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聲暴喝，海水陡然上升，無數水花如同瓢潑大雨一樣灑落。
    我怡然不懼，伸手一畫，一枚火焰符文已經升騰而起，任憑海水墜落，卻始終巋然不動。
    紅色戰旗在怒濤之中不斷的蕩漾，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海水之中竟然是一隻十幾米長的巨大虎鯨。
    那虎鯨滿嘴獠牙，身上氣勢一點也不比a級的驅魔人差。
    甚至一雙眼睛裏麵都閃爍著微微精光，不像是一般的死魚一樣。
    這家夥是個精怪！
    是精怪，總比是舊神要好。
    a級的虎鯨雖然身板大了一點，但總好過動輒就是上百米的舊神。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動手，卻見那虎鯨居然口吐人言：“可是中土的何永恒先生！”
    “我是鯨城的巡邏大鯨！奉中土隱秘局的命令，在海中搜尋您的下落！”
    “先生，我沒有惡意的！”
    浪花嘩嘩下落，那巡邏大鯨謙卑的低下了頭，任憑自己飄蕩在巨浪之中。
    我心中一動，大聲說：“鯨聖先生可好？”
    那巡邏大鯨急忙說道：“鯨聖爺爺一切安好，多謝先生掛念。”
    我稍稍鬆了口氣，末法時代來臨之後，我也聽說過鯨城的消息。
    這是一個海洋之中的精怪之國，最開始的時候，是一位s級的老鯨魚建造的。
    麾下虎鯨，藍鯨，座頭鯨們匯聚在鯨城周圍。
    不但如此，許多魚類，貝類，蟹類，全都托庇於鯨城之下。
    時間久了，鯨城成了一個海洋之中的聖地。
    隻可惜舊神蘇醒之後，那些體積龐大的舊神們肆虐在南太平洋之中，到處抓捕鯨魚，鯊魚，大螃蟹之類的東西打牙祭。
    吃的鯨城之中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鯨聖看不過，跑出去跟舊神們幹了一架。
    可舊神們數量無窮無盡，鯨城之中的s級卻隻有一個。
    結果自然是鯨聖大敗虧輸。
    鯨聖無奈之下，又求救於蓬萊仙島。
    可蓬萊仙島看不上這群水族，又不願意得罪克蘇魯神係。
    於是代表蓬萊仙島的一位仙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很出名的話：鯨城之中水族眾多，給舊神吃幾個怎麽了？
    怎麽你這個老家夥卻在這嘰嘰歪歪個沒完！給我叉出去！
    就是這句話，讓鯨聖心如死灰，轉身離去。
    當時的鯨聖也不是沒有跟中土求救，可是中土當時舉世皆敵，根本就抽不出手來管大海上的事。
    直到中土遠征艦隊組建，在大海上跟拉萊耶城的舊神們打的不可開交，鯨城的大鯨魚大鯊魚們幾乎全都在外圍觀看。
    他們不敢摻雜進這種層次的戰爭，尤其是歸墟的漩渦讓鯨城之中的水族們心中惴惴，唯恐大海會被歸墟給抽幹。
    但戰爭結束之後，他們才偷偷的跑了出來，開始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所謂正確的事，自然是幫勝利者打掃戰場。
    而我的失蹤在中土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中土隱秘局發布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我，並且把我帶回來！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鯨城立刻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
    如果能找到何永恒，就能跟中土搭上關係。
    雖說中土不太管海上的事，但中土卻幹翻了拉萊耶城，魏無國還單人獨刀，砍了一座仙山！
    這大腿，不管如何都得抱上去。
    我深吸一口氣，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克蘇魯必定是輸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極致境的強者死了沒。
    但中土也未必好的到哪裏去，否則的話他們自己就開始搜尋了，未必會讓鯨城的大鯨魚們幫忙。
    我站在紅色戰旗上飄蕩不定，那巡邏大鯨卻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要不我帶您先回鯨城？”
    “中土在那邊建造了聯絡處，他們會帶先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大陸。”
    我看著周圍湛藍色的海水，忽然問道：“那場戰爭，最後是誰贏了？”
    巡邏大鯨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但他依舊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小的性子愚鈍，不知道誰輸誰贏。”
    我不耐煩的說：“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巡邏大鯨見我生氣，忙不迭的說：“是！先生！”
    按照這隻巡邏大鯨所說，他的確是不知道戰爭到底是誰輸了，誰贏了。
    反正中土的遠征艦隊沒了，幾萬官兵，活下來的不足百十來個。
    但拉萊耶城方麵也損失慘重，整個城市都沒了，八百舊神，隻逃出來了幾十個，損失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
    歸墟的引力範圍波及到了周邊一千多公裏，在這個範圍內，海麵上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恐怖的洪流席卷進入深不見地的地下世界。
    哪怕是s級都堅持不了多久。
    從表麵上來看，雙方算得上是兩敗俱傷。
    加上鯨城不敢進入歸墟的引力範圍，所以才沒辦法分辨是誰勝誰敗。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鯨城的另外幾位巡邏大鯨在海麵上救走了幾個s級強者。
    這些s級的強者被救的時候奄奄一息，幾乎到了強弩之末。
    同時，也看見了十幾個落荒而逃的舊神們遠離大海，連給鯨城找茬的時間都沒有。
    根據這隻巡邏大鯨的描述，我依稀猜到了幾個中土s級的身份。
    那個拎著錘子的家夥一定是張佰強，手裏始終持著一卷金屬頁麵的是東夷。
    手裏拎著紅色刀子的定然是楚巫，以及斧頭從不離身的白裙女子，那是秘心皇後。
    除此之外，還有老總長，我爺爺和張三墳的爺爺，以及玳輿仙尊和神聖教廷的背叛騎士。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著實驚喜了一番。
    原本以為在歸墟之下，能逃出去的s級必定是少數。
    沒想到大家竟然都安然無恙。
    雖然巡邏大鯨說，這些s級的強者一個個弱的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
    可那是因為大戰過後的疲憊所致。
    如果靈魂沒有受損的話，隻要休息休息，很快就能恢複實力。
    我心中苦澀。
    當初中土集結了數萬官兵，光是精銳小隊就調遣了六七個。
    像關凱，少林寺佛怒小隊等等，光是s級就有十幾個。
    加上同為s級的鄭則司令也死在了六翼熾天使手中，滿打滿算，活下來的s級們這麽幾個了。
    這一戰，中土的高層戰鬥力幾乎打了個對折，估計連精銳小隊都得重新招募了。
    還有，最主要的戰場上，張三墳和魏無國到現在都不知所蹤。
    也不知道他們跟克蘇魯的戰鬥到底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