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先天周牧,請大威天龍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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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化”
    周牧端坐在大座之上,渾身熱燥,在哪吒凝重的注視下,身上泛起點點火光。
    他發出悶哼,極其難熬,周身每一寸血肉都仿若遭烈火烹煮,甚至不止於血肉,魂靈亦然!
    這是大苦楚,幾乎讓他心智崩塌!
    “不夠,不夠。”
    “這方大座.尚且不夠!”
    周牧動念,伸手一撫,在哪吒懵逼的目光中,一方匾額浮現,落在他屁股下,與造化大座重合。
    匾上有三字,曰為,兜率宮。
    瓷娃娃劇烈咳嗽起來,嘴角不住的抽動,而周牧體中熱燥之意雖未減除半分,但卻已不那般痛苦。
    兜率匾,端其上時,可叫自身忘乎於內外,忘乎於本我。
    既已忘卻,何來苦難之說?
    周牧心神漸漸合一,觀想自身【內景地】,體魄、魂靈,乃至身體中的周天洞天之法力,如雲海般廣袤之德行,
    盡皆於造化大座、兜率匾額下,緩緩的蛻變著,
    內景地中,那一滴祖鳳凰血精,也與烈紅光團逐漸相融
    徹底相融。
    ‘嗡!’
    周牧身軀中傳來四裂五分的炸碎聲,一粒放在懷中的、得自那山妖的石粒緩緩熔化——這是山寶。
    山寶與他體魄而合,與筋骨而融,更得與魂魄交感,似在和【巨靈】神通彼此共鳴,
    周牧有所察覺,但並未費去心神探查——沒空。
    哪怕端坐在兜率匾上忘乎所以,極致劇烈的苦楚卻依舊再現,他發出低吼,軀殼中傳出炸鳴,
    體膚之表則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胎膜!
    “這是.”哪吒駭然起身:“瓊胎??”
    “不,不,隻是瓊胎之膜.道兄究竟在做什麽??”
    瓊胎,哪怕瓊胎之膜,也是天上天下最珍惜的事物,唯有先天之靈誕生之時,才有瓊胎,才會遺下瓊胎之膜!
    而放眼古今,先天之靈,何其寥寥?
    祖鳳凰、祖麒麟等【始祖】是先天之靈,昆侖金母是先天之靈,道門三清是先天之靈
    先天之靈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之數,無一不是巍巍在上者!
    “古來,未曾隕落、活到現在的,最弱的先天之靈,應該是”
    哪吒自言自語:
    “應該是,元始玄鳥吧?”
    “不,元始玄鳥甚至算不得先天之靈,隻能算先天生命最弱的先天之靈,應當為鎮元子?”
    鎮元子,大羅之上,大神通者。
    先天之靈,即先於大天地而誕生的靈,先天生命雖也屬先天事物,但卻與先天之靈迥乎不同。
    兩者之間的區別,更像是父和子。
    先天生命並非先於大天地而誕,往往是後天所出現的,卻因為與先天之靈有直接關係,繼承了部分特質,故此,也可稱【先天】。
    譬如元始玄鳥,譬如佛母孔雀、金翅大鵬等。
    真正的先天之靈,雙手雙腳剛好能數的過來!
    先天之靈,又叫做【先天神魔】,先天生命卻無法冠之以此號,這便是兩者最根本的差距。
    哪吒沉眉凝觀,既驚愕,又有些焦慮——這位道兄似在逆成先天之靈,這太過於不可思議,於天地前後,都無有哪怕一例!
    隻是,能成麽?
    他微微感知著,搖了搖頭:
    “差了許多,終究隻是結出了瓊胎之膜,而非真正瓊胎但若是功成,至少也算半個先天生命了!”
    哪吒忍不住驚歎。
    周牧對外界一無所覺,依舊沉浸在自身變化中,
    內景地裏,祖鳳凰的先天血精已然完全和自身血脈相融了,
    而造化大座、兜率匾額還在齊齊作用著,
    周牧察覺,自身魂靈之表所附著的、來自【大赤靈茶】的三十六色神華在緩緩褪色,緩緩和自己的身軀、魂魄真正相融.
    不止於此。
    他驚愕察覺,自個兒身體各處,竟都在此刻彌漫出海量三十六色神華!
    這是
    周牧想起來了,當初在兜率宮,他從老君的茶杯裏麵薅出了五片茶葉,嚼碎了其中一片,卻沒有任何異變或神效,
    卻不想,在此刻發揮出了作用!
    三十六色神華震動,周牧發出低聲嘶鳴,而後神華自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中噴湧而出,一並結化在體表,化作【瓊胎之膜】!
    哪吒抽了口涼氣。
    周牧此時整個人氤氳在光中,七竅噴光,化作一道光柱,撞出了碧遊宮,直達無窮高處!
