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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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番話並未完全消除將領們的疑慮。
    或者說,這些將領對種樸也並不信服,畢竟這些將領本不是種家嫡係將領,而是臨時受種樸領導,怎麽會這麽輕易跟著種樸。
    尤其是其中一個將領,此人名叫鄭年安。
    或許有朋友還記得這個名字,沒錯,就是當年跟過蘇允一段時間的鄭年安。
    鄭年安鄭年安微微抬頭,目光有意無意地與種樸對視,旋即垂下眼簾,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刀柄。
    帳內燭火搖曳,將他臉上的神情映照得忽明忽暗。
    在一眾將領交頭接耳的間隙,鄭年安突然抱拳,語調不卑不亢:“種將軍,話雖如此,可如今朝堂彈劾如山,皇城司又介入調查,咱們空口無憑,拿什麽自證清白?
    萬一朝廷怪罪下來,兄弟們豈不是要跟著遭殃?”
    他這一番話,如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其他將領紛紛看向鄭年安,營帳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種樸心中一沉,凝視著鄭年安,察覺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
    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臉上依舊掛著沉穩的笑容:“鄭將軍所言不無道理,但我種家世代忠良,絕無叛國之事。
    如今咱們首要任務是平定延安府,等戰事結束,回朝自能將一切解釋清楚。”
    鄭年安卻不依不饒,向前半步,提高音量:“將軍,等戰事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說不定未等咱們班師回朝,朝廷的問罪詔書就下來了。
    依我看,不如先把將軍您交出去,也好給朝廷一個交代,保全兄弟們的性命。”
    此言一出,營帳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種樸身上。
    種樸心中警鈴大作,他意識到鄭年安極有可能是背後勢力安插的棋子,此刻正在煽動眾人嘩變。
    就在局勢一觸即發之際,種樸的心腹突然闖入營帳,神色慌張:“將軍,大事不好!營中似有異動!”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營帳內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種樸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趁機大喝:“諸位,大敵當前,內部若再自相殘殺,正中敵人下懷!
    鄭將軍,你口口聲聲要把我交出去,是不是與外麵的敵人早有勾結?”
    鄭年安聞言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冷笑了一聲道:“種樸,到了這時候,你還想倒打一耙?”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用力甩在地上,“這是我截獲的你與西夏梁乙逋的密信,信中商議下一季度生鐵、火藥份額,還試探宋朝與蘇允的關係!
    你私通外敵,證據確鑿,還有何話說?”
    營帳內瞬間炸開了鍋,將領們看著地上的密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目光中滿是震驚與狐疑。
    種樸臉色煞白,他萬沒想到,自己與梁乙逋暗中往來的信件竟會被鄭年安截獲。
    原本來說走私也不算什麽,甚至走私生鐵火藥這等戰略物資也是許多軍隊在做的事情,但被這般曝光出來,卻是完全不同了。
    而裏麵梁乙逋試探宋朝與蘇允這等戰略關係的問題,自己一般也不與置喙,這點敏感性他還是有的。
    而且,他從不曾跟梁乙逋通過信件……不對!
    他猛然反應了過來——這是誣陷!
    種樸頓時暴怒起來,指著鄭年安怒吼:“這是栽贓陷害!鄭年安,你勾結外人,偽造密信,意圖謀反!”
    鄭年安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密信上:“種樸,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
    如今鐵證如山,兄弟們,種樸叛國,咱們絕不能跟著他陪葬!”
    部分將領聽聞,蠢蠢欲動,手握劍柄,向種樸逼近。
    種樸的心腹見狀,立刻拔劍擋在種樸身前,大聲喝道:“爾等休得放肆,這定是鄭年安的陰謀!”
    一時間,營帳內劍拔弩張,兩撥人對峙起來,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營帳內劍拔弩張的對峙瞬間被打破,一群士兵如潮水般湧入,迅速將中軍大帳隔離。
    他們訓練有素,動作敏捷,眨眼間便將擁護種樸的將領一一控製。
    鄭年安臉上終於浮現出輕鬆的笑容,他指揮著士兵收繳了反抗者的兵器,營帳內充斥著憤怒的叫罵聲與無奈的歎息聲。
    “種樸,大勢已去矣!”
    鄭年安大步走到種樸麵前,眼中滿是嘲諷,“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私通西夏的罪名,板上釘釘!”
    說著,他揮了揮手,手下立刻呈上一份份偽造得極為逼真的文書,包括交易記錄、往來信件等,將種樸與西夏勾結的“證據”進一步坐實。
    種樸被死死按住,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卻又無力反抗。
    他眼睜睜看著鄭年安將這些假證據整理成冊,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當鄭年安派人將這些證據押解汴京時,種樸心中湧起一股悲涼。
    然則此時他腦海中浮現出蘇允的身影,忽而醒悟道:“你是蘇允派來的!”
