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司機停在了別墅區門口，項蕭來充當那個朋友的角色，在門口接她進去。
    兩人走到綠影別苑021棟，完成瞳孔認證後，一前一後進入別墅內部。
    這裏是顧泠然名下的秘密藥學研究所，起初她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做研究，機緣巧合吸引了一些有名的專家過來，慢慢有了一定的規模。
    研究所匿名發布過不少數據，這幫人都是研究狂魔，不願意碰一點名利場。
    一個正在記錄的研究員趕緊過來：“零，這是我們最近的幾組實驗數據，結果都差強人意，我們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隻能叫您來了。”
    零是她在外行醫的化名。
    顧泠然接過他手中的數據看了一眼，思索片刻：“第三組可行，但是02號劑量再加。”
    “好的！”
    人走後，顧泠然隨手拉了把轉椅坐下，長腿一踢，滑到項蕭麵前：“什麽事非要到這來說？”
    項蕭拿出一張鑲了金邊的邀請函遞給她。
    “富豪慈善家亨利先生最近回國，聯合國內醫學組織舉辦了這場三天後的宴會，邀請函讓我轉交給你，他聽說你研究出了治療安德森法布雷症的更有效的藥，希望你能出席，談談合作的問題。”
    “他給什麽好處？”
    第一批新藥量很少，顧泠然的想盡可能先給病危的人用，亨利先生的症狀還不到這個地步。
    項蕭說道：“這就是第二件事，你要的藥材，被他帶回國了，他想用這個換。”
    這藥材顧泠然已經找了快三個月，這場交易對她，對研究所來說極為有利。
    她思索片刻：“我上去取藥，宴會就不去了，你替我去。”
    她剛來京都，還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和研究所的人交代幾句，她看天色有些晚了，怕顧永森和方圓擔心，就先回了雲檀宮苑。
    “然然回來了？剛好有件事要和你說。”
    剛進家門，顧泠然就看見顧永森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的邀請函，不由得一陣頭痛。
    顧永森朝她招招手：“這個是慈善家亨利先生舉辦的宴會，規矩不是很多，我和你媽媽想著帶你去玩玩，順便也能讓圈子裏的人熟悉你一下。”
    正式的認親宴還要等通知了顧家老一輩才行，還得等一段時間。
    顧泠然對宴會興趣不大，但看著夫妻倆一臉期盼的神情，最終還是同意了。
    等顧雪薇回來的時候，方圓在飯桌上和她說了這件事。
    “姐姐也要和我們一起去？”
    顧雪薇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滿臉不可置信。
    開什麽玩笑！
    她有什麽資格和自己站在一起參加宴會！她懂上流社會的社交禮儀嗎？
    方圓往顧泠然的碗裏夾了菜：“是啊，讓大家也認識下然然，我給你們姐妹倆都定了禮服，明天應該就能送到了。”
    顧雪薇雖不情願，但爸媽都決定了，她也隻能同意。
    禮服是店裏連夜趕工做出來的，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顧家。
    顧雪薇下樓的時候就看見沙發上鋪著一條粉紅色的禮裙，很經典的少女款式，活潑中又不失大家千金的尊貴。
    方圓見她下樓，笑著催她：“然然已經去換禮服了，薇薇你也試試，店員還沒走，哪裏不合適就讓她帶回去修改。”
    顧雪薇很喜歡這件禮服，回房間換上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情也明媚起來。
    這次去宴會，肯定會驚豔全場的。
    她嘴角噙著的笑容在推開房門的一刹那消失得一幹二淨。
    樓下，顧泠然站在客廳，正被方圓拉著轉圈欣賞。
    “這套我們然然穿著真好看！跟我年輕時候很像。”
    兩人身上禮服的款式一模一樣！隻是顏色不一樣。
    一起去宴會就算了，還穿跟自己一樣的衣服！
    方圓見她下樓，招呼她和顧泠然站在一起。
    “這麽一看還真有點像親姐妹了！”
    顧雪薇勉強地笑了下：“媽媽喜歡就好。”
    兩人禮服都很合身，沒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方圓就讓店員回去了。
    因為禮服的事，顧雪薇一天都覺得心裏不爽，腦海裏總是浮現顧泠然穿著那條藍色禮裙的畫麵。
    真礙眼！
    亨利先生的宴會如期舉行，雖然他們是中午才出發，但還要換禮服和做妝造，顧泠然當天被迫早早起了床。
    她剛按掉鬧鈴從床上坐起來，一眼看見掛在不遠處被劃開一條大口子的禮裙，原本懸空的裙擺垂到地上。
    “然然還沒醒嗎？”
    方圓和顧雪薇都換好了赴宴的禮裙，唯獨不見顧泠然的身影。
    樓上的房門打開，顧泠然穿著睡衣抱著裙子走出來。
    方圓疑惑地迎上去：“怎麽不換衣服？”
    當她看到顧泠然懷裏的裙子時，一時被震驚得說不出話，翻來覆去看著被劃開的部分。
    “這……這是怎麽弄的啊！是不是試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趕緊打電話，送去店裏修補一下！”
    顧泠然搖頭：“來不及了。”
    距離宴會隻剩下三個小時。
    顧雪薇壓下嘴角的笑意，上前挽住方圓的手臂安慰道：“別擔心媽媽，我房間裏有很多禮服，都隻穿過一次，實在沒辦法就讓姐姐穿我的吧。”
    方圓將顧雪薇的話聽了進去，禮服壞成這樣一時半會還真修不好，她又不想把剛找回來的女兒一個人丟在家。
    隻是這樣……
    方圓看向顧泠然，她一直也沒怎麽說話，隻是盯著裙子上裂開的口子。
    肯定是難過了。
    這時候再讓她穿妹妹穿過的禮服……
    “媽媽，家裏還有類似的布料嗎？還有繡線？”
    方圓正為難著，顧泠然突然抬頭看向她，雙眸清澈，尋不到一絲失落和不安。
    “有是有，昨天送來禮服的時候還附贈了些零散布料，繡線也有……然然要這些做什麽？”
    “隨便縫一下。”
    顧泠然手很快，扯著那塊已經被刮得無法修複的紗，一用力，紗料發出嗞啦的聲音，徹底斷裂。
    顧雪薇皺著眉：“姐姐，這宴會挺正式的，你穿的衣服可是代表了顧家的顏麵，還是別亂改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穿二手貨。”
    顧泠然睨她一眼，冷聲道。
    顧雪薇被她這一眼看得心虛，總覺得她知道了什麽。
    “我，我也是好心，姐姐你怎麽這麽說……”
    “或者我們再好好調查一下禮服到底是怎麽弄壞的？”
    此話一出，顧雪薇不敢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