    他卻未有所覺,吞吐仙芒,身上的瓊胎之膜越來越厚,越來越厚,幾乎將他包裹成一個【蛋】.
    瓊胎之膜,為瓊胎裂開、誕生先天神魔後的遺留,雖遠遠不如真正瓊胎,但也玄妙無窮。
    “道兄!”哪吒嗬聲:“蟠桃!菩提葉!”
    周牧有所察覺,艱難動念,一咬牙,兩萬功數轟然流逝,一朝複返赤貧之時,所餘功數僅僅一千!
    下一刹,一枚明顯很青澀的、壓根沒成熟的蟠桃,連同一方小小的菩提樹葉,浮現而出,
    旋而,蟠桃、菩提葉,都遭那瓊胎之膜一並包裹其中!
    周牧徹底化作了一個【蛋】,或者說
    一個【繭】。
    光華衝天。
    與此同時。
    無窮遙遠之外,兜率宮。
    老人伸出手,按在了八卦爐上,消止了其中一切動靜,隔絕內外,而後走到道宮門口,眺望遠處。
    那裏,有一座雲海大島,島上有一座道宮,道宮中,一道神光衝動雲霄!
    “機緣所至。”
    太上捋了捋長須,微微頷首,這小子運道當真非凡,
    造化大座,可助生靈逆反先天,但極其緩慢,耗一個紀元,可使用一個生靈化作【先天生命】,耗九個紀元,可使一個先天生命化為【先天之靈】、【先天神魔】.
    而,大天地至今,不過才三個紀元。
    祖鳳凰的先天血精,可使生靈帶上一縷先天特質;
    最關鍵的是,來自【大赤靈茶】三十六色神華。
    大赤靈茶,為【上清靈寶大天尊】所製之茶葉,采紀元劫難所成,
    每一次紀元大劫,可成一葉。
    如今,為第三紀末劫方止之時,前前後後,不過曆經九次紀元大劫,也不過隻有九葉大赤靈茶。
    想到這裏,太上臉上的微笑散了去,嘴唇微微抽了抽,有些哆嗦。
    氣的。
    大赤靈茶,一葉生三片,自己一共才得了三葉,便共九片,其中五片都被這個混小子薅走不說,更是暴殄天物,直接嚼碎吃下一片!
    是暴殄天物,倒也是緣法——在今日得了用處。
    大赤靈茶,一共九葉,一葉生三片,效用單一,即,逆生先天。
    一片大赤靈茶,由自己這八卦爐精心煉製,可成一樣【先天事物】或【先天生命】,
    若換成完整一葉大赤靈茶,走一趟八卦爐,則可成【先天至寶】或【先天之靈】——亦可稱,先天神魔。
    “不對,還是可惜了.”
    太上連連搖頭,這混小子,哪裏能發揮出那片大赤靈茶的全部效用?
    成先天生命都夠嗆的.不過有靈寶那大位、自己那匾額、祖鳳凰的一滴血,倒是恰巧能夠。
    “可惜。”
    太上轉過頭,看了眼八卦爐,有些遺憾,爐中煉著好幾個生靈呢。
    否則的話,那混小子將四片大赤靈茶交還回來,放進八卦爐,自己再將他也放進去煉一煉,
    說不得.
    能煉出一位先天神魔來。
    可惜,可惜。
    遠處,碧遊宮中衝蕩出的光華,更加奪目耀眼了些。
    太上捋了捋長須,自言自語:
    “也不知汝日後,是否有機會走一趟我這八卦爐”
    他搖了搖頭,輕聲一歎。
    定然是有機會的。
    隻是,那也代表,自己壓不住爐中生靈,代表爐中的那幾位道友,都破爐而去了。
    是福也是禍。
    ………………
    碧遊宮。
    ‘哢嚓’。
    瓊胎之繭,發出清脆碎聲,哪吒陡然起身,死死盯著大繭。
    下一刻,
    大繭絲絲縷縷剝裂,滾滾先天之息卷蕩而來,瓷娃娃瞳孔收縮,喃喃自語:
    “難道真成先天生靈了??”
    話音才落,大繭碎盡。
    一個人,滿身火光,身後顯出三重虛相,一為大妙蟠桃樹,二為撐天祖菩提,三為一隻昂首瞪目之鳳凰,烈火翻滾!
    “法相??”
    哪吒愕然,旋即搖頭:
    “不,不是法相.”
    周牧立在大座、匾額之上,身後蟠桃、菩提樹搖曳,鳳凰繞身而遊飛,體如淨玉,身不染塵,
    更有三寸先天紫氣,於頭頂間沉浮、噴吐!
    “先天.”