    此言一出,支持鄭年安的將領們亦是愕然看向鄭年安。
    此言一出,營帳內瞬間一片嘩然。原本支持鄭年安的將領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頓時響成一片。
    “鄭將軍,種樸所言可是真的?你竟受蘇允指使?”
    一位滿臉絡腮胡的將領率先回過神來,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直盯著鄭年安,質問道。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住劍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另一位年輕將領,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此刻卻漲得通紅,眼眶中滿是不甘與懊惱:“鄭年安,我們一直信任你,追隨你,沒想到你竟為了蘇允,欺騙我們!讓我們成了陷害忠良的幫凶!”
    他聲音顫抖,身體微微發顫,似是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將,原本鎮定自若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失望與痛心。
    他緩緩搖頭,長歎一聲:“鄭年安,你怎麽能做出這等事?種家世代為大宋效力,你卻勾結外敵,陷種家於不義,陷我們於不忠!”
    老將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營帳內回蕩,讓眾人心中愈發沉重。
    營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而凝重,剛剛還氣勢洶洶、站在鄭年安身後的將領們,此刻卻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他們的眼神中,有憤怒,有懊悔,更有對自己盲目追隨鄭年安的自責。
    鄭年安臉色微變,旋即恢複鎮定,冷哼一聲:“不錯!我就是延安府蘇經略麾下!
    可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這大宋江山!
    諸位不妨想想,如今的朝廷,黨派紛爭不斷,官員們隻知爭權奪利,貪腐橫行。
    邊防吃緊,他們卻對西北將士的生死不聞不問,對戰事推進敷衍塞責,何曾真正想過收複失地,重現漢唐雄風?”
    他一邊說著,一邊掃視眾人,眼中滿是激憤:“反觀延安府,蘇允先生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懷揣著收複國土的宏願。
    我們日夜操練,囤積糧草,一心想著滅掉西夏,蕩平遼國,奪回西北失地,收複燕雲十六州!
    隻有跟著蘇允先生,中國才有複興的希望,咱們這些熱血兒郎,才有機會青史留名!”
    絡腮胡將領聞言,眉頭緊皺,怒聲反駁:“休得巧言令色!就算朝廷腐朽,你也不該用這種卑鄙手段陷害種將軍!
    種家世代忠良,為大宋出生入死,你卻恩將仇報!”
    鄭年安冷笑一聲:“忠良?種家看似忠心耿耿,可多年來手握重兵,卻未能在收複失地的大業上有多少建樹。
    他們不過是在朝廷的庇護下,為自己家族謀取利益罷了!
    如今種樸深陷輿論漩渦,朝廷對他猜忌日深,種家自身難保。
    諸位若是繼續追隨種樸,隻會被卷入這場政治漩渦,成為朝廷內部鬥爭的犧牲品。”
    年輕將領眼眶泛紅,拳頭緊握:“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欺騙我們!讓我們淪為你陰謀的幫凶!”
    鄭年安走上前,目光誠懇:“兄弟,我從未想過欺騙大家。
    我這麽做,是為了給大家一個機會,一個能真正為國家效力,實現抱負的機會。
    延安府廣納賢才,隻要諸位願意加入,蘇允先生必定重用,咱們攜手並肩,何愁不能收複失地,建立不世功勳!”
    白發老將目光如炬,冷冷說道:“鄭年安,你背叛大宋,與外敵勾結,還妄圖拉我們下水。
    我等身為大宋臣子,豈會與你同流合汙!”
    鄭年安搖了搖頭,歎息道:“老將軍,時代變了。
    如今的大宋,若不做出改變,滅亡隻是早晚的事。
    延安府才是中國的希望所在。
    老將軍戎馬一生,難道不想在暮年看到國土收複,百姓安居樂業?
    加入我們,這一切都還有機會實現。”
    營帳內一片死寂,眾人神色各異。
    有人麵露猶豫,似在權衡利弊;
    有人依舊滿臉憤怒,對鄭年安的話嗤之以鼻。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種樸卻是在咬牙切齒,心中懊悔不已,“我竟中了蘇允的奸計!”
    但即便身處絕境,種樸骨子裏的驕傲與忠誠讓他絕不低頭。
    他怒目圓睜,對著鄭年安吼道:“就算你們能陷害我,我種樸也絕不會投降!我生為大宋人,死為大宋鬼!”
    鄭年安笑了笑,看向種樸笑道:“種鈐轄,哦,不對,應該叫種公子。
    其實你一直都隻是個二世祖,你隻是依靠你父親的餘蔭而已。
    你自己可曾立過半寸的戰功,也敢說這種大話?
    而且……嗬嗬,現在的你乃是背叛大宋的宋奸,就算是你願意自居大宋鬼,想必你種家都不願意認你,更別說朝廷了。
    你死了,一樣是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