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章 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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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誌遠遠遠的看見楚瑜,他正處於眾星捧月之中,一舉一動都具備上位者的威勢,還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特質。
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裏升起,他心說邪門,忙挪開視線看向別處。
這命數太詭異了,簡直就是開了外掛,而且,他的修為居然看不清了。
一個多月前,他還隻有胎息三層修為,這麽短時間,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突破到胎息後期吧。
不過也說不定,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張誌遠混在歡迎的人群中間,收斂氣機,盡量保持低調。
這也是薛岏要求的。
自從這個要求提出之後,張誌遠明顯感覺這大師兄對他的態度有了些許變化,說不上好與壞,冷淡了一些,自然了一些。
也許,楚瑜的出現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件壞事?
至少便宜師傅和薛岏的注意力全被引走了,反而讓他安心不少。
不過還需討個準信。
山上辦起了盛大的慶典。
兩天後,川擴大營的使者到了,領頭的是錦衣衛清遠科副千戶所百戶吳長風,帶來了的府君和越王宮聯合簽署的嘉獎令,楚瑜搖身一變,成了橫波軍軍主,算是得到了來自官方的確認,再不是個草台班子,還有清源軍副千戶虛銜。
嗬嗬,這官封的太高,太容易,反而讓人心生疑慮。
可楚瑜一點都沒察覺,當仁不讓的接受了認命,並大肆封賞手下,就連張誌遠也得了個輜重副百戶的官兒。
他本就是錦衣衛二等供奉,這副百戶形同雞肋,但軍功是實打實的,共計一千六百點。
這一千六百點軍功並不是張誌遠一個人的,還有他手下的義從,也就是胡慶之、揚天養那些人。
這些人可謂失意者聯盟,楚瑜起勢後就沒位置了,加上他們本來就領著張誌遠的義從身份,回歸麾下順理成章。
這幾日山上一片忙亂,張誌遠想找薛岏一直沒機會,晚上打聽到薛岏外出巡查營務回來,趕緊遞帖拜見。
在洞府外等了兩刻鍾,才有人出來領他入內。
“薛軍師在內等候,百戶大人自去即可”
“有勞”
張誌遠步入靜室,薛岏正盤膝打坐,聽到動靜微微睜眼,道:“坐”
張誌遠行禮入坐,笑道:“許久不見師兄了,不知……”
薛岏抬手止住,“你有何事,直說就是”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他輕鬆不少。
張誌遠麵露難色,道:“是為了靈萃和練氣一事,不知師尊是何安排,還請師兄賜教”
薛岏認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不錯,這些日子修為未曾落下,能分得清主次,沒傻頭傻腦的往前麵湊,比某些自以為聰明的蠢貨要拎的清,很好”
張誌遠謙遜感謝幾句,眼露期待之色。
“隻是要讓你失望了,你練氣一事,師尊並沒什麽交代”
張誌遠沒來由的心裏一鬆,好似有一道陰霾散去,他麵露困惑之色,欲言又止。
“師尊確實有過安排,可今時不同往日,那道靈萃和法訣另有更合適的人選……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張誌遠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楚瑜,心髒狂跳,麵上卻茫然搖頭。
薛岏哈哈一笑,起身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頭,意味深長的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五師弟你是個有福的,至於練氣……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可以提供些助力,師尊也應該有所表示。”
“小弟就是拿不定主意,內門十數種練氣法訣,還請師兄解惑”
薛岏聞言沉吟著踱步,好一會才道:“五師弟,日後萬不可這樣魯莽”
張誌遠茫然:“不知……有何忌諱?”
薛岏回首望來,眼裏閃過一縷讓人心悸的寒芒,“需知‘同性相吸’,別一不小心落入算中,成了人家口中的資糧。”
張誌遠臉色一白,勉強拱手笑道:“小弟真不知道還有這等忌諱,多謝師兄相告。”
“所以,這練氣還是你自己決定為好,至於內門的十幾道功法……嘿嘿”
最後的這一聲笑,直讓他渾身的寒毛倒豎,再看薛岏好似隻擇人而噬的猛獸。
張誌遠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勉強沒露出異樣,又說了些軍營之事,就起身道謝告辭。
“你這人還算機靈,又是自己人,我才跟你說這麽多,以後如何看你造化了,切記,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小弟謹記”
“嗯,去吧”
張誌遠告辭出來,走出幾步,又回身真心實意的向洞府行了一禮。
薛岏這番話對他的幫助之大,難以想象。
它戳破了張誌遠的天真和幻想,將一個血腥、殘酷的現實揭露出來。
柳晚晴為什麽另眼相看,為什麽要賜法,又為什麽要改弦易轍,為什麽對楚瑜如此在意。
同性相吸!
是啊,【萬物有靈說】中明明提過,世間萬物皆有靈性、皆可為之所用,人怎麽會例外?
如此,修煉同一種道法之人豈不是……
不,應該不會這樣簡單,必然有所限製,不然當今之世絕不是現在這等模樣。
楚瑜!
命數!
可能需要像楚瑜這樣特殊的人才行?
但薛王神墓又是怎麽回事?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糾結,隻能顧眼下之事,專心品那一滴蜂蜜就好。
回到洞府,他思考片刻,遣人去請來胡大慶、楊氏、揚天養、麻友貴幾人。
“恭喜百戶高升”
胡慶之一來就開玩笑,身後的幾人也是一番恭賀,很是親近。
張誌遠笑著招待幾人落座,後臉色一肅,道:“今日叫幾位來,是有事相求。”
胡慶之起身抱拳,慎重說道:“張兄弟大恩,正愁無處報答,還請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倒不用”,張誌遠起身踱步,將自己的請托諸事一一說了。
第二天,胡慶之率領一支後勤小隊出營,張誌遠殷切相送:“拜托諸位了”
“百戶大人放心”,胡慶之恭敬下拜,遞過來一個默契的眼神。
隊伍啟行,張月茹坐在馬車上含淚揮手,“哥哥,保重”,她喃喃低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