    “我,已為先天。”
    穿著城隍王袍的老人如是說道,頭顱之後,迸發三道圓光。
    一者仙光,一者火光,一者清淨智慧光。
    菩提搖曳,蟠桃碧綠,鳳凰遨遊,三光熠熠生輝。
    他就像是一位得道者。
    ………………
    山中隱城。
    靜室。
    “汝如此之行事,與妖魔何異??”
    靜室內,許仙獨自端坐著,忿怒發問。
    下一刹,他麵龐微微扭曲,變的清淨且莊嚴,
    旋而,許仙含笑道:
    “阿彌陀佛,許施主怎的變了性子?老衲記得,許施主為了那蛇妖,可是能豁出性命的?”
    許仙麵孔變化,又作忿怒狀:
    “法海!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麵龐下一刻再度莊嚴,自言自語:
    “阿彌陀佛,許施主稍安勿躁,是為你救回那白蛇,也是為天下謀利。”
    頓了頓,莊嚴許仙自顧自道:
    “真龍血脈,以秘法煉為一,可使那蛇妖蛻變為龍,且”
    莊嚴許仙更加莊嚴,歎了聲佛號,聲音肅然:
    “且,那蛇妖化龍後,再無性命之憂,可以二度打開【昆侖墟】.那可是神山之首的昆侖山!若能現世,為我等所掌,那.”
    莊嚴許仙麵色變化,清淨佛意散去。
    許仙沉默片刻,自問道:
    “法海,抽取真龍血脈?你能做到?”
    “老衲不行。”
    許仙又變的莊嚴,笑著道:
    “純血真龍血脈,若是直接抽取,是會遭天譴的,除非,是另一位真龍來抽取血脈。”
    “法海,如今世間,哪裏來的真龍?就算有,憑啥幫你害去同族?”
    “阿彌陀佛,許施主忘了老衲所奉的佛陀了麽?”
    許仙微笑,莊嚴肅穆:
    “大威天龍佛,昭昭在上!”
    “雖,大威天龍佛不知去向,不知被鎮壓在哪座妖城之下,無法直接借其能為,但老衲恰通妙法,可立一法壇,短暫溝通【大威天龍佛】。”
    頓了頓,莊嚴許仙繼續自語:
    “如此,可求告大威天龍佛親自來剝離那小姑娘體內純粹的真龍血脈啊”
    莊嚴之色褪去,真正許仙抿嘴:
    “大威天龍佛,是一條真龍?”
    “自然。”
    許仙再度莊嚴:
    “大威天龍佛,曾是八部天龍菩薩,再早,則為西海龍宮的一位太子,參曆西行之事有功,敕為菩薩,後來成了大威天龍佛。”
    “曾是西海龍宮的太子?法海,那若是萬一,那小姑娘的血脈來自西海龍宮呢?”
    “阿彌陀佛,許施主多慮了,是又能如何?我佛大威天龍,太古年間中劫之時,便已脫離龍宮,那小丫頭年歲不大,即便真巧到有西海龍宮血脈,又不知隔了多少代”
    頓了頓,莊嚴許仙含笑,繼續道:
    “如此,更不可能和大威天龍佛有所瓜葛。”
    “萬一呢?”
    “阿彌陀佛,無有萬一。”
    莊嚴許仙笑容一斂:
    “起壇請大威天龍佛之念頭降臨,本是有些危險的,按理說,當等妲己前輩到來後坐鎮。”
    “可惜,五王城生變,妲己前輩出離不得,隻能我和許施主直接起法壇了。”
    許仙莊嚴色褪去,旋而冷笑,對著自己說道:
    “法海,你一口一個阿彌陀佛,怎的見了那妖媚之物,便又口口稱前輩了?”
    “阿彌陀佛,許施主著相了,妲己前輩雖生妖媚之相,但如此,卻不正可助老衲修行?”
    “我等出家人,煉心為上,吾若煉至見妲己而不改色動心,豈非心誌堅也?”
    “慈悲,慈悲!”
    許仙臉上莊嚴色褪盡,啐了口唾沫:
    “嗬,汝等分明已雲雨我倒是要看看,若叫那【昆侖】之主,若叫紂王知曉,你該如何!”
    “阿彌陀佛.”
    莊嚴許仙幽幽開口:
    “所以,還請許施主嚴守唇舌,畢竟這是許施主的體軀啊。”
    “許施主也一定不想使那白蛇,知道此事吧?”
    “法海,汝下賤!”
    “阿彌陀佛,身魂交歡之快,許施主不也享了?何必自罵?”
    “法海,我與你同歸於盡!”
    “阿彌陀佛,許施主這又是何必?依老衲看,該起壇,請大威天龍佛之念頭矣!”
    莊嚴許仙施施然起身,含笑道: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