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人犯的女兒

字數:5363   加入書籤

A+A-




    瘋小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思兔閱讀sto.ist),接著再看更方便。
    蘇小小騎著她的小破車,雙腿蹬得飛快。
    荔園小區離她住的地方挺遠,以她這個速度,至少得二十多分鍾。
    現在是淩晨一點半,她打不到車。
    求救電話是邱豔打來的。
    邱豔是顧大成的前妻,那天在派出所,蘇小小看到邱豔回去之後會被家暴,就給她留了電話。
    沒想到她會半夜打來求助。
    手機裏,邱豔的聲音聽起來驚恐無比,語無倫次隻會說救命,似乎是躲在某個房間裏。
    蘇小小能聽到房間外麵傳來“砰砰砰”地砸門聲,和一個男人惡毒的咒罵聲。
    邱豔哆哆嗦嗦報了地址。
    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打了報警電話,警察應該會比她先到。
    等她到了荔園小區,果然警察已經到了。
    3號樓下停了好幾輛警車,紅藍警燈在夜色裏十分醒目。
    不好,一定出事了,要不然不會來這麽多警察。
    她拔腿就往樓上跑,302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個警察攔住了她。
    “這裏發生了命案,警察正在調查,你不能進去。”
    什麽?命案?!難道邱豔死了?!
    蘇小小愣住了,她還是來晚了嘛?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蘇小小扭頭一看,是刑偵隊的齊隊,她以後的頂頭上司。
    齊磊這幾天一直在連軸轉,今天好不容易早點收工,結果半夜又收到荔香派出所轉過來的警情,荔園小區3號樓302發生命案,於是馬上趕了過來。
    看到蘇小小,他也愣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
    “齊隊,是我報的警。”
    “哦,那一起進去看看吧。”
    剛才攔著蘇小小的是荔香派出所的民警小邱,見她跟齊磊一起,知道是自己人,就沒再攔著。
    302的門敞開著,法醫和技偵的人已經在裏麵忙活了,在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客廳靠近洗手間的地方躺著一具屍體,令蘇小小意外的是死者並不是邱豔,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光著膀子,身材高大,上半身浸在血泊中,除了血腥味,身上還有濃重的酒精味。
    邱豔蜷縮在一個角落裏,手裏握著一把刀,隻要有人靠近就瘋狂揮舞,嘴裏叫著:“走開,別過來。”
    整個人似乎已經喪失了理智,一個女警正在旁邊試著跟她溝通。
    “我來試試。”
    蘇小小走到邱豔旁邊,“邱豔,是我,我是蘇警官,你剛才給我打過電話的,警察來了,現在你不用害怕了。”
    “蘇警官。”邱豔眼珠動了動,定定地看著蘇小小,嘴唇動了動,“我,我,我殺人了。”
    她這時仿佛才清醒過來,嚇得趕緊把手裏的刀丟了出去,雙手抱著頭,一臉的恐懼,好像不能接受自己殺人了這個事實。
    她的裙子上濺滿了血跡,臉上頭發上都是,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撥開頭發,蘇小小看見她臉上身上全是被打的傷痕。
    有女警過來給她戴上了手銬,先把她帶回去治療,一會再問話。
    死者確認是邱豔的丈夫薛平陽,身上有多處刀傷,致命傷在胸口,有一刀紮到了心髒。
    現場非常混亂,酒瓶碎片,紙巾盒,台燈,煙灰缸碎片散落一地,窗戶玻璃也碎了一扇。
    兩室一廳的房子,不算大,裝修還算新,蘇小小走到洗手間門口,洗手間的門已經被踹壞,歪在了一邊。
    剛才邱豔應該就是躲在洗手間裏給她打的電話。
    那時她聽到了電話裏的砸門聲。
    估計是邱豔放下電話不久,薛平陽就砸開了門。
    蘇小小覺得有點奇怪,她都已經到了凶案現場,怎麽還沒有觸發係統任務?
    是不是案件過於簡單,邱豔已經承認她是凶手,所以不需要她再去找出凶手了。
    她走到窗邊,探頭往下看了看,一樓的草地上散落著零星玻璃碎片。
