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運籌帷幄【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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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六月上旬,鄴城漸熱。
    中午的書房外,典韋坐在門口吃驢蹄筋。
    許褚閉目假寐,實則在推動體內力量,運轉周天。
    而書房裏,曹操沉念在那隻大鳥身上,遙觀北境的戰場。
    當他將念頭轉到大鳥體內,眼前一陣恍惚。
    視角變成從高天之上,往下俯瞰。
    一座綿延數裏的戰場,出現在眼底。
    從空中看下去,兩軍對峙,戰旗獵動。
    殺氣之宏,令人心悸。
    鮮卑人的中軍,有兩萬六七千人,兩翼呈雁形的左右護軍,各有五千。
    三列軍陣,鋒芒直指對麵的曹軍。
    鮮卑的兵馬,大半是輕騎。
    他們的作戰特點,追求靈活性,能不斷變陣。
    曹軍的數量相似,中軍列方形陣。
    兩翼的護軍,也是一個個小方陣。
    張遼親自衝鋒。
    對麵,拓博雄都的前軍,也有兵馬迎出來。
    雙方由對峙,轉為輕騎對攻。
    曹操正在隔空觀戰,聽到書房外,響起腳步聲。
    親軍通傳後,蔡邕從外邊進來。
    “賢婿。”
    “伯喈兄。”
    奇怪的對話和身份。
    一個叫賢婿,一個叫兄弟,輩分壓根對不上。
    隨後,虞文,張仲景,華佗,童淵,張槐聯袂進來。
    人還挺齊。
    “這段時間,北部邊境在和鮮卑接戰?”蔡邕問。
    曹操恍然明白了他過來的原因。
    靈帝在位時,蔡邕就曾在朝中為官,趕上過檀石槐一統鮮卑後,對漢大肆侵襲劫掠。
    當年,蔡邕還就相關事,多次上奏。
    他對漢被鮮卑欺辱,一直耿耿於懷,也就格外關注和鮮卑開戰的勝負。
    其他幾人,也是類似的來意。
    漢人休戚與共的凝聚力,仿佛與生俱來。
    稍有見識的人,都很關注與外族交戰的勝負。
    “你們來的巧,前線正在與鮮卑軍接戰!”
    曹操伸手一引。
    氣運之龍衝入一旁的國璽內。
    國璽中,混沌般的白霧裏,隨即出現一隻大鳥的虛影。
    被曹操控製的大鳥,像是被攝入了國璽內。
    傳國璽起落,發出的紫暈,竟然映現出北部邊境,敵我交戰的情景,如虛空中的投影。
    幾人頓時精神一振。
    國璽和天地氣數相連,能觀望山河,加上神魂相控製的大鳥融入,才有了眼前神奇的一幕。
    投影當中,鮮卑騎兵從主陣兩翼殺出,氣勢極盛。
    單從騎術上看,很少有騎兵能比得上草原部族。
    他們從小與馬同生同長,那種熟悉性,猶如身體的延伸。
    甚至有騎兵在入睡後,仍能隨著馬的奔跑起伏,進行休息。
    騎術在他們身上,已近乎本能。
    所以鮮卑人很自信,輕騎對戰,漢軍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當年的匈奴,比鮮卑更厲害,卻敗在漢軍手裏。
    匈奴兵馬如霜雪,漢家兵馬如日月,一度廣為傳唱。
    漢軍的鐵騎曾追亡逐北,大破遊牧,將匈奴人趕出草原,打的分崩離析。
    其中少部分降漢,另外的匈奴人被迫西遷,去欺負西方人了,後來還造成西方的數次大型兵禍。
    最終決定戰爭勝負的是智慧,生產力造就的戰爭深度,乃至軍備的先進程度。
    騎術,騎兵,隻是其中一個方麵。
    此時,鮮卑騎兵,倏地增速,從斜麵的接戰角殺上來,想撕開張遼的騎兵陣列。
    張遼手中,戟鋒跳脫虛空,一擊點殺了一名鮮卑兵。
    側翼,另一鮮卑騎兵,橫刀沿著戟杆,砍向張遼的手。
    但張遼身側的高順,速度更快,以長錘砸在對方肩胛上,旋即撐起一腳,將其從馬上踢落。
    兵器的交擊聲,在接戰這一刻,宛若驟雨般密集。
    鮮卑兵在小範圍內,不斷調整衝陣的切入點。
    他們的戰鬥方式,是圍繞在漢軍周圍,充分利用戰馬的靈活性,很少正麵接觸。
    其戰法,和狼群很相似,正麵不行就打側麵,側麵不行就繞襲後方,尋找對手弱點,撕扯蠶食。
    但他們很快發現,這種戰術對當前的曹軍不管用。
    張遼身畔聚斂的兵鋒武運,如一道大潮,滾滾往前,又如一柄巨型戰槍,長風破浪,衝開阻路的敵騎,推進速度驚人。
    陷陣營原是重步兵。
    但眾所周知,史上知名的重步兵,都能上馬下馬,在重步和重騎間,自如轉換。
    而重騎兵和輕騎,相互生克。
    草原部族的輕騎,對上移動堡壘般的重騎兵,宛如老鼠拉龜,無從下口。
    不管鮮卑人如何撕扯,張遼,高順,帶領陷陣營,隻認準帥旗,進行突刺!
    重騎結陣,輕騎的衝擊,頓時被壓製。
    轟轟轟!
