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遺憾,意難平,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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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加一點雞湯,建議下一章~)
    不僅是加拉赫,連本來應該消失的米沙也活了過來。
    三月七腦袋瓜子懵懵的,但這回她沒有亂說什麽。
    不管怎麽說,這都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呃,雖然不知道對加拉赫和米沙來說,這算不算好消息?
    怎麽說呢,三月七總感覺眼前這兩位的組合怪怪的...
    十三歲老大叔和米沙(新生版)...
    越看越怪,但又說不出怪在哪裏...
    兜兜轉轉,一些人又來到了「鍾表匠」——米哈伊爾所在的小亭子。
    三月七再次看向這位沉眠的老人時,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情緒低落。
    她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
    “小三月,是有心事嗎?”
    三月七迷茫的點點頭。
    “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前幾站也有過,但這次格外明顯。”
    “不妨說出來吧,或許大家在想同樣的事呢?”
    瓦爾特雙臂抱胸,他經曆了太多,也明白三月七如今的感受。
    “...我總會忍不住想,無論是米哈伊爾先生,還是鐵爾南先生、拉紮莉娜女士,他們的一生都是很漫長的,肯定經曆過好多好多故事吧...”
    “他們也年輕過,和我們一樣跌跌撞撞、打打鬧鬧。夥伴、對手、旅途、冒險、所有難過和開心的回憶...我們習慣的「每一天」,他們也同樣經曆過。”
    “但那些事...全都過去了。”
    三月七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陷入了低穀。
    星撓了撓腦袋,她誕生的時間太短,無法完全共鳴三月七現在的感受,但隻是想想,她也感覺心裏悶悶的。
    “三月,你今天好多愁善感...”
    “本姑娘難得嚴肅一次,你就配合下嘛!好不好?”
    三月七給了星一個無語的眼神。
    “我打個比方就好懂了:就像讀一本書的時候,如果其中的角色總是遇見坎坷,最後也落得一個充滿遺憾的結局,我們的心情總歸有點複雜的,對吧?”
    星皺著眉,陷入了思考。
    “隻要不代入,不就沒有影響了嗎?”
    三月七:.......
    “求求你了,先別說話好嗎?本姑娘好不容易嚴肅這麽一次啊!”
    星打了個ok的手勢,並且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條白色的布帶纏在了嘴巴上。
    “唔~那我繼續說了?”
    “正因為我們見過他們生活的點滴,會認為這些人是特別的。”
    “所以就算沒那麽現實,就算有不合理的地方,也還是會希望結局到來時,這個故事能圓滿落幕。可是...”
    “可如果他們...還有我們...其實沒那麽「特別」呢?”
    三月七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安樂椅上的老人。
    “當米哈伊爾先生坐在這張椅子上,一天一天等待星穹列車到來的時候,他又是怎麽想的?如果在生命的最後,他還能堅定地說出自己從未後悔...”
    “那現在,我們心裏的這種「遺憾」...又是什麽呢?”
    三月七的一番話,把所有人都幹沉默了。
    丹恒想起了雲上五驍,雖然現在再次重聚,但曾經...那也是一個遺憾。
    瓦爾特就更別說了,懂得都懂。
    還有知更鳥所去過的無數地方
    流螢曾經所在的格拉默...
    每個人的人生中,多多少少都帶著遺憾...
    “我想,我們每個人都在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姬子摸了摸三月七的腦袋。
    “銀河浩瀚,生命渺小,「開拓」的腳步從不停歇,但在宇宙的尺度下,普通人窮盡一生也隻能走出一段短短的距離。”
    “可就是這麽一段極短的路,彼此相連,就能將無數的世界聯結在一起。每一個在銀軌上留下枕木的人,宇宙或許不記得他們,但我們會記得。”
    “隻要我們還記得,他們的故事就還沒有結束。”
    “唔~有這麽一句話。”
    三月七察覺到肩膀上熟悉的感覺,微微扭頭。
    終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這裏。
    “一個人的一生會經曆三次死亡。”
    “第一次死亡是生物學上的死亡,即心跳停止、呼吸消失,這是生命的物理終結。”
    “第二次死亡是社會學的死亡,即在社會中,人們通過葬禮和紀念活動來懷念逝者,這時,逝者在社會關係中被認為已經死去。”
    “而第三次死亡則是當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也把他忘記了,這時,逝者在記憶中被徹底抹去,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遺憾難以避免,但我們都在盡力迎接美好。”
    姬子和瓦爾特認同的點了點頭。
    “至於你現在的感受...”
    終對姬子眨了眨眼,後者寵溺一笑。
    “而米哈伊爾先生留給我們的,正是在這個問題麵前,他給出的解答。它或許不完美,卻能讓一位曆經滄桑的老無名客,在人生的最後釋然一笑。”
    “而它的意義,也將由後來的我們詮釋。”
    姬子說完,把目光投向三月七。
    “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別人的答案裏,我們自己能得到什麽...是嗎?”
    三月七似懂非懂的問道。
    “這就是「開拓」。”
    三月七吐出一口鬱氣,她發覺氣氛變得沉重,臉色微紅。
    “抱歉抱歉,把氣氛搞得這麽沉重——丹恒,快說個冷笑話緩解下氣氛!”
    丹恒聞言有些無語,他閉上眼搖搖頭。
    “提前思考永遠不是壞事。總有一天,我們都要麵對離別。”
    “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我們在匹諾康尼的見聞帶給列車長。”
    “然後做好準備,出發前往「開拓」下一站吧。”
    ...........
    “遺憾啊...遺憾...”
    姬子等人回列車了,終一個人坐在星空中,隨手抹除了遠方飛來的隕石。
    “哪有什麽完美的人生?”
    腦海中隱約有什麽浮現,但在下一刻,它們重新沉沒、隱退。
    “正因為有了遺憾,人生才說的上圓滿...”
    那些讓人意難平的過往,往往會在漫長的歲月中,像酒一樣,味道越發醇厚。
    它們經曆沉澱,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