    法醫已經完成了初步屍檢,現場勘查工作也已經完成,該取樣的取樣,該留證的留證。
    “走吧,回去審邱豔。”齊磊招呼收隊。
    這個案件並不複雜,明顯是死者家暴,被邱豔反殺,主要看看具體情況,能不能構成正當防衛。
    審訊室裏,邱豔坐在椅子上。
    她身上的傷已經初步進行了處理,隻是人看著還有點恍惚。
    例行詢問之後,郭中亮切入正題。
    “薛平陽是你殺的嗎?”
    “是。”
    “為什麽要殺他?”
    “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
    “說說當時的情況。”
    “今天,不,應該是昨天晚上,他在外邊喝了酒,醉得厲害,回來抓著我就打,罵我是掃把星,說都是因為娶了我,他才變成這樣。
    他揪著我的頭發撞到了玻璃上,玻璃都碎了,他還不解氣,又用酒瓶子砸我腦袋。
    我當時害怕極了,再這樣我就要被他打死了。他打累了口渴,就跑到廚房找水喝,我就趁著這個時間,躲進了洗手間,反鎖了門。
    他從廚房出來,看不到我,就更生氣了,找到洗手間,發現門鎖上了,就在外麵踹門,邊踹邊罵,說要殺了我。
    我實在沒有辦法,就給蘇警官打了電話求助。
    可我剛放下電話,他就把門踹開了,把我抵在洗手台上,用手掐我的脖子。
    我就順手拿起洗手台上的刀刺了過去,刺了好幾刀,他才鬆開我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就倒在了地上。
    刺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的,根本不知道刺到了哪裏。”
    “洗手間為什麽會有刀?”郭中亮問。
    “刀,本來是給我自己準備的。”邱豔淒然一笑,淚水從臉上滑落,“他經常打我,我想著與其被他打死,還不如自我了斷,所以,就買了一把刀。”
    “是這把嗎?”郭中亮舉起裝在證物袋裏的刀給她看。
    “對,就是這把。我從小就怕疼,所以挑了一把鋒利的刀,希望死的時候可以不那麽痛苦。可是,後來我猶豫了。”
    “為什麽?”
    “因為我懷孕了。”
    “薛平陽知道嗎?”
    “不知道。”
    “為什麽不告訴他?”
    “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日子已經這麽難過了,孩子他願意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嗎?”
    “他經常打你嗎?”
    “經常,每次喝了酒就打我,心情不好也會打,隻要他想打總能找到理由。”邱豔說著擼起了袖子,那上麵是深深淺淺的疤痕,“我從來不敢穿短袖衣服,不管天氣有多熱。”
    “報過警嗎?”
    “報過,不止一次,可是有什麽用呢?你們警察來了,說是家庭糾紛,總是勸我們和解,最多批評教育一下,等你們走了,他會打我打得更凶。所以,後來就沒再報警了。”
    “你們是自由戀愛嗎?”
    “是的,剛開始他對我很好,那時候好像一切都很順,我們認識不久就結了婚。
    誰知道結婚後沒多久,他在工作上犯了點錯誤,聽說是收了別人的賄賂,被公司發現給開了,而且公司做得很絕,把他的事情在行業裏公示了,後來,他再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而這時候,他又知道了我的出身,就把這一切全怪到了我的頭上,對我非打即罵。我受不了想離婚,他又不肯。
    他說我是掃把星,他這樣都是我害的,這輩子都得給他當牛做馬來贖罪,如果我敢跑,他就弄死我兒子。”
    “你的出身怎麽了?”
    怎麽了,她也想知道是怎麽了。
    小的時候,她也曾是父親的掌中寶,母親的心頭肉。
    她的父親是名軍人,母親是小學老師,這樣的家庭,在那個年代是讓人羨慕的組合。
    父親在部隊,雖然不常回來,但是很疼愛她,每次回來探親都會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父親不僅愛她也很愛她的母親,那時候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然而,這一切,都結束在了她六歲那年。
    一夕之間,她成了殺人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