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真君正妻,大威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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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
    客廳陷入詭異的沉寂,眾人都懵了,老婦人的反應太突然,太奇怪,太突兀。
    但她表露出一個事實。
    她知道何為【二郎顯聖真君】。
    “我娘親瘋病又犯了!”
    “見諒!見諒!”
    楊念念緊張起身,走上去就要拉娘親的手,可老婦人卻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動作緩遲。
    “瘋病.”
    老婦人輕聲歎息,捋了捋鬢發,佝僂的腰背挺直了,神色威肅,竟是透出一股子雍容華貴來。
    就連原本渾濁不堪的雙眼,也短暫清澈。
    “我從未如此清醒。”
    老婦人凝視著周牧,仔細打量,最終冷冷搖頭:
    “你不像他。”
    “但我太熟悉他了,我此刻觀你,分明從你身上,看到了那門玄功的影子。”
    周牧眼皮一跳,心頭越發的不安,玄功?
    指的該不會是,八九玄功吧??
    不是,自己這個冒牌貨,該不會遇到真的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覺得情況很不對,之前認為不太可能的猜測似乎要成真!
    該死。
    老婦人姓敖,一個很罕見的姓。
    這位,該不會是.
    女仙此時也察覺不對,驀然起身,眯眼問道:
    “你到底是誰?”
    她謹慎發問,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麽瘋病,察覺到其中或有大問題!
    老婦人根本沒搭理她,隻是凝盯著周牧:
    “他倒是偏心,將這門玄功傳給了你,卻不肯傳給我家小念,你叫周牧?我更該叫你楊牧吧?好名字,好名字!”
    “楊牧.而我家孩兒,卻要叫做念嬋,嗬。”
    老婦人輕歎,看似對著周牧開口,其實更多的是自說自話,在和自己對話,在歎息。
    楚籍默默旁觀,周牧幹笑了兩聲:
    “敖伯母,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老婦人輕輕拍了拍楊念念的腦袋,對著還處於完全懵逼狀態下的少女溫和道:
    “乖孩兒,進裏屋去。”
    “娘”
    “進裏屋去。”老婦人重複了一遍。
    楊念念縮了縮脖子,一臉懵圈,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了房子中唯一的房間,關上了門。
    在女仙瞳孔收縮中,老婦人朝著房門悠悠一指,微薄的天地之力蕩起,將門封住,斷聽絕視。
    “天地之力.”女仙色變了,能禦使用天地之力於外,代表著至少也是天境第三關的地仙!
    但這老婦人.
    恐怕不止是地仙。
    “我能清醒的時間很短暫。”老婦人平靜道:“你年歲長於小念,是小念的哥哥。”
    女仙、楚籍徹底色變了,聽到這兒,也真正知道了這婦人的身份。
    周牧眼皮狂跳,真遇到正牌了!
    正牌似乎還將自己當作了.小三的娃?
    他心頭有種見了鬼的感覺,牙根發疼。
    不是,怎麽能這麽巧?
    周牧欲哭無淚,覺得有些對不起某位天庭真君——自個兒算不算,給他扣上了一口大黑鍋?
    他有些心虛起來。
    老婦人繼續道:
    “你是誰的孩兒?太陰星君?還是那位恒娥?亦或者他最愛逗弄的那隻小玉兔?”
    女仙不太明白這些名,不自覺的咽著唾沫,知曉上古事的楚籍不住咂舌。
    周牧更是話都不敢說,此刻處於一種很複雜的境地——他既心虛,又有些好奇,或者說‘八卦’。
    尤其是聽到玉兔的時候.
    好家夥?
    周牧大為震撼。
    “都不是?”
    老婦人觀察著周牧的神情,皺了皺眉,昂著腦袋:
    “謔,看來吾往日還猜少了,難不成為灌江口的某個信女?不不不,凡俗之人可曆不了十萬年懷胎,我都傷了根本,體衰力弱,神智常常混肴到底是誰?”
    她自問自答,一個接著一個的回憶著:
    “九天玄女曾與他切磋數次,莫非是她?還是曾邀過他赴宴飲酒的天仙玉女?”
    “又或者哪吒?不對,哪吒隻是生著女相而已”
    周牧剛開始還聽的出神,可當‘哪吒’的名字都出來了,他反應過來。
    這位是醋壇子翻了吧??
    此刻在胡亂猜疑?
    “會不會是蘇妲己?”老婦人自語,
    旁聽的女仙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不染塵埃的心境徹底告破,好奇心攀升到頂點。
    “紀元初劫之時,蘇妲己尚未惑亂天下,他便曾以冒犯玉虛之名,數次尋之、擊之,卻不殺之——現下想來,問題重重!”
    “彼時的蘇妲己,何曾冒犯了玉虛?”
    老婦人抿了抿嘴:
    “到底,是誰?”
    楚籍、女仙縮著脖子,聽的津津有味,
    周牧麻了,動也不敢動,答也不敢答,至於坦白——他覺得這醋壇子翻了的上古女神,夠嗆能信的。
    老婦人死死盯著周牧,再度問道:
    “你母親,到底是何人?”
    老楚、女仙齊齊看向周牧。
    他斟酌了片刻,決定實話實說,道:
    “敖伯母,我生來便沒見過我的母親,我也不知道我的母親到底是誰,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
    頓了頓,周牧繼續道:
    “我也不叫楊牧,我就叫做周牧,我給我自己取的名字,不是誰給我取的——也沒人給我取名,我自小便一個人長大,從未見過父母。”
    老婦人愣了一愣,神色緩和了些許:
    “罷了。”
    “父輩的恩恩怨怨,到底也和你這麽個孩子無關。”
    她輕輕歎了口氣,忽感疲憊,卻又強調道:
    “但還是那句話,無論是母親究竟是誰,吾才是他的正妻!而你,應當喚我一聲大娘!”
