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邁出的第一步(感謝歸家鳥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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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北七區鉬晶市。
    多變棱形的晶體穹頂建築內,人頭攢動,但並不擁擠,這裏可以容納20萬人的巨型展廳,即便地麵站滿了人,也依然顯得空曠。
    身著各式製度的學生拿著資料,井然有序的排著長隊,在一個個方格子般的招生位前等待,懷揣著緊張和期待,希望自己能被理想的學校錄取,這也是大部分聯邦居民的人生轉折點。
    視線越過大廳內的數千招生隔間,最後停在一處排隊人數極多的方格。
    “你好,是赫希婭同學吧。”
    “是的。”一位穿著學生製服的少女有些畏懼的點點頭,看著眼前高大而強勢的男人。
    隔間裏的西裝男人靠在椅背上,看著全息投影中顯示出的資料,對比著照片和眼前的這個女孩,
    ……
    “從理論成績上來說,赫希婭同學可以說是十分優秀,但你應該也清楚,單憑理論成績是無法進入我校的吧。”
    男人身後的牆壁懸浮著精美的校徽圖案,其形狀為深藍近黑的薔薇,兩側還有帶刺的藤蔓環繞,其紋理低調而奢華,光華緩慢流轉。
    【艾德絲學園】(評價)四葉晶星域內排名4,主要教授凋零序列,自然序列兩大類,掌握凋零序列5·悼亡玫瑰,凋零序列5·抹殺眼瞳,凋零序列5·幽庭穿梭,自然序列5·翠葉薔薇,自然序列5·螢火妖精,這五種在聯邦內評價為完美的超凡職介的修習秘術,是無數人憧憬向往的學園。
    該男子張開手,對眼前這位還顯青澀的少女做出抱歉的手勢,但眼神並沒有注視對方,反而是漫不經心的翻看起自己身前的個人終端來,對他而言,一天裏可以接觸到數百上千個類似的學生,他們都想進入艾德絲學園然後一飛衝天,但這家院校哪裏是這麽輕鬆進入的,如果不是聯邦有要求,他們學校甚至不會來這個大廳擺出招生位,大部分入學名額其實早就預定好了的。
    “我……”
    赫希婭看著那高大而強勢的身影,低沉聲音中的輕蔑厭煩之意讓她感到一種羞恥,身體顫抖,她抓緊自己的膝蓋,讓自己以最大的努力保持鎮定,不去想失敗後被外麵同學嘲笑的場景。
    帶著顫音,赫希婭用有些變形的聲音開口“我想申請招生簡章中第26條規定中的例外渠道。”
    說完後她低下頭,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對麵的神情。
    “哦……”這名男子抬起頭,看了眼眼前這位還顯青澀的少女,然後開口。
    “你有什麽特別的才能嗎,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比賽獲獎就行的。”許多學生為了進入好的高中,會參加各種競賽活動,但這些活動實際上良莠不齊,也有不少黑箱操作,一些真正的名校並不認可。
    “可、可以給我一張紙嗎?”牙齒在打顫,似乎隻要對麵稍微表露不耐煩的動作,就能打斷這孱弱的聲音。
    盡管她知道自己的天賦特殊,但此刻並沒有任何信心,畢竟她隻是偏遠地區的小鎮出身,很多當地人引以為豪的事物,在發達的地區或者上層人看來並不出奇。
    “可以。”該男子,隨意抽出一張白紙,放在桌上。
    還好,這位審核老師沒有為難她,也或許僅僅不屑為難這種小姑娘吧。
    赫希婭拿起白紙,深深呼吸,忍住手指的顫抖,稍微用力將紙頁撕開,白色的燈光下,邊緣的細微纖維散開,和平滑的邊緣相比顯得粗糙一些。
    “所以呢。”男子用鼻子嗤了聲,覺得有點好笑,他不懂這個女孩為什麽要做這個。
    “請稍等。”
    赫希婭這時終於情緒平穩了點,她將桌麵撕開的紙頁再次拚接在一起,小心對齊,然後用食指緩緩撫過,而神奇的是,紙張也也隨之慢慢複原,直到最後完好如初的潔白。
    “這。”
    男子的眼神怔住了,他略為小心的收回這張紙,仔細翻看,又對著頭頂的燈光檢查,似乎是想尋找到之前的破碎的痕跡,可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細微不同,仿佛這張紙一直就是完整無缺的一樣。
    如果不是剛才發生發生的一切,他甚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張紙從來沒撕開過。
    “抱歉,可以再演示一遍嗎?”男子最後還是放下手中的紙,看著眼前這位少女。
    “可以的。”赫希婭心中也終於舒了口氣。
    至少,讓眼前的審核老師引起了注意,她最害怕的其實是對方毫不在意的輕視忽略,這意味著自己唯一的希望不過是凡世間的塵泥,毫無出彩之處。
    “不過,這次可以換一個東西嗎,比如這個皮夾。”說著男人從一旁的公文包裏翻找出一個放置卡片的皮夾,將其騰空後拿出來。
    “可以。”赫希婭點點頭。
