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五王城中守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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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城,西城牆高約有萬丈,其寬闊,則難計量。
城門口並沒有軍卒,也沒有收取入城稅的官員,而入城出城的人,也極少。
“為何城門不設禁?”
走入城門,走入五王城,周牧隨意問道,緊跟在身旁的駱霜雨恭敬回答:
“五王城有諸王坐鎮,自然不懼宵小之輩,不過周老,巨君是被重點關注的,我等和巨君共處一屋,或許會被有心人標記。”
緩了緩,她繼續道:
“但也不一定,畢竟巨君行蹤從來神秘,麵容也不定,時而為老農,時而為衙役,時而為稚童,除了巨君轄地的民眾,外人難以分辨。”
“喔?”
周牧若有所思:
“照你這麽說,巨君千變萬化,那些平民是如何分辨出來的?若巨君要入城,又如何能攔下?”
駱霜雨小聲回答:
“前者一直是個謎,不周工部、卦部,探究了很久,也未曾得到答案,至於後者.”
“卦部的周公,在整座五王城邊緣設下了大陣,其中記錄了巨君的真靈氣息,且隻針對巨君一人,巨君一入城,就會暴露。”
“原來如此。”
周牧微微頷首,打量著四周。
入了城,便繁華了起來,貨郎無數,攤販比比皆是,青石板上滿是路人,吆喝聲不絕於耳。
周牧給小哪吒買了一根糖葫蘆,三文錢——這兒收的非是紙鈔,而是太古時代的銅錢,也還好冷麵妞有不少。
“道兄是真將我當作孩童了?”哪吒翻了個白眼,卻口是心非,抓著糖葫蘆津津有味的舔舐起來。
一行人漫無目的的前行著,看著繁華,聽著寧靜——是養殖區中不曾有的安寧。
“那是.”
周牧忽然腳步一頓,看向遠處,那兒有一棟古樓,四四方方,高有百丈,很眼熟。
“周老,那是藏書樓,五王城中赫赫有名,收集天下之書,功法經典無數,隻要交錢,就可入內,也是平民們接觸修行的唯一路子。”
駱霜雨輕聲講解:
“這座藏書樓,據說也有些來頭,是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建築,曾經有一位叫做【老子】的往聖,在這座古樓中盤踞三十年。”
周牧凝視古樓,笑了起來:
“守藏室?”
“周老知道?”
駱霜雨詫異:
“此樓,據說在太古時代,的確叫做守藏室的,來頭可大著哩!”
開不了口說不了話的許仙,麵龐抽搐,神情古怪。
駱霜雨盡心的講解著:
“有傳言說,人族諸王無不到訪過這座古樓,隻因為那位叫做【老子】的往聖,但沒有真王探查出這樓有什麽異常。”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如今的藏書樓。”
緩了緩,她笑著道:
“我也曾經翻閱過很多典籍,想要了解老子是如何的神聖,但是記載卻寥寥前輩應該知道吧?”
周牧不言,一旁的許仙神色更加古怪了,可無法開口,隻能憋悶著,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有點意思。”
凝望著古樓許久,周牧幽幽一歎,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他畢竟在這座樓中,呆了一百二十年,
要說沒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再見,卻恍惚的緊。
“老師。”戴著鬥笠的柏矩上前了一步,輕聲道:“要去看看嘛?”
周牧微微頷首,卻轉而問向駱霜雨:
“這座樓現在是何人所有?”
“這”
駱霜雨搖搖頭:
“這就非我所能知的了,但我看過卷宗,似是一位隱世真王所有,那位真王的後人維持著此樓。”
“隱世真王?”周牧發問,駱霜雨解釋道:
“具體是誰,我在卷宗上查不到,隻知道那位真王很神秘,從來不過問五王城之事,也從來不去通天樓中問政。”
柏矩輕聲道:“老師,是尹喜,我當年遭劫,尹喜曾想相救,但失敗了。”
“想來,是自那以後,他便不問世事。”
冷麵妞眨眨眼,尹喜?她默默將這個名字記住,心頭又有些低沉起來。
駱霜雨知道這位周前輩此來五王城,是為了‘討債’的。
“尹喜.”
周牧咀嚼著這個名字,卻也熟悉,是【老子】的十個學生之一,為太古周朝函穀關的守將,曾向【老子】討要了道德經。
“去看看吧。”
周牧抱著小豬走在最前,身旁跟著同樣懷抱仙龜的瓷娃娃,柏矩和許仙三人緊隨其後,
至於楊念念,早在隨巨君去那茅草屋時,周牧就將之安放在了閻羅天子殿。
那丫頭,也不知何時能醒來。
一行人走至古樓前,古樓入口處排著的人若一條長龍,畢竟隻是一座百丈高樓,容納不了太多人,
而每天又都有無數人從五王城各處趕來,想要入樓,觀看那些功法經典。
“周老有所不知。”駱霜雨低聲道:“因為這座古樓,附近基本都是客棧,每日都爆滿,畢竟想要進樓的人太多了。”
“故此,入樓需要先取木簽,簽上有數字,用來等候樓中空位的——一些人等上一年兩年,都算正常。”
周牧笑了笑:
“你們不周的人要進去,不必如此麻煩吧?”
“前輩明鑒。”駱霜雨笑著點頭,從腰間摘下金鈴,領著眾人繞過了人群,走上前,晃了晃鈴。
看門的老人連忙起身做請。
進入古樓的瞬間,周牧有些恍惚——像,太像了。
幾乎和當年的守藏室一般無二!