    周牧乖巧道:
    “大娘。”
    老婦人的神色更加緩和。
    看了眼女仙,目光又在楚籍身上停留片刻,
    她似乎有些詫異,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
    “吾當年為生下小念,受了大傷,體魄枯竭,法力衰弱,神智也經常陷入渾噩,偶爾才能清醒。”
    “你那母親應當也是如此。”
    老婦人微微感知了一番,又蹙眉:
    “天上有六道大能氣息,城裏還有三個大玄之仙?看來這座城是不能呆了”
    她似乎真的渾噩了很長一段時間,自我意識難得清晰,在快速梳理當前的境況:
    “出城的路被四處絕地封死了麽?是天上那幾個大能的手筆”
    沉吟片刻,老婦人深深看了周牧一眼:
    “你是二郎子嗣的事情,很多人知道了?”
    周牧老實的搖了搖頭:
    “我不清楚。”
    一旁,女仙小心翼翼的做了一個禮:
    “前輩,目前懷疑已然傳開了。”
    “不智之舉。”
    老婦人搖頭:
    “如今是妖魔天下,二郎當初斬了不知多少妖,除了不知多少魔,結仇無數.”
    頓了頓,她繼續道:
    “小念是你的妹妹,我時常渾噩,這些年沒有好好教導她,我要你帶著她,離開此城,隱姓埋名。”
    周牧心頭一動:
    “敖伯.大娘,可正如您所說,這座城被封死了。”
    老婦人抿嘴:
    “我會為你們破開封禁,送你們遠離——但這需要時間,我需要恢複、積蓄力量,以求一擊而中。”
    周牧再道:
    “可是大娘,天上的大能們是衝著城地下鎮著的妖聖來的——就是吞日神君,它或許正在麵臨生死危機。”
    “這樣麽?”
    老婦人閉眼沉思。
    許久。
    她才道:
    “我當年掙紮來此城誕下小念,便是存了救下哮天的心思,它的事情我來解決,我無法救它離開,但可保住它的性命。”
    老婦人似乎下定決心:
    “你們三人,都離開吧——帶著小念離開。”
    三人麵麵相覷,怎麽這般突然的又要自己等人離去?
    女仙和楚籍都還想留這,試試能不能打探到更多的太古秘聞
    老婦人沒等三人發問,道:
    “我恢複、積蓄力量時,會有不小的動靜,這兒會成為焦點,你們離我越遠越好。”
    她看向周牧:
    “最後一件事,你說你未見過父母,你的玄功,自哪裏來?”
    女仙和老楚臉上浮現出探究之色,玄功?
    什麽玄功?
    周牧猶豫了一下,道:
    “吞日神君教的,它不會玄功,但曾經聽過一位道門天尊講演玄功,記在了心裏。”
    “喔,玉鼎師尊。”她雖非玉鼎之徒,但跟著丈夫叫師尊,也是可以的。
    老婦人臉色沒那麽難看了,將心裏的醋酸味兒也暫時壓下去。
    “我和小念交待一些事情。”
    “然後,你便帶著她離開,照顧好她。”
    “另外。”
    老婦人眼睛有重新渾濁的趨勢,加快了語速:
    “我當年臨產時,受到大創,連累了小念,導致她本該生來就有的修為被封,驚世的神姿蒙塵。”
    “你們若成功離開這座困城,我有一個要求。”
    周牧抿嘴:
    “大娘請說。”
    “若有機會,帶小念去一趟北邊,那裏有一座【囚龍城】,或有我的兄長被鎮壓在那裏。”
    “若你能見到他,他有能為替小念祛除身上塵埃,複歸真本,再顯神姿,也絕不會吝嗇予你好處。”
    周牧默默點頭,並沒有問什麽,反而是一旁的女仙忍不住了,帶著求知欲問道:
    “囚龍城那是北妖朝的二十四王城之一,為妖族真王所擁!”
    “也就是說,妖族真王親自鎮壓著您的兄長?”
    “前輩,您到底是?”
    老婦人並不知道女仙和周牧的關係,隻當二人親近,便也回答:
    “吾。”
    她雙手再度疊放在身前,端莊之態立顯:
    “吾父,舊西海龍王,敖閏。”
    “吾,西海龍宮,末代龍王。”
    “舊名已斬去,便隻自喚為楊敖氏。”
    末代龍王?
    女仙咽了口唾沫,楚籍眼中重瞳滴溜溜的轉動,
    周牧則失神。
    敖閏,上輩子神話傳說裏的西海龍王就叫敖閏,
    這位是敖閏的女兒,也是龍宮的繼任者,兼最後一任龍王?
    心緒百轉千回間,周牧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問道:
    “大娘,您說您的兄長在北朝的囚龍城下大娘的兄長,應當也是太古赫赫之龍吧?”
    老婦人似乎洞悉見周牧的心思,淡淡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是哮天告訴你的?”
    頓了頓,她輕歎了一聲:
    “吾兄敖烈,靈山,大威天龍佛,但你若見他,莫尊此號,當喚他的舊號。”
    “即,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周牧眼皮跳了跳,還真是蹄朝西的那位!
    老婦人似乎有些乏了,
    她垂下眼瞼,撤去了裏屋的封視絕聽,朝那走去。
    “我給小念說清楚後。”
    “你們便離去吧。”
    “記住,遠離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