚到了。
    “理事會想公開‘自願者實驗’,這不是在玩火嗎?”
    “如果是‘他們’就好了!”張天霖說,“這不是理事會的意見,而是主席本人的意思。”
    “似乎沒什麽區別吧……”周然不解的說。
    “當然有區別!”張天霖說,“你想想,如果是理事會的提議,代表是聯合政府。但如果是主席的意思,也隻是代表他個人的意願而已。”
    “還是沒什麽區別,”周然反駁道,“不管哪種說法,說白了,都是他個人的意願。”
    張天霖沒有答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周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有時候他很喜歡周然的敬業與坦誠,有時候對他的“民頑不化”而無可奈何。
    “怎麽院長,我說的不對?”周然尷尬的問道。
    “沒有,事實正如你所說,但是這些話不應該說出來。”張天霖說著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而隻能永遠放在這裏。”
    周然思考著剛才張天霖說的話,似乎想明白了。
    如果是理事會的要求,生物院可以提出意見或者建議,最終由理事會決定。但現在不同了,主席的意思很明顯,必須要公開“自願者實驗”。
    如此一來,最終的風險全部轉嫁到生物院,也就是張天霖身上。
    此外,這個請求必須由張天霖向理事會主動提出,當理事會無法裁決時,必然會請示聯合政府主席……
    如此,水到渠成,一切看起來是那麽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