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暗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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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秀會為期三日,首日隻是簡單比過四輪,共計將留下十六人,進入次日的比試,最終兩兩相鬥,決出新秀榜前十。
    最後一日,才是新秀守擂, 是歸一派弟子出手的時機。
    按照往屆新秀會結果,最終新秀榜前十,都是天武宗和乾元宗的弟子。
    林意歌看到參加新秀會的弟子名單排序,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這名單看似隨機,實則暗藏心機。
    天武宗和乾元宗的弟子都被安排在名單末尾,有足夠的時間了解其他修真勢力弟子的招數與實力。
    而歸一派五人, 則被分別安插在四個名單的中間。
    看了幾場其他門派家族的弟子比鬥,林意歌覺得沒什麽意思, 便幹脆集中精神, 在掌心凝聚起金子來。
    薑硯幾人坐成一排,看著比鬥的影像,一起討論那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招式,倒是熱鬧得很。
    歸一派的五人為了準備新秀會奪榜首之事,整整一年時間都被傳道長老們輪流盯著修習劍法、鍛體煉氣。
    除了日常的清塵訣、傳音術之外,基本上什麽法術都不會。
    看到同門師長使用法術難免有幾分眼熱,好在傳道長老們已經答應,此次新秀會後就安排傳授基礎法術。
    但現在看過幾場新秀會比鬥之後,眾人回過味來,明白了長老們的良苦用心。
    若遇上不曾下功夫鍛體的同階修士,有那水淹土埋火燒藤纏繞的功夫,足夠自己衝上去用玄鐵劍把他敲暈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正當眾多看客都被場中毫無懸念的比鬥弄得昏昏欲睡之時,四方擂台換上了新弟子。
    “玄天宗弟子阮逸辰,請歸一派妘明月賜教!”
    “丹霞宗弟子桑萬青, 請歸一派薑硯賜教!”
    “無影門弟子薛瀅, 請歸一派李潤賜教!
    “乾元宗弟子龐雲飛,請歸一派夏明萱賜教!”
    聽到這幾乎同時響起的四個聲音, 破雲舟上幾人,俱是精神一震,頻頻向飛舟外看去,心癢難耐。
    明明打得過卻不能應戰,比想象中要難熬得多。
    但唯有忍得一時,方能叫天武宗自食其果!
    比鬥場內,接連出現四個歸一派弟子名號,引得看台上開始神遊的修士們都清醒過來。
    “歸一派?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信安郡的歸元派來著。歸一派是哪個門派?我怎麽沒聽說過?”
    “你沒聽過倒也正常,蒼梧郡鶴鳴山歸一派,如今已有百年沒新弟子入門,缺席十屆新秀會了!”
    “這一次歸一派竟也來了?!我怎麽沒見到穿著歸一派道袍的劍修?”
    “歸一派大戰天武宗……嘿嘿,這次有好戲看了!”
    “……那個,咱就是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上麵那艘飛舟就是歸一派的?”
    此話一出,看客們齊齊一靜,恍然大悟, 俱抬頭去看那飛舟。
    可那飛舟懸停半空, 毫無反應,上麵的人像是沒聽見比鬥台中的弟子邀請比試的話一樣。
    比鬥台上四個擂台的弟子又陸續問過一遍。
    飛舟依舊巋然不動,上麵的人甚至不曾露臉。
    盞茶功夫過後,四方擂台上弟子問過第三遍。
    飛舟依然無聲無息。
    眼見著新秀弟子名單上,歸一派四位弟子的名號漸漸消失,眾看客嘩然。
    “歸一派怎麽不敢應戰?”
    “知不道啊!我師父說,歸一派弟子一往無前,不是這樣的啊!”
    “難不成是慫了?!看來歸一派已經不是當年的歸一派了!”
    “悲乎哀哉!俠肝義膽歸一派,終於沒落入塵埃!”
    “別酸唧唧地吟歪詩了!歸一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鶴鳴山洞天可是九州十大洞天之一!”
    “那又如何?歸一派遲早保不住那鶴鳴山洞天!”
    ……
    眾看客各有看法,議論紛紛。
    比鬥場外無力支付看台費用的凡人及散修,卻隻看到歸一派四位弟子一個都沒露麵,自動棄權。
    參加新秀會的,不論幾流的勢力,就算棄權認輸,也不可能有歸一派這樣,連續棄權四場的。
    如此一來,歸一派之名,反倒在關注新秀會的人群中傳了個遍,可謂深入人心。
    隻不過評價沒那麽好聽罷了。
    ……
    破空舟上四人剛剛鬆了口氣,又聽新上場的四人之一說道:“落月穀弟子全泓雨,請歸一派文采薇賜教!”
    四人忙抬頭去看文采薇,卻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焦躁之意。
    不愧是能從難以想象的病痛中熬過九年的采薇師妹!
    看台上的修士們聽到“歸一派”和“文采薇”,又是一陣騷動。
    “文采薇?是豫州文氏五小姐,那個臥病在床九年的廢靈根文采薇嗎?”
    “好像就是她!豫州文氏拒婚武氏時說的,文氏五小姐拜入仙門修道去了,原是去了歸一派?”
    “不是說她病弱得路都走不了嗎?不是說歸一派的試煉陣法是九州出名的難嗎?這……這是怎麽回事?”
    “文氏子弟到處尋醫訪藥,文采薇病弱的事不可能是假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歸一派的試煉陣法,形同虛設!”
    沒有人注意到,幾人的話被一旁毫無存在感的灰袍修士,收錄在了留音玨中。
    那灰袍修士的袖口,繡著一個繁複的圖案,隱約能看出是“九州”二字。
    ……
    林意歌也是此時才發現,不知天武宗有意還是無意,為歸一派五人安排的對手,竟都是築基後期修為!
    她盯著天武宗那領隊的元嬰期修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托了陣盤正注意著比鬥台上情形的潘林森。
    等到後日歸一派弟子將新秀榜前十都收歸囊中,這兩人必定會有點小意見。
    說不定到時候,需要她出手……不對,是出麵講道理。
    要留著他們的小命講道理,自然就不能動用殺戮劍意。
    叫那幻化成柳扶風的傀儡對上正兒八經的元嬰期,後繼無力不說,還燒靈石。
    還是要借助庚辛劍。
    這麽想著,林意歌將手中剛剛凝聚的黃豆大的金豆,塞給了隱隱發出劍鳴聲的庚辛。
    要不是有文采薇他們在,庚辛怕是早就幻化成人形,巴在她手臂上等著投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