    陷陣營在敵軍中,坦克般碾壓前推。單靠重騎的體量就能衝開鮮卑兵的阻擋。
    其所過處,血肉模糊,連戰馬都被卷入,踏成肉泥。
    書房裏,蔡邕等人看的情緒高漲,相當興奮。
    “這些重騎,投入巨大,在交戰時看,錢沒白花。”
    戰場。
    拓博雄都眼神銳利:“漢人的諸侯混戰方罷,就有了裝備精良的重騎!”
    拓博本開戰後,卻是一直在觀望戰場周邊:
    “大酋,去年慕容被埋伏射襲,回來後反複提醒,說漢軍有一支強弩兵,威力驚人。”
    “弩是漢人對付我們最好的武器,為何此番接戰,不見他們動用弩兵?”
    拓博雄都:“弩射,在我們隊形密集時,才能發揮足夠威力。
    我們在戰場外圍,廣布斥候,若有變動,當可及時應對。”
    “出左列兵馬,衝擊敵軍後陣!”
    拓博雄都見正麵戰場不占優,下令改變衝陣方式。
    拓博本請命道:“大酋,讓我去吧!”
    少頃,拓博本親自統兵,從側翼殺出,衝向曹軍後陣。
    這是鮮卑的經典戰術,不和漢軍拚正麵。
    利用騎兵的聚散變化,衝擊,破壞漢軍的陣列。
    曹操在千裏外,關注戰局,見拓博本從側翼殺出,當即以訊珠傳令:
    “公明,出後陣,弩箭速射,迎擊敵軍!”
    公明就是徐晃。
    他得了吩咐,曹軍後陣,一支盾兵隊伍殺出,以大盾豎立在外圍。
    後排的弩兵,長槍兵,一排排的列隊拒敵。
    弩箭如雨,長槍如林。
    拓博本的人還沒靠前,便被弩箭壓製,見對麵的長槍陣,從大盾後方探出,遠近皆無機會,隻能無功而返。
    數萬人的大軍對壘,其實沒有太多花哨。
    比的是平時的訓練,指揮,裝備和士氣。
    曹操是蓄意讓部眾打硬仗,狹路相逢,拚血勇,養一股戰意。
    雙方從中午接戰,到下午申時,數萬大軍,滾輪般一**壓上去。
    張遼一度帶兵衝到拓博雄都帥旗所在。
    拓博雄都大驚,遂下令後撤。
    他一退,漢軍便動用新的兵馬壓上來,增強攻勢。
    曹純,曹洪率領的虎豹騎,從數裏外,潮水般湧來。
    鮮卑也有一支伏兵,露麵參戰。
    戰局再次擴大。
    拓博雄都見難分勝負,天色將晚,率先傳令收兵,打算翌日再戰。
    鮮卑輕騎來去自如,聆聽戰號,撤退時,仍保持著相互掩護的反擊能力。
    他們聚在一起,交錯間快速從戰場抽離。
    後方的曹軍,反應有些奇怪。
    張遼在中間,虎豹騎在兩翼,遙遙尾隨,不急追,但也沒罷戰。
    而鮮卑的撤離,沒往草原深處的北邊去,選擇往東推進,邊撤離,邊觀望漢軍追沒追上來。
    就在這時,拓博雄都,拓博本雙雙生出一絲警覺。
    “漢軍還有埋伏!”
    曹軍確實另有伏兵,就在鮮卑人前方,迎頭阻截。
    當鮮卑撤退,兵馬收攏,隊形密集的時候,預先埋伏在他們退路上的,是一直不見露麵的強弩兵!
    麹義的弩兵,經過一個冬天的蟄伏,擴充了八百餘人,從原來的七千多,變成現在的整八千人!
    八千大弩士,在雙方交戰之際,便預先來到東側,進行埋伏。
    曹操是通過戰場排列,兵馬走向,斥候分布。
    從鳥瞰的宏觀視角,掌握全局,精準預判了敵軍的撤離方向。才有了此刻出人意料的弩兵伏擊,迎頭埋伏撤離的鮮卑兵。
    通常,弩兵都在開戰之初使用,射殺敵軍,增強自家兵馬的士氣,撥得頭籌。
    曹操反其道而行。
    當鮮卑大隊兵馬撤離,心態稍有放鬆,他以弩兵為後手,掀起了新一輪戰幕。
    鮮卑斥候遠遠的看見前方出現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弩兵時,麹義一揮手中令旗。
    戰場上,立時出現了箭如雨下的場麵!
    一輪齊射,八千箭。
    鮮卑的撤退隊伍,被迎頭射襲,瞬間便有眾多兵馬翻倒。
    拓博雄都下令部眾,往兩側側分,散開隊形。
    而強弩軍這邊,太史慈歎了口氣。
    要是鮮卑人殺上來衝擊弩軍,他會統兵上迎,鮮卑將鑽入他們的另一個圈套。
    對方主帥顯然判斷出曹軍對弩兵,有所防護,讓騎兵往兩側退走,規避了太史慈的埋伏。
    不過騎兵側分,隊列的側翼,就暴露出來。
    弩兵不用麹義下令,已在令旗的指揮下,一次次蹬弓,進行弩射。
    後方,張遼的兵馬也發力壓上來。
    拓博雄都頭皮發麻。
    他的撤退,正衍變成潰退!
    曹操預判敵軍撤離的方向,正是運籌帷幄,千裏決勝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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