他險些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周朝歲月,又回到了守藏室中,要再曆經三十年。
瓷娃娃臉上戴著從街上買來的笑臉麵具,東張西望:
“噫?的確有很厚重的歲月滄桑氣息這座樓宇,似乎已然非凡,成了一件寶物?”
“不想一個稚童,竟有此等見識?”一個溫和聲傳來,眾人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施施然走來。
老婦人拄著拐杖,身旁還跟著一個青年,前者含笑道:
“老身尹木英,添為這座藏書樓的管事。”
周牧了然,這多半就是尹喜的後人了——從輩分上來說,似乎也算自己的後人?
雖然,自個兒連尹喜的麵都沒見過就是了。
尹木英神色祥和,語氣溫吞:
“聽聞有不周金鈴到來,老身便特來一見,就是這位姑娘吧?”
她看向駱霜雨,樂嗬嗬的問道:
“姑娘是來提前驅散人群的嘛?老身是想著,那位大人物說要過了正午才來,這些百姓們求知若渴,便自作主張,讓他們繼續入內觀書了.”
駱霜雨愣了愣,連忙施禮:
“尹前輩誤會了,我才回五王城,並不知此事有誰要來藏書樓嗎?”
尹木英也是一愣,知道自己想岔了,神色溫和依舊:
“便是不周中那位赫赫有名的蘇老前輩。”
駱霜雨神色猛地一凝,許仙也瞪大眼睛,周牧看在眼裏,心頭一動,平靜問道:
“小駱姑娘認識?”
駱霜雨眼皮跳了跳,最終還是老實回答:
“回周前輩的話,就是蘇妲己前輩。”
周牧笑了起來:
“這倒是巧了。”
尹木英饒有興趣:
“這位老先生認識那位蘇老前輩?”
“算也不算。”
周牧垂了垂眼瞼:
“隻是有兩麵之緣罷了。”
“喔?”
尹木英心頭微動,笑道:
“不周金鈴做陪,看來老先生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老身卻對那位蘇老前輩不相識,正發愁該如何接待,老先生可否能多留一二?”
周牧含笑:
“自無不可。”
聞言,尹木英連忙側目吩咐:
“快至正午,讓百姓們都暫且先出去吧。”
青年做禮:
“是,奶奶。”
他好奇的看了周牧等人一眼,便去一一將樓中觀書客給請了出去,若大的古樓隨之安寂,很快空空蕩蕩。
“幾位還請做,我讓我那孫子去泡來茶水。”
尹木英將周牧等人請到樓中間的一些案幾前落座,周牧和瓷娃娃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豬、小龜放在案旁,
柏矩則微微垂著頭,看不清鬥笠下的神情,但雙手似乎捏的很緊。
依照柏矩所言,當初便是蘇妲己,奉了未知真王的命令,剝去柏矩雙眼的。
這是仇怨。
“初來乍到,便可再見這位大名鼎鼎的蘇妲己,當真巧合。”
周牧如是自語,目光深邃至極,許仙、冷麵妞齊齊咽了口唾沫。
他接過青年遞來的茶水,道了聲謝,抿了一口,卻沒有幹等,索性雙目一閉,似在養神。
念頭早已洞去了哮天犬的記憶片段。
周牧有太多疑問,要請教元始前輩矣。
………………
一處府邸。
蘇妲己恭敬問道:
“大人,那座古樓,必須取得嗎?可古樓背後,有一位太古真王,是那尹喜”
“必須取得。”一個聲音響起,站在一旁的岐伯低垂下頭,以示恭敬。
那聲音道:
“我聽岐伯所說,你已見帝辛,他對你傾心如故,帝辛之能,遠在尹喜之上,你此去,尹喜未必敢現身。”
蘇妲己點頭。
一旁,岐伯忍不住發問:
“大人,何不我親自去?”
“你?”
那聲音響起:
“你是真王,你要取那古樓,或許會遭其餘真王察覺不對,且前端時間才出了那等事端,周公旦險些隕落,諸王都對你盯的很緊。”
緩了緩,聲音的主人歎了口氣:
“隻是可惜了那三個小家夥,吾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們都提為真王,一日功夫,死了個幹淨嗬,軒轅。”
沉默片刻,那聲音繼續道:
“吾受到消息,南北二朝、兩大佛山、地上幽冥,都有使者要來‘訪’,這是一個機會,五王城的這攤水,要亂了。”
“越亂,開啟昆侖墟後,我等所能得的好處便越多。”
“但在那之前,最好將那座古樓取到手。”
岐伯忍不住發問:
“大人,這是何故?”
那聲道:
“入昆侖墟的危險,你也不是不清楚,之前那小丫頭不就陷落在其中?”
“而那棟古樓,曾經是【老子】三十年居所,孔仲尼都在其中講過道,沾染有【老子】和孔仲尼的氣息。”
“如此,入昆侖墟的種種險難,是不會為難古樓,及古樓中的生靈。”
岐伯恍然,連忙施禮,蘇妲己看了眼天色,亦起身,朝著幽幽暗暗處做了一禮:
“大人,那我便先去一趟,試試能否得來古樓。”
“去罷。”幽幽聲平靜至極:“越快越好,諸方大羅勢力的來訪者,都將至了。”