    之後,男人用工具將皮夾剪開,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而後,赫希婭拿起那剪開的皮夾,將其對齊,再次緩緩重複了之前的過程,不過這次要格外漫長一些。
    隨著指尖慢慢撫過,皮夾也緩緩恢複到之前的狀態,完好無缺,上麵的紋理甚至都沒有斷裂錯位的痕跡,讓人為之驚歎。
    招生位裏陷入沉默的安靜。
    許久,男人拿起桌上的皮夾,仔細檢查後才放下。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有這種天賦的。”他的話音很是鄭重。
    “大概半年前?”赫希婭回憶的說,具體也不清楚了,也是偶然發現自己有這種天賦。
    “我可以說這是很稀有特殊的天賦,但目前我手邊缺少一些儀器,無法進行進一步檢測,如果可以,赫希婭同學請留下聯係方式,我們之後會盡快通知你審核的結果。”說完,這個男人終於從公文包中掏出今天唯一一張申請表。
    “可以,謝謝老師。”赫希婭低頭行禮,心中湧起無盡的感激,原本有些發抖的身體也終於安定下來。
    無論怎樣,起碼是邁出第一步了。
    ——
    姓名赫希婭·緹蘭
    年齡16
    籍貫四葉晶星域-b2-7621(翡翠裙),北七區琶音市
    學校琶音市灰晴中學(初中)
    成績文學(124)數學(122)艾竭卡理論(131)精靈語(72)律法(69)ai邏輯(68)化學藥理(70)基礎物理(70)
    超凡序列凋零序列2·幽暗造訪
    ——
    所謂超凡序列,就是生命將艾竭卡粒子凝結成核心,使得生命擁有超凡能力,甚至升階為高等生命的方法。
    在遙遠的過去,艾竭卡粒子有很多名字,比如瑪娜,魔力,元力,靈力等等,這是另一個宇宙與現世宇宙相碰撞和疊加後產生的奇跡,它作為特殊的媒介,使得精神能夠幹涉現世,以達到某種魔法的效果,之所以稱呼為魔法,是因為某些能力難以用科學來解釋,也或許是如今的科學技術還未抵達能揭開一切謎底的階段,人們知道怎麽去使用這股力量,但對其作用的根源機製仍存在許多不解。
    而將這種神奇的力量轉化為有序的形態後,就形成了不同的序列魔力,比如自然序列,光羽序列,凋零序列,靈子序列等等,超凡核心不斷凝聚這種力量並一步步進階,從低到高,也劃分為序列1-9。
    能夠在高中前進入序列2,即便是聯邦內的核心發達星域,也是比較優秀的學生了,如今可不是光輝閃耀的第四紀元,序列8就已經是許多國家和組織的頂點了,而頂尖的畢業生會在序列3-4之間,這樣的人才去哪裏都會受歡迎。
    填完表格後,赫希婭站起身來,兩手抱著文件袋放在身前,再次彎身行禮,表達感謝,然後才緩步離開這處招生位。
    打開分隔的玻璃門,一陣喧囂如熱風迎麵襲來,無數學生排著長隊,站在一處處招生位前緊張等待,盡管他們隻是小聲的交流,但這宏偉無比的透明金屬大廳內可是聚集了約12萬學生,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裏是北七區一年一度的招生盛會,優秀的學校會在聯邦安排下在大廳中設置招生位,審核前來申請的學生。
    除開理論成績是星球內統一考試並登記外,各個院校會根據自己的風格,設置不同的招生要求。
    比如某些演藝類院校就要求學生在音樂樂器上有擅長,並當場演示,一些專業化的藥理類院校則會要求學生當場配置藥劑,商貿類院校會特意考較學生會的語言門類,等等。
    當然也有一些格外特殊的,比如聯邦直屬的軍校,星球內排名前50的名校,赫希婭報考的艾德絲學園,就是星域內排名4的特殊高等學校,實力雄厚無比,其招生條件更為苛刻和複雜,而進入其中的學生要麽是極其罕見的天才,要麽就是家世極好。
    在赫希婭離開後,這位審核老師依然沒有讓下一個學生進入隔間,而是坐在位置上看著少女剛填好的資料,目光緩緩滑過,陷入深思。
    他可不像那些混日子的普通職員,作為頂階名校的招生老師權力極大,當然要求也極高,見多識廣,本來這次來北七區,也就是應付下聯邦的要求,沒想過招人,但不想這次遇到一個例外。
    將破壞的東西修複,這種能力聽起來似乎不出奇,但在專業人士的眼裏並不是這樣的。
    如今的東西大多為工業品,所謂的修複,本質其實就是替換,將好的模塊替換壞掉的模塊就行,標準化的東西,在流水線上可以快速生產,遠比拆開檢修省錢省力。
    而真正的修複,其實是罕見而稀少的。
    這好比用治愈生命的方法對待無機且冰冷的死物,讓其愈合到初始的狀態,是一種細想之下頗為恐怖的能力。
    好比讓每一個個斷裂的分子連接,原子間的鍵位重新形成,並按照初始狀態有序排列。
    ‘如果她的這種能力,能運用到某些極為珍稀的損壞寶物,或者晶石上,那簡直……’
    ‘不行,還不能這麽早下決定,也或許這隻是障眼法,還得將東西拿回去用精密儀器反複檢查。’這位老師搖搖頭,讓自己突然激動起來的情緒冷靜下來。
    他一邊繼續思索著,一邊用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想著應該怎麽匯報,然後和學園上層講述這次發現。
    直到時間過去很久,他才將桌麵的資料收好,按下按鈕。
